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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機面露諷刺:“如此愚蠢粗鄙、目光短淺之人,我怎么可能看的中他?!?/br>陸云便面露微笑,即便已經(jīng)年逾而立,卻依舊笑的昳麗清雋,宛如桃花,就算是陸機這位常年經(jīng)受美色攻擊的兄長,也不由得眼皮跳了跳,只聽陸云說道:“我想也是,兄長連太傅楊駿的征召都拒絕了?!?/br>楊駿是前太子的太傅,頗有賢名,只是太向著太子,早已經(jīng)被皇后賈南風殺了。陸機見陸云一直喋喋不休,便知道自己這個弟弟今日不拉著自己出門放風,大概不會善罷甘休,無奈的放下了帛書,說:“走吧?!?/br>“?”陸云道:“去何處?”“你不是要出門散步游玩嗎?”第201章名士風流(二十八)胡歸見主公推開馬車車窗,便輕微提了提馬肚,驅(qū)馬來到窗戶旁邊,道:“主公,江風凜冽,小心風寒?!?/br>游鴻吟見道路一旁煙波淼淼,江霧飄蕩,隨口說:“無礙。天下干旱已久,唯有揚州荊州徐州三地未曾受到干擾,可見北地終究不及南地富饒。許久不曾見此波光粼粼,便難免想多看一些?!?/br>他們?yōu)榱粟s時間,并未坐船順江而游,而是走的旱路。期間躲過了好幾處戰(zhàn)亂之地,倒是不曾遇上軍隊,但是山間林間盜匪猖獗,被胡歸領(lǐng)著二十名頂尖護衛(wèi),收拾了不少。“主公一路南下,到底是來尋求何人?”胡歸問。他和霍青峻通過氣,知道主公是出門找一位‘謀主’的,卻猜不出主公找的是誰。“東吳陸遜之名,可曾聽聞?”游鴻吟道。“聽過,但是陸氏自東吳歸降,陸氏族人慘亡大半,早已衰敗,如今陸氏人才凋敝,只在家中作文習字,雖然在江左之地依舊是世家之首,卻也只有‘文’之一字,可值得稱道了。”胡歸說。他家主公向來尋求的實干人員,最討厭那些以文搏名之徒,難道這次要找的人是陸氏子弟?“你啊,看問題就不似阿危那么會拐彎兒?!庇硒櫼鲹u了搖頭:“陸氏兄弟可不只是會以文邀名,自他們退隱之后,前后有太常張華、吳王司馬晏、趙王司馬倫、太傅楊駿等等數(shù)次征召,若是他們有出仕之心,早就可以位極人臣了,但是,他們都拒絕了?!闭f道此處,游鴻吟面上露出一絲微笑:“并且,拒絕的很得體,司馬晏這種心胸狹窄之輩,都未曾惱羞成怒,可見陸氏兄弟的手腕有多圓滑。”胡歸道:“若是如此,豈不是正說明了陸氏兄弟醉心文字,不喜功名利祿。主公又是為何如此看重他們?”游鴻吟道:“觀陸機之作,其自有政治抱負和主張,如果說這樣的人沒有功名利祿之心,我是不信的。更何況,陸氏無人任職高官,必然家世落寞,這不是陸氏兄弟想看到的局面,所以,他們是因為某種理由,而拒絕了之前的征召。”“是什么理由?”胡歸說:“待價而沽,還是思念舊主,不肯為司馬氏效力?”游鴻吟道:“不,而是陸氏兄弟中,有人能看出,司馬氏皇朝不可長久,必然分崩離析。他們在等待合適的入世時機,這樣既不會在歷史上留下‘事二主’的名聲,同時為陸氏再度崛起積蓄力量。”胡歸了然:“那位能如此看清天下大勢的陸氏子,便是主公想招攬的謀主?!?/br>游鴻吟颯然一笑,道:“不錯?!?/br>數(shù)年之前,游鴻吟老師陳堪亦能看清天下將亂的大勢,但是這位陸氏子弟,卻是自東吳滅亡之后,便依據(jù)看清楚了,整整比旁人提前了五六年。只是,游鴻吟看著窗外江水,心中有些苦惱,他不知道陸氏兄弟中,到底是陸機還是陸云有如此能為啊。他也從未考慮過把陸氏三兄弟都騙去青州,那是不可能的,世家從來不做豪賭,傾一族之力輔佐一人,那是想登天門想瘋了的寒門庶族才會做的事情,世家才不會如此,他們基本上多方投資,以策萬全,一切以家族傳承為主。“所以,見到人再說吧?!庇硒櫼鬣Z:“只是不知,我這個青州之主的名聲,管不管用。還是,需要以文扣門方可?!?/br>但是來到松江流域,尋求人才是一回事,游鴻吟也不會單單只是為了尋求人才就火急火燎,他從來不是如此急功近利之人。所以,游鴻吟說:“自古便聞松江盛產(chǎn)鱸魚,其中以四鰓鱸魚最為美味,阿歸,沿河岸而走,看是否有船上酒家?!?/br>“是?!焙鷼w是不知道什么鱸魚不鱸魚,但是在他心中主公通曉天下諸事,自己只要聽話就足夠了。此時并非鱸魚收獲季節(jié),但是距離秋末冬至也不遠了,只是東吳滅國并不是太過久遠,東吳水軍解散后,松江上罕見捕魚船只,一行人走了許久,方見兩三葉扁舟江中而行,舟上有幾位漁人正在撒網(wǎng)捕魚。江風凜冽,輕聲呼喚不得聽聞,胡歸氣運丹田,想要響吼而出,卻被游鴻吟阻止了。“如此高聲,與市集商販何異?!庇硒櫼鞯溃骸皩で竺朗?,亦是尋求心境,還是我來吧。”說完,游鴻吟抽出車中暗格,格中放著諸多器物,其中正有一管竹蕭。竹蕭通身翠碧,入手溫潤,尾部鐫刻兩字:“古浪”。此蕭乃游鴻吟自己所做,所用材料說來也有趣。入主青州之后,游鴻吟也算是踏遍青州,除了處理各郡事務,巡視四方外,境內(nèi)泰山之境不可不賞。泰山登山之路年久失修,早已殘破不堪,游鴻吟走時也不尋路而走,機緣巧合之下,遇到一山澗,泉水伶仃,恰好聽到一水聲擊竹之響。撥開雜草灌木,卻見一株翠竹根部折斷,恰巧橫跨山澗,流水從其身而過,便發(fā)出清脆之聲,但即便根部折斷,翠竹未死,依舊匍匐而生,呈欣欣向榮之態(tài)。游鴻吟截取其中適宜部分,歷經(jīng)三年,方做成如今這支古浪,音質(zhì)清脆幽遠,乃一支好簫。今日,是游鴻吟第一次使用此簫,隨性而起,正是一曲桃花渡。渡頭渾似曲江濱,誰種桃花隔世塵。紅雨綠波三月暮,暖風黃鳥數(shù)聲春。舟橫落日非無主,樹隔層霞不見人。幾欲前源訪仙跡,迷茫何處問通津。簫聲幽咽,悠然而起,順著江風漂流至漁船之上。那幾位打魚的漁人莫名被樂聲吸引,心中不知為何思念起家中妻兒父母,頓時歸心似箭。其中一人cao著吳儂軟語道:“聽得此曲,心緒悠揚,此等雅士,不可不謝?!?/br>“聽他一曲,老漁夫定見識此人物才行。”另有一人贊同:“我們也沒有其他謝禮,大家可有捕到好物?”這些江中漁夫最懂哪種魚兒肥美,立即有人道:“我這里網(wǎng)到三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