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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桌席,魏無羨道:“金宗主客氣,不坐了,此事不能再拖,請盡快解決?!?/br>金光善道:“急不得,細(xì)數(shù)起來,我們也有一些事尚未清算,不容再拖。既然你現(xiàn)在來了,那我們就趁此機(jī)會把它一并解決了如何?”魏無羨挑眉道:“清算什么?”金光善道:“魏公子,這件事情我們之前也和你略提過幾次,你不會忘了吧……在射日之征中,你曾經(jīng)使用過一樣?xùn)|西?!?/br>魏無羨道:“哦,你是提過。陰虎符。怎么了?”金光善道:“據(jù)聞,這件陰虎符是你從屠戮玄武洞底得來的一柄鐵劍的鐵精所熔鑄。當(dāng)年你在戰(zhàn)場之上使用過一次,威力駭人,導(dǎo)致一些同修也被其余力波及……”魏無羨打斷道:“請說重點。”金光善道:“這就是重點。當(dāng)初那一場大戰(zhàn),不光溫氏,我方也頗有些損失。我以為這樣法寶難以駕馭,單單由一人保管,恐怕……”話音未落,魏無羨突然笑了起來。笑了幾聲,他道:“金宗主,容我多問一句。你是覺得,岐山溫氏沒了,蘭陵金氏就該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厝《畣???/br>廳中霎時雅雀無聲。魏無羨又道:“什么東西都要交給你,誰都要聽你的?看蘭陵金氏這行事作風(fēng),我險些還以為仍是溫王盛世呢。”聞言,金光善的國字臉上,閃過一絲惱羞成怒的顏色。射日之征后,各大世家對于魏無羨修鬼道一事的微詞逐漸上涌。他在這里提陰虎符,本意是要威脅一下魏無羨,提醒他你還有把柄呢,旁人都盯著你,別太囂張,別妄想騎到我們家頭上,誰知這魏無羨說話如此赤裸裸、血淋淋,他雖早暗暗有接替溫氏地位這份的心思,但從來沒人敢這么明白亮敞地剝出來,還加以嘲諷。他右首一名客卿喝道:“魏無羨!你怎么說話的!”魏無羨道:“我說錯了?逼活人為餌,稍有不順從便百般打壓,這和岐山溫氏有區(qū)別嗎?”另一名客卿站起身來,道:“自然有區(qū)別。溫狗作惡多端,落得如此下場原是他們罪有應(yīng)得。我們不過以牙還牙,讓他們飽嘗自己種下的惡果,又有何可指摘?”魏無羨道:“誰咬了你你讓誰還,溫寧這一支手上可沒沾過什么血腥,莫不是你們還想來連坐這一套?”一人道:“魏公子,你說他們手上沒沾血腥就沒沾了?這只是你的片面之詞,證據(jù)呢?”魏無羨道:“你覺得他們?yōu)E殺了,難道不也是你的片面之詞?難道不是應(yīng)該你先拿出證據(jù)來嗎?怎么反倒找我要?”那人連連搖頭,一臉“這人不講道理”。另一人冷笑道:“當(dāng)年溫氏屠殺我們的人時,可比這殘忍千百倍!他們都沒跟我們講道義,我們又為什么要和他們講道義?”魏無羨笑道:“哦。溫狗作惡多端,所以姓溫的盡皆可殺?不對吧,不少從岐山那邊降服過來的叛族現(xiàn)在可是如魚得水呢。在座的不就有幾位,正是原先溫氏附屬家族的家主嗎?”那幾名家主見被他認(rèn)了出來,登時神色一變。魏無羨又道:“既然只要是姓溫的就可以供人隨意泄憤,不論有辜無辜,意思是不是我現(xiàn)在把他們?nèi)繗⒐舛夹???/br>話音未落,他把手一壓,放到了腰間的陳情上。剎那間,整個宴廳的人都被喚醒了某些記憶,仿佛重回到了那暗無天日、尸山血海堆積的戰(zhàn)場。一時之間,四下都有人霍然站起,藍(lán)忘機(jī)沉聲道:“魏嬰!”金光瑤離魏無羨最近,卻是顏色不變,溫聲道:“魏公子,你可千萬不要亂來啊,一切好商量。”金光善也站了起來,驚怒懼恨交加:“魏無羨!江……江宗主不在這里,你就如此肆無忌憚!”魏無羨厲聲道:“你以為他在這里,我就不會肆無忌憚嗎?我若要殺什么人,誰能阻攔,誰又敢阻攔?!”藍(lán)忘機(jī)一字一句道:“魏嬰,放下陳情。”魏無羨看了他一眼,在那雙淡若琉璃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近乎猙獰的倒影。他忽的轉(zhuǎn)過頭,喝道:“金子勛!”金光善慌忙道:“子勛!”魏無羨道:“廢話少說,想必諸位都知道,本人耐心有限。人在哪里?陪你浪費了這么久的時間,我只給你三聲。三!”金子勛本想咬牙死扛,但瞟金光善神色,心頭發(fā)冷。魏無羨又道:“二!”金子軒大喝道:“……罷了!罷了!不過幾條溫狗,你若想使喚便拿去,不想在今天跟你糾纏!自己去窮奇道找便是了!”魏無羨冷笑一聲,道:“你早說不就行了?!?/br>他來也如風(fēng),去也如風(fēng)。身影一消失,許多人心頭的陰云這才消散,宴廳里,原先坐不住的人三三兩兩坐下,十之八九已驚出一身冷汗。而金光善呆呆站在位上,半晌,忽然大怒發(fā)作,一腳踢翻了身前的小案。滿案的金盞銀碟骨碌碌滾下臺階,金光瑤見他失態(tài),有心圓場,道:“父……”話音未落,金光善已拂袖而去。金子勛也深深覺得方才在眾人面前退讓輸了面子,又憤又恨,也要跟著一并退場,金光瑤忙道:“子勛……”金子勛正在氣頭上,想也不想,手里沒送出去的那杯酒甩手一砸,迎面砸金光瑤胸前。那雪白袍子心口怒放的金星雪浪上霎時又開了一朵潑開的酒花,好不狼狽。可場面太混亂,這大為不妥的失禮行為也沒什么人在意,只有藍(lán)曦臣道:“三弟!”金光瑤忙道:“沒事沒事沒事,二哥你坐著。”藍(lán)曦臣不便評價金子勛,只取了一方雪白的手帕遞給他,道:“你下去換身衣服吧?!?/br>金光瑤接過手帕,邊擦邊苦笑道:“我沒法走開啊?!?/br>場中只剩下他一個人收拾這爛攤子,教他如何脫得開身。他一邊安撫全場,一邊焦頭爛額道:“唉,這個魏公子真是太沖動了。他怎么能當(dāng)著這么多家的面這么說話呢?”藍(lán)忘機(jī)冷冷地道:“他說得不對嗎?!?/br>金光瑤微不可查地一怔,旋即笑道:“哈哈。對。是對。但就是因為對,所以才不能當(dāng)面說啊?!?/br>藍(lán)曦臣則若有所思,道:“這位魏公子,當(dāng)真已心性大變?!?/br>聞言,藍(lán)忘機(jī)緊蹙的眉宇之下,那雙淺色眸子里流露過一絲痛色。下了金麟臺,魏無羨在蘭陵城中七拐八轉(zhuǎn),進(jìn)入一條小巷,道:“找到了,走吧?!?/br>溫情早在巷中坐立難安多時,聞言立即沖了出來。她此刻體虛,有些頭昏眼花,腳底一崴,魏無羨單手將她身子一托,提議道:“你要不要我給你找個地方休息,我一個人去就夠了,一定會把溫寧帶回來的。”溫情忙抓住他道:“不用!不用!我要去,我一定要去!”溫寧失蹤后,她幾乎是用一雙腿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