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心干燥溫?zé)?，一股微微酥麻的感覺自手腕漫上肩頭，再向下延伸，至胸腔，至心臟，一陣震蕩，幾乎令她窒息。

    司迦南感覺到她的緊張，勾了勾唇，壞笑：“牽個手有這么刺激嗎？”

    江小滿抿唇，喉嚨里像被堵著什么，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司迦南卻還不打算就此放過她，繼續(xù)問：“沒跟男人牽過手？”

    有不少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偷摸看好戲，有善意的，也有猥瑣的。

    齊丹丹也看到了，她碰碰程茉，抬下巴示意一下，眼中充滿鄙夷和不屑，看吧，這女的就會裝，其實sao得很。

    珠簾響動，老板娘端著食物從后廚出來，江小滿一驚，猛地收手，司迦南一頓，松開了她，她轉(zhuǎn)身，垂眸，面無表情走到一個空桌前，收拾殘余。

    油膩冷硬的砂鍋泡在水池里，江小滿拿一塊海綿擠上洗潔精，拎出一只濕淋淋的砂鍋，動作麻利地刷洗著。手腕處，隱隱有他手心的熱度。

    水聲嘩啦，污濁的泡沫順流而下。

    江小滿亂糟糟的心緒隨著污水進了下水管，慢慢滌清。

    老板戴著一次性手套往砂鍋里下料，一臺大型工業(yè)風(fēng)扇風(fēng)聲呼嘯掃過整個房間，老板肥厚脖子上掛著的毛巾，基本排不上用場。

    老板娘進來，把剩湯剩菜倒進泔水桶，轉(zhuǎn)頭看看江小滿，好奇問：“小滿，剛才那個是你男朋友？”

    老板詫異回頭，脫口道：“這么小，可別被騙了，你爸媽要擔(dān)心?！?/br>
    老板娘嗔怪地瞪他一眼：“騙什么騙，人家是同學(xué)，我看那孩子長得不錯，氣質(zhì)也干凈，不像窮苦出身，至少比職高那群小混混強得多?！?/br>
    老板和老板娘有個女兒，讀初三，學(xué)習(xí)優(yōu)異，準(zhǔn)備明年考一中，進攻清華北大，老板娘天然對一中的學(xué)生有好感，對職高的難免有偏見，學(xué)習(xí)不好，要么笨，要么懶，她女兒萬萬不能和那樣的人接觸。

    江小滿低著頭，邊忙活邊解釋：“我們一個班的，他只是跟我開玩笑?！?/br>
    很快洗刷完，江小滿走出后廚，司迦南他們已經(jīng)走了，麻辣燙沒吃完，砂鍋還溫?zé)?，她把剩菜匯到一起，端去后廚，發(fā)現(xiàn)齊丹丹和程茉跟職高的兩個黃毛坐在一張桌上，其中一個管齊丹丹叫姐。

    江小滿路過的時候，齊丹丹白了她一眼，剛好給她看到，她冷眼還回去。

    *

    晚上九點鐘，江小滿結(jié)束工作，脫了圍裙進后廚，老板娘給她結(jié)了薪水，叮囑她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她道謝，轉(zhuǎn)身走出餐館。

    走下臺階的時候，她抬頭，只見司迦南背靠一棵梧桐樹，兩手抄在褲兜里，姿態(tài)慵懶。

    路燈淹入樹叢中，樹冠被照得發(fā)亮，燈光從樹葉縫隙中灑下來，落在男生俊秀的臉龐上，令他看上去多了幾分溫柔。

    走近，才看到他眼中的不耐煩：“怎么這么晚？”

    江小滿奇怪：“你在這干什么？”

    司迦南理直氣壯：“你沒吃我的魷魚，我來討債?！?/br>
    江小滿著實不懂他的邏輯。

    “你們店的麻辣燙真難吃，害我沒吃飽?！彼惧饶蠈λ粩[下巴，“走，吃飯去?！?/br>
    江小滿兩手勾著書包帶，沒動。

    司迦南上前一把拎住她書包，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她拖走。

    路邊燒烤攤，一張圓桌，兩把塑料凳，淺黃色茶水盛在透明塑料杯中，地上煙蒂紙巾一次性筷子混雜，雙腳小心占據(jù)一塊空地。

    羊rou串和涼菜，外加一瓶果汁，一瓶啤酒。

    江小滿沒什么胃口，端起冰涼果汁慢慢喝。

    司迦南把大部分羊rou串推到她面前：“都累出一臉餓相了，還不多吃點。”

    江小滿放下果汁，拿起一串羊rou串，一股焦香味竄入鼻腔，她咬下一粒rou，孜然和辣椒的味道刺激著味蕾。

    司迦南單腳架著，倒了一杯啤酒，灌一口，看著江小滿說：“你這么點年紀，出來做兼職，又下班這么晚，你爸媽放心？”

    江小滿咽下口中的食物，抿抿唇：“這已經(jīng)算很早了，暑假的時候我去麥當(dāng)勞應(yīng)聘，他們夜間最晚的兼職時間是十點到凌晨四點?！?/br>
    司迦南望一眼馬路上川流的霓虹，視線重新落在她臉上：“所以你就到那家小飯館兼職了？”

    “我是很想去麥當(dāng)勞的，他們那里時薪高，但對年齡要求嚴格。”江小滿說，“這家一開始也不肯收我的，我連著耗了三天，說了很多好話，老板娘才留下我了，他們?nèi)撕芎茫瑥膩聿煌锨沸剿?。?/br>
    司迦南問：“你多大？”

    江小滿抬眸看他：“不滿十六。”

    司迦南：“我比你大，你得管我叫哥哥?！?/br>
    江小滿奇怪地瞧著他，懷疑他是故意把話題往這上面繞。

    心里頗不服氣，隨口胡謅：“說不定按輩分算，你得管我叫姑姑。”

    司迦南微微往后仰身，雙手抱胸，一臉好笑：“往上數(shù)祖宗十八代，司江兩家有親戚唄？”

    江小滿：“百家姓盤根錯節(jié)，仔細查查，都能繞一塊兒去?！?/br>
    “姑姑?！彼惧饶贤蝗粊磉@么一句，同時眼睛亮亮盯著她。

    江小滿愣住，棋逢對手，招架不住。

    司迦南抬腳踢踢她鞋尖：“該你了，叫我過兒?！?/br>
    江小滿：“……”手一抖，竹簽差點戳瞎眼。這大少爺別不是個二傻子吧。

    司迦南自得地說：“怎么了，咱倆郎才女貌的，出演完全可以再創(chuàng)經(jīng)典?！?/br>
    江小滿確定他就是個二傻子，遂不再搭理他，安心吃東西。

    吃完飯，司迦南叫來服務(wù)員結(jié)賬，一共八十二，江小滿下意識摸口袋，她今晚賺的錢剛好夠AA，司迦南遞出一張百元大鈔，“下次你請我。”

    兩人離開燒烤攤，站在馬路牙子上，司迦南左右張望，準(zhǔn)備打車。

    江小滿看看時間，不到十點，到她家的班車還有兩趟，她指一下馬路對面的公交站，對司迦南說：“我先走了。”

    司迦南說：“很晚了，我送你?！?/br>
    一輛空車駛來，招手即停。

    司迦南拉開后車門，等江小滿坐進去，然后自己也上車。

    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也都覺得沒必要沒話找話，只是靜靜坐著，看路旁一間間燈火通明的商鋪閃過。

    在離她家還有一站地的時候，江小滿就讓司機停了車，她如實告訴司迦南，不能讓任何和她媽扯上關(guān)系的人看見她和男生在一起，否則她媽會哭給她看。

    走到離家不遠的便利店，她進去買了瓶水，出來站在臺階上擰開瓶蓋正要喝，看見街對面公交站牌下一個熟悉的身影，是司迦南。

    江小滿頓了下，快步穿過馬路走向他。

    司迦南抬手向她示意一下，兩手抄進褲兜里，等她過去。

    江小滿來到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