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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
也不知道王爺如今到了哪里。
說起來多么好笑。
她明明知道楚王這一次出征會平安歸來,可是卻還是忍不住這樣擔心。
“姑娘,姑娘不好了!”就在她想著自己要不要趕緊寫一封信給楚王,問問楚王安好的時候,就見外頭拂冬一臉緊張地進來。她進來以后急忙關(guān)了屋子的門,匆匆到了燕寧的跟前低聲說道,“不好了。四老爺和四太太鬧起來了。四老爺他,他……”
她動了動嘴角,見燕寧小小的女孩兒坐在床邊仰頭迷茫地看著自己,小小的珍珠步搖晃動著,一派天真干凈,不由覺得自己的話十分艱難地說道,“四老爺新寵了屋里人,如今那屋里人正要給四太太敬茶呢?!边@種妻妾通房的事,拂冬覺得都不好跟燕寧說。
“屋里人?”燕寧茫然地問道。
“可不是……還,還是兩個……四太太鬧得不行,說四老爺是好色之徒??伤睦蠣斦f他年過三十膝下無子,從前已給足了四太太面子。如今他想要兒子了。四太太如果看不順眼,大可以去禮佛,四太太就又砸東西又罵人,還撲過去要撕了那兩個通房……”
拂冬想到四太太那可怕的臉色都覺得渾身發(fā)麻,萬萬想不到一向在府中十分清冷,動不動就去禮佛的四太太竟然會鬧出這么大的動靜,她不由對燕寧心有余悸地說道,“四老爺說四太太如果嫉妒,容不得妾侍庶子,那這種不賢良又要給他絕后的女人,只能休了。”
四太太聽到四老爺竟然這么說話,頓時瘋了。
燕寧也聽得呆住了。
“兩個屋里人嗎?”可是上一世,到她死的時候,四老爺仿佛也沒有提過什么屋里人。
這么這一次突然收了兩個?
“大概是昨日四舅舅對四舅母很不滿吧?!笔橇?,昨日在老太太的跟前,四太太那樣的言行,完全對老太太沒有半分尊重孝順。四老爺雖然素日里沒有孝順得天天在老太太跟前彩衣娛親,可是卻并不是一個不孝的兒子。
妻子用那樣的語氣和母親說話,四老爺心中不快,因此和四太太鬧了別扭也是有可能的。不過燕寧是真的不知道四老爺?shù)南敕ǎ螞r這是四房的事,雖然說四老爺如今不給四太太面子,可是燕寧并不覺得自己應該插手在其中。
無論是對四太太的幸災樂禍,還是四老爺突然納妾的所謂的譴責……這是他們夫妻自己的事,燕寧有什么好說的呢?
“一會兒長平長公主就過來了。四舅母這樣鬧下去不像話呀?!毖鄬幮÷曊f道,“不是最超脫凡俗,不在意夫妻之情的人嗎?”如果四太太真的顧念半分夫妻之情,也不會和四老爺鬧成這樣了。
她坐在床邊安靜地摩挲著手里楚王的腰牌,仿佛這樣做才能在此刻四太太越發(fā)尖利的哭聲里叫自己變得有勇氣。拂冬站在一旁看著燕寧垂著頭想著心事,猶豫了一下,便給燕寧理了理身上的衣裳小聲說道,“姑娘,這是府里頭長輩們的事兒,咱們不要多事好不好?”她恍惚地聽說昨日四太太給了燕寧沒臉,因此其實今日聽說四太太一睜眼就看見兩個含羞帶怯的屋里人給她跪下磕頭敬茶,拂冬的心里其實有點高興。
四太太如果真的折辱過她們姑娘,那拂冬希望四太太越倒霉越好。
“我不會插手。這本來就跟咱們沒關(guān)系?!毖鄬幹粫迨珠L房理國公跟楚氏這對狗男女之間的事。
至于四房,雖然燕寧長在國公府,可是和四房的長輩來往不多,她自然不會在這件事上說什么。
因此,她們主仆就聽著府里頭的尖叫指責聲,等過了一會兒,這聲音一下子就沒有了動靜,也不知道是四太太被堵住了嘴,還是四老爺對妻子妥協(xié)了??傊冗^了很久,等燕寧都在自己的屋子里吃完了早飯,她就看見老太太屋里的大丫鬟笑吟吟地過來請自己,說是長平長公主到了,還提出想見見府里頭的幾位姑娘。燕寧見長平長公主果然是要見幾個姜家的女孩兒的,便跟著這個大丫鬟一同往老太太的上房去。
她穿著淺淺的薄綠色的裙子,裙邊微蕩走在滿園春花的院子里,淺淺的綠色在姹紫嫣紅之中帶著涼薄與清新的顏色。
正在這個時候,她覺得仿佛有人在看自己的樣子,不由有些不高興地轉(zhuǎn)頭看去,卻看見一雙陌生的年少的男女站在遠遠的地方。其中的那女孩兒生得閉月羞花,臉上帶著幾分傲然之色,一旁的是一個英俊的錦衣少年。
這少年此刻駐足在遠處的橋邊正往這處看過來,看見了燕寧微微蹙眉看來的樣子,他一愣,繼而對燕寧露出了一個帶著幾分緊張的笑容。這笑容有些唐突,而且那少年的眼神之中帶著幾分燕寧說不出來的神色,燕寧有點不高興,便要離開這里。
“等等!”那錦衣少年見燕寧板著臉就要離開,急忙從遠處的橋上追了下來。
他的腳步十分急切,還往燕寧這里跑來,燕寧見他和自己素不相識卻這樣唐突,越發(fā)不愿理睬。
她沒有開口,只是目光示意那有些詫異的大丫鬟。
“姑娘,這位姑娘?!崩咸輧豪锏拇笱诀咦匀皇且o著燕寧的,見那少年已經(jīng)快步走了過來,因他十分陌生,并未見過,便攔在燕寧的跟前對那少年恭敬地說道,“這位公子……”她想叫這陌生的公子不要這樣沖撞一個閨中女孩兒,卻見一旁,燕寧的身后傳來一聲笑吟吟的聲音說道,“陳兄這樣莽撞,可不是一個君子所為?!?/p>
這聲音熟悉得厲害,帶著幾分少年氣的優(yōu)雅與柔和,然而燕寧卻覺得難聽得不得了。
她霍然回頭,看見此刻清雋如同春風一般的沈言卿正站在自己的不遠處對那個錦衣少年微微一笑。
見那錦衣少年不好意思地停了下來,只是一雙眼睛卻落在嬌軟美貌的燕寧的臉上,眼底帶著幾分熱切,沈言卿緩緩上前,不動聲色地站在燕寧的身前,將這些目光全都擋住和聲問道,“我竟不知陳兄今日也來了理國公府。莫非陳兄也是來給府上老太太請安?”他笑容溫柔,雖然身體還有些少年人的青澀,可是姿容秀麗挺拔,站在燕寧身前的時候,哪怕單薄卻帶著幾分堅定與可靠,可是燕寧卻是完全欣賞不來的。
她只是覺得無趣。
不僅是對沈言卿,還是對這位“陳兄”。
不過這所謂的“陳兄”,叫燕寧覺得有些耳熟。
“原來是阿卿。”顯然這錦衣少年是認識沈言卿的,見沈言卿含笑站在燕寧的跟前,有庇護之意,他不由有些不好意思,又忍不住看向燕寧的方向。想到剛剛這有些稚氣的女孩兒穿著一件清新的綠色裙子分花拂柳而來,仿佛從林間而來的仙子一般,那滿面的青澀還有不韻世事的天真都叫他只覺得這是世間少有。
他不由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