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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你去找她,長公主的話,一定會護你周全!”“你怎么.....”“這些事情和這個密道都是小珠告訴我的,她說,這算報了長公主的救命和養(yǎng)育之恩,你快點走就是了!”濃煙已經(jīng)充滿了整個房間,鄭寶尚不得不往地道里縮了縮,“那你也快下來啊!”李翠被鄭寶尚欺負到大,第一次抬手打了他,在他額頭上狠狠的敲了一下,“我這么胖,下去個頭就算不錯了,你走就好,別管我,也別覺得愧疚,你只要記得欠我一條命,下輩子要娶我做老婆就是了!”說完把鄭寶尚的頭往下一按,壓了個小水缸在洞口,李翠抱腿縮在爐子邊,眼淚鼻涕混合著柴灰,可笑又可怖。她被滿屋的濃煙熏得睜不開眼喘不過氣,死死堵在爐灶前,心里想著,要是真有下輩子,一定要當一個好看的瘦子。大火已經(jīng)從屋頂竄出,饅頭,或者說鄭寶尚的表哥,和他的父親,領(lǐng)著一隊士兵循著火光一路趕了過來,不過這些鄭寶尚也都不知道了,他沿著黑暗的密道一路狂奔,跑不動了就手腳并用,在狹窄的泥洞里磕磕碰碰,只有自己的喘息和腳步聲,在這不知盡頭的密道里無限放大。見到光線的時候,鄭寶尚的眼睛不適應(yīng)的開始流淚,即使外面已是夕陽西下,他看到不遠樹下甚至有一臉迷茫的糯米粥在那等著,鄭寶尚打開了懷里的包裹,看到里面有碎銀子,有rou干,還有一些李翠平時總拿在手上的零食。鄭寶尚又哭又笑的跪倒在地,“傻翠花,你這個臭胖妞,居然敢教訓(xùn)我,還打我。”災(zāi)區(qū)是什么樣?饑荒是什么樣?流離失所易子而食是什么樣?當鄭寶尚一路趕到覲州的時候才明白這其中的意思。覲州地震過了三年,朝廷的賑災(zāi)糧款被各級官員層層剝削,最后到百姓手上的時候,甚至還不夠一人一頓飽飯,時隔三年,覲州已是人間地獄。鄭寶尚身上那點碎銀,一路上已經(jīng)花費的所剩無幾,即使他從不敢住店。他知道朝廷四處懸賞找他,可他不想回去,不想面對拋棄過他的父親爺爺和情人,如果沒有翠花,鄭寶尚已經(jīng)死在那座冷宮里了,那就當鄭寶尚已經(jīng)死了就好。即使有大把銀錢,到了覲州也毫無用處,根本沒有買賣糧食和衣物的店,路邊的樹都被扒了皮煮了,一片荒蕪。鄭寶尚騎著一樣明顯消瘦的糯米粥,在覲州郊外就被盯上了,災(zāi)民一哄而上,石頭樹枝無所不用。鄭寶尚被推倒在地,看著糯米粥只來得及嘶叫一聲就被砸碎了腦袋,不用柴,不用火,那只總愛看帥哥,跑的比其他驢子都要快的棗紅色的糯米粥就被啖rou飲血,鄭寶尚拼命的爬過去,他說我給你們銀子,你們不要動我的驢。災(zāi)民們滿面血rou,機械的重復(fù)著進食的動作,有人回過頭看他一眼,眼里仿佛泛起見了綠光,“這小子倒是細皮嫩rou的......”不待他說完,鄭寶尚就尖叫著逃離了。覲州,似乎已經(jīng)沒有人了,到處都是怪物。鄭寶尚躲在石頭后面,看著一個個骨瘦如柴的惡魔在土地里翻找,草根蟲子,混著泥土直接塞進嘴里。四處都是□的骸骨,有人的,有動物的,不見半點rou星。逃出京城后,鄭寶尚第一次有了“背叛也好,怎樣都好,只要離開這個鬼地方,回京城也無所謂”的想法。避開夜色下游蕩的災(zāi)民,鄭寶尚回到郊外那個地方,只剩一灘血骨,他拾起一塊被敲斷的骨頭,在裂口處允吸,一股血腥味沖的他不斷干嘔,平息后又繼續(xù)允吸。鄭寶尚泣不成聲,只有隱隱的嘴角,嘴角帶血面目猙獰,仿佛是地獄爬出的惡鬼。什么時候虛脫的,什么時候暈厥的,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想著,要是睡夢里被人吃掉了,可以沒有痛苦的話,也是不錯的死法。“誒,老藥孫,你看這個小孩長得多好看!”“這么黑漆漆的一團你哪里看得出好看?”“他臉上寫著‘黃金十萬兩’?!?/br>鄭寶尚在夢里也隱隱約約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心里抱怨:才懸賞十萬,小爺才不要回去。鄭寶尚醒來的時候看的的就是兩條長長的眉毛,然后才是一張老臉,長眉毛一臉心痛的看著他,“老頭子雖然想要那十萬兩黃金,可也不是惡人,他們這樣對你,再送你回去等于是要了你的命,算了,就當讓狗吃了十萬兩好了?!?/br>長眉老吐一臉惋惜,鄭寶尚不明所以:“他們怎么對我了?”老頭說:“他們沒怎么對你你逃到覲州來干嘛?”這么一說,鄭寶尚就想起了生死不明的李翠以及尸骨無存的糯米粥,神色黯然。長眉老吐猜錯了他心中所想,拍了拍他的肩,“你中的雖是慢毒,但至少服毒十余年,深入骨髓。到底是誰很么人?就算是再大的深仇大恨,這樣對一個孩子,也未免太惡心!不過你既然逃了出來,就不要再去想那些了,快活的活完最后幾年罷?!?/br>鄭寶尚一愣,中毒?十余年?思及包子每日端來的藥碗,和他們每次看自己喝下的表情。難怪即使搬到了鄭府,為他把脈開藥的依然是宮中御醫(yī),連個路邊遇到的老頭都看得出來他至少服毒十余年......原來自己早就被拋棄了。門被踹開,打亂了鄭寶尚滿心的傷感,一個雖然長著老頭樣,但神采奕奕步履如飛的老人走了進來,踢了踢長眉老頭,“都收拾好了,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br>覲州,確實已經(jīng)是個鬼地方了。三年前覲州地震后,擎天崖上長出了一顆洗髓果,老藥孫來收果子時不小心落了一粒種子進土里,洗髓果的種子極其珍貴,而且觸土生根,他們現(xiàn)在來覲州,就是為了收回那顆已經(jīng)生根發(fā)芽可以移土的洗髓果種子。長眉老頭突發(fā)善心,“既然這里還有一顆,那之前那顆洗髓果就給這小子吃了唄,你看,人家長得這么帥也不容易不是?”老藥孫兇他,“給他吃還不是浪費!洗髓果哪洗的掉這種陳年污垢,你還不如直接把他骨頭剃掉血放光!”長眉老頭小聲道:“你這也太過分了,別當著小孩的面來說?。 ?/br>鄭寶尚:“......”最后他們還是帶了鄭寶尚上路,因為他們本就是要回江南,也不在意捎鄭寶尚一程。鄭寶尚每日郁郁寡歡,活了這么多年,每個認識的人想起來都夠他難受一陣的,長眉老頭看不下去,沒事就抓著鄭寶尚跟他展示自己做的暗器,鄭寶尚才知道,原來這個多動癥長眉老頭是江湖上造機關(guān)暗器最牛逼的玄機子,他謙虛的拱了拱手,“抱歉,我真沒聽過這個名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