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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殼去救那個“妖怪”,無異于主動送死。此時此刻,穿越后的唐臨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己的無力。唐臨只能暗暗地祈禱著那些熊孩子快點停手,令他感到忐忑不安的是,他現(xiàn)在完全沒有聽見受害者的痛呼:一點點都沒有。如果不是那些孩童們的歡呼聲太響亮,唐臨幾乎要以為那拳拳到rou的聲音只是自己的錯覺。是受害者太能忍還是他此刻已經(jīng)叫不出聲了?唐臨不敢去細想,他忐忑地聽著外面的動靜,拒絕去想那個受害者已經(jīng)夭折的可能,而耳邊的擊打聲還在持續(xù)著,砰,砰,砰,每一聲都清晰得可怕。仿佛過了有一千萬年那么久,令人煎熬的擊打聲才終于結(jié)束了。那些孩童們用稚嫩的嗓音甩下了些惡毒的咒罵,就接二連三地“蹬蹬”走遠,唐臨又提心吊膽地聆聽了許久,確認再沒有了動靜,才終于放下心來。那些施暴者已經(jīng)走遠了吧,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聲響了。此刻受害者的情狀如何,唐臨根本不愿意去假設。他閉上眼,嘗試著去順應四肢百骸漫延沸騰的沖動。心臟砰砰地跳動著,越來越劇烈,那股無法抗拒的沖動驅(qū)使著他,唐臨開始拼命朝著蛋殼撞擊,用喙,用翅膀,用腦袋,用身體……用力地、堅定地撞上去,一下又一下,毫不猶疑,絕不退縮。終于,他聽見了蛋殼破碎發(fā)出的細微聲響。用力!最后一下!唐臨拼盡全力往蛋殼上死命一撞,“啪嚓”一聲脆響,一小塊蛋殼被他撞得裂開了,冰冷但清新的空氣涌進來,唐臨不由得打了個哆嗦。怎么這么冷,都要凍成狗了,難道現(xiàn)在是冬天?這個念頭模模糊糊地從唐臨的腦海里轉(zhuǎn)過去,很快就被他忽略了,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從這個蛋殼里離開。他努力地用腦袋拱、用嘴巴啄、用翅膀拍,把剛剛破開的那一小塊裂口擴大再擴大,終于變成了可以讓他通過的缺口。在整個鳥都脫出蛋殼的那一刻,唐臨本能地拍動翅膀立穩(wěn)了身子,然后便邁出爪爪想往前走。本來以為三只爪子能走得更穩(wěn),萬萬沒想到腳下的地面居然是光溜溜的,他爪底打滑地一個屁股蹲兒坐在光滑的冰面上,哧溜一下蹭出去老遠。……這個冬天還真是冷啊,山洞里居然都結(jié)冰了,也不知道這山洞里哪來的水?唐臨有些奇怪地想。他晃了晃腦袋,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從腦海中強行趕走了。畢竟現(xiàn)在人命關(guān)天,找到受害者才最重要。他仔細地四處觀察著,尋找那群孩童可能留下的痕跡。如果現(xiàn)在是冬天,那個被打得很慘的受害者恐怕有些危險,就算沒有失血過多或者直接凍死,在這么冷的冰雪里待久了也準要得病。剛剛那聲音聽得唐臨都有些心顫,也不知道那孩子會不會重傷,如果在受了傷的同時又得了病,一條小命肯定是要嗚呼哀哉的。哪怕他現(xiàn)在還只是一只剛剛破殼的雛鳥,并不能給出什么有力的援助,但有限的幫助總比什么都不做要好。唐臨想著,集中精神梭巡著洞窟的各個角落。很快,他就在空氣中聞到了血的味道,目光也迅速地集中到了邊角處的一灘血液上。他生疏地兩步一滑地走在冰面上,磕磕絆絆地蹭到了那灘血的旁邊。還好,這灘血并不多,雖然相對于唐臨現(xiàn)在的體型來說不算少,但對于一個年幼的孩童而言并不是什么致命的失血量。但是血液全都結(jié)冰這點好像就不太對了。唐臨盯著那攤粉紅色的冰血,想要做出皺眉的表情,但很快就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眉毛。他憤怒地咔噠了一下喙,拍拍翅膀三下兩下跳到了那孩童的胸膛上,把腦袋貼在他的胸口聽了聽,頓時稍稍松了口氣:這孩子還有心跳。不僅有心跳,而且跳動得還算是穩(wěn)健有力,聽上去生命暫時沒有什么危險。不過這個孩子的身上,怎么會這么涼呢?不,說“涼”并不算很準確。與其說是“涼”,不如說是“冰”,自從脫出蛋殼之后,站在冰面上唐臨都沒有覺得冷過,但是他剛剛往幼童身上那一靠,卻感到一股寒意直刺骨髓。他抬起頭,仔細看了看面前的幼童。這孩子生得粉妝玉琢,十分可愛,看起來最多不過四五歲光景,但卻并不像同齡孩童那樣肌理圓潤,甚至可以說有些瘦弱。他身上穿的衣服也不甚好,看著就偏小,明顯不合身,而且已經(jīng)穿的很舊了,雖然洗過,但不知什么原因洗得不是很干凈,還能看見些陳舊的污漬。幼童的衣服被扯破了,上面布滿大大小小的洞和裂口,蒼白到有些透明的皮膚從洞口里露出來,皮膚上或多或少有著正在滲血的傷口或青紫的淤痕。孩子的頭發(fā)很長,一看就沒有怎么修剪過,但卻極順滑,并不顯得臟亂。他的眼睛緊緊閉著,睫毛靜靜地闔上,雖然衣服破舊又形容狼狽,但唐臨看見他的第一眼,腦海里蹦出來的詞還是“玉人”。這孩子就像是玉雕成的一樣,精致,潔白,但卻毫無生氣。不怪那些孩童們說他是妖怪,這樣的孩子,真的不像是真正的幼兒。唐臨微微垂眼,清楚地看見孩子身上的傷口在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他的血液在離開身體后短短幾秒鐘的時間里就凝固成了冰,一滴一滴,落在那一小灘冰晶樣的血里。唐臨忽然覺得,這樣的情景有些莫名的眼熟。眼熟到……好像在哪里看過一樣。第3章隨著這個想法的出現(xiàn),唐臨心中油然而生一種不祥的預感。他深吸一口氣,用爪子抓牢幼童的衣服,小心翼翼地爬到幼童的胸口,探頭往里面看了一眼。果然,最糟糕的情況出現(xiàn)了。在這孩子小小的胸口上,赫然紋著一朵晶瑩剔透的冰晶蓮花。臥·了·個·大·槽。在這一刻,唐臨終于意識到自己將會有著怎么樣一個慘痛的未來。變成癩蛤蟆算什么,變成癩蛤蟆起碼還可以毫無掛礙地活下去,有選擇吃蟲子還是不吃蟲子的自由,他現(xiàn)在根本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了。準確點說,從他破殼而出的那一刻開始,唐臨就已經(jīng)沒有選擇的機會了。身如玄鳳,頭生冠翎,雙翅而三足。唐臨用翅膀尖擦了擦冰面,面無表情地打量了一下自己。身如玄鳳看不出來,現(xiàn)在他長得就像一只普普通通的雞,還是只玄白交雜的雜毛雞;頭生冠翎似乎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