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8
陸子瞻循聲望去,見對方是一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男生,臉圓圓的,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襯得他頭臉宛若一個rou包子,又圓又厚實,看著挺和善。他把這種和善歸納為眼熟,依稀記得這人是岑纓的校友,代表他們學校跟自己學校打過辯論賽,忍了忍脾氣,好言好語的說說:“你點菜點的比我們晚,人家當然先給我們上。你一個人吃飯,喝一罐飲料也夠了,讓一罐給我們,我請你吃一份白糖糕?!?/br>那圓臉男生往后挪了挪椅子,現(xiàn)出桌面上被他手臂擋住的折疊傘,一黑一藍共兩把,似乎在揶揄陸子瞻眼神不好使,他這桌分明有兩個人,頗不領情道:“我朋友不吃甜食,他就想喝碳酸飲料。”陸子瞻室友刺道:“你把你的讓給朋友喝不就行了,小氣勁兒……”那圓臉男生仍不讓步,冷笑道:“是啊我就是小氣鬼,等我朋友來了你們好好求他,我說不定就都讓你們了?!?/br>他們被這男生三言兩語嘲諷得渾身發(fā)抖,陸子瞻室友氣勢洶洶的站起身,似乎想跟他武斗。這時候岑纓端著兩盒冒熱氣的油炸小吃進門,脆生生的喊那男生師兄,一邊在他跟前坐下,一邊歉然道:“我說慢了,老板娘不小心灑了蔥花,不過后來又幫你剔掉了,只剩一點點不好剔的,應該不會影響你的胃口吧?”說畢,發(fā)覺有人死死盯著他這方向,余光瞧了一眼,從陸子瞻臉上掠過,見一群人斗雞似的瞪他和他師兄,神色頓時冷了幾分,哼聲道:“怎么了這是?”那圓臉男生貼在岑纓耳邊說了幾句話,陸子瞻看得目呲欲裂,酸溜溜道:“沒什么大事,想求你讓一罐健力寶給我們這桌。”咬著牙小聲嘀咕道,這么胖還吃這么多,非怪長得豬頭。陸子瞻聲音壓得不算太低,岑纓耳尖聽到了只言片語,雖然不是指著他罵,但陸子瞻的態(tài)度也委實刻薄,當面譏誚他師兄,和故意給他難堪沒什么兩樣,乜斜著陸子瞻說:“我看你不像在求人,倒很像記了我的仇,存心給我找事?!?/br>陸子瞻正欲反駁,卻敏銳的察覺到那圓臉胖子低了頭竊笑,仿佛在歡喜岑纓不惜得罪人也要維護著他;轉(zhuǎn)念一想,岑纓和他鬧別扭鬧脾氣,他不放下`身段把人好好哄回來,反而火上澆油,跟岑纓針鋒相對,豈不是把岑纓越推越遠,推進那胖子懷里,白給他撿個便宜?他想通這關節(jié),怒氣一會兒就消散不見,誠懇地朝那胖子說了句:“對不起。”又轉(zhuǎn)向岑纓,伏低做小的哄他道:“我跟你之間哪兒有仇?我也不想找你的事,只是多嘴問一句你愿不愿意讓飲料給我們,不愿意就算了,本來就是你們先來的,我也沒道理逼著你非讓不可?!?/br>陸子瞻室友在一旁叫喚道:“你胡說什么?明明是我們先點的單……”話未說完就被陸子瞻狠狠瞪了回去,憋了一口氣,憋得臉龐都漲成了豬肝色。岑纓驕矜地別他們一眼,心里頭卻不住好笑,陸子瞻這人恐怕是屬驢的,對他好他棄之如履,拿鞭子抽他,他倒獻殷勤獻得歡。心思轉(zhuǎn)了幾轉(zhuǎn),想再頤指氣使的磋磨陸子瞻一番,又怕把握不好,過激了,觸及陸子瞻的底線,日后對他就像對軍訓時看上那白天鵝一般,提起來只剩嫌惡,半點情分也無。于是極客氣地給他臺階下:“既然你不是存心找茬兒,我也不好斤斤計較,你之前說請我們吃白糖糕還作不作數(shù)?作數(shù)就按你的意思辦,我讓一罐給你?!?/br>陸子瞻當即面帶喜色道:“當然作數(shù)!你不吃甜,我換一碟炸藕餅請你。”喊服務員加菜時還反復叮囑別炸太老,油盡量撇干凈點,不然吃了發(fā)苦發(fā)膩,下次就不光顧你們店了。吃過飯回學校,陸子瞻心里總記掛著這件事——連日來見不到岑纓,聽不到關于他的任何消息,想念就像海潮,一陣漲一陣消;可一旦見到了活生生的他,看著他笑,看著他嗔,看著他拿眼角瞧自己,說話時紅唇里露出一點糯白的牙,陸子瞻就好似溺了水的人,被海潮般的相思之苦全盤淹沒,無論怎么撲救都沒法掙扎出來,只越陷越深。他兼職送外賣的那家餐館因東家有喜,要歇業(yè)一周,陸子瞻休息的時候就在圖書館里泡著,讀不進書,在安安靜靜的環(huán)境里發(fā)會呆想點心事也不會有人打攪。他無意識的刷了學生卡進去,不知怎地走錯了樓層,去了專門放各類青春的3-F區(qū)閱覽室,陸子瞻向來對內(nèi)容黏糊,無病呻吟的愛情嗤之以鼻,自然沒來過這間閱覽室,漫無目的地隨手抽了一本封面不太花哨的,找空位坐了便開始發(fā)呆想岑纓,時不時還會想想那位臉頰圓圓的胖師兄,想這胖子是不是對岑纓有意思?這胖子跟岑纓發(fā)展到了哪一步?岑纓看得上比自己丑的人嗎?陸子瞻如此想著,暗覺事情不樂觀,那胖子丑歸丑了點,飯桌上對岑纓卻做足了溫柔體貼的功夫,恨不能替岑纓把飯嚼碎了一口一口喂給他吃,免得米煮硬了噎著他喉嚨。而自己呢?除了跟岑纓吵嘴,就是逼著他在床上擺出各種yin`蕩屈辱的姿勢挨cao,還不如小時候待他真心。原先一塊念書,他搶過岑纓夾辮子的蝴蝶結,惹得岑纓生氣了,某天來學校頭發(fā)全剪短了,再也不敢留長。陸子瞻愧疚得要命,攢了一個月的零用錢給岑纓買新夾子,買扎馬尾的發(fā)帶,買梳長發(fā)的桃木梳;怕他不肯收,又變著花樣藏他文具盒里,外套口袋里,甚至寫匿名道歉信一并塞他抽屜里。軟磨硬泡,磨得岑纓終于原諒了他,放學會跟他作伴回家。春天校門口的小賣部開始賣蠶,岑纓養(yǎng)了一紙盒,陸子瞻便帶著他到處找桑樹,翻人家后院的墻偷摘桑葉;夏天上體育課一身膩汗,陸子瞻和幾個調(diào)皮鬼互相打掩護,溜出去買冰棍,回來時不忘給岑纓捎一根他愛吃的奶油冰棒;到了秋天,教學樓天井處的葡萄藤結了青紫的葡萄,陸子瞻嘗過一顆,味道挺甜,借著被留堂罰站的空隙將葡萄全摘了,獻寶似的送給岑纓;冬天他才犯懶,冷得沒了搗蛋的心思,每日買兩塊剛出鍋的南瓜餅,和岑纓一人一塊,一路吃著回家。想到那時候岑纓吃多了熱氣重的南瓜餅,嘴角邊的火氣痘長了大半個冬季,一碰就疼,疼卻也還饞嘴要吃,陸子瞻便忍不住癡癡的發(fā)笑,忽然生出送岑纓南瓜餅道歉求和的念頭。可大學城里幾乎看不見賣這種小吃的攤子,陸子瞻蹬著自行車也不曉得該去哪兒買,正愁眉苦臉的四處詢問超市里或者24小時便利店里會不會有這種東西賣?他同學給他出了一個好辦法,叫陸子瞻哄烹飪協(xié)會的會長幫他現(xiàn)做,烹飪協(xié)會設在大學生孵化中心,學校允許他們在那兒開火做飯,食材也準備十分齊全。陸子瞻敲定主意,整個人像活了過來似的,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