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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么?”康熙衣服穿得很整齊,神色也沒有任何困倦,好像一直在等著他一樣。
太子聽到康熙的稱呼,怔忪了一下。
“皇阿瑪有許多年沒叫過兒臣保成了。”太子低聲開口,聲音有些嘶啞。
“保成這名字是老祖宗起的,說是要保你成人,自打老祖宗走了以后,朕就很少這么叫你了,只是怕觸景傷情?!笨滴跣α诵Γ裆埠軠睾?。
“老祖宗很疼保成,那皇阿瑪呢?是真的疼保成嗎?”胤礽抬起頭,神色有悲傷,有追憶,也有不平。
“你覺得呢?”康熙淡淡的反問道。
“兒臣不知道,若皇阿瑪真的疼兒臣,為何會叫大哥在兒臣頭上叫囂?為何會讓兄弟們都對兒臣的位子虎視眈眈?為何會放任兒臣身邊的蛀蟲一步步拖著兒臣在泥濘里無法翻身?明明不是兒臣選擇的做這個太子,是您選擇了兒臣不是嗎?”已經(jīng)而立之年的太子,看起來本應該是清風霽月的英俊男子。
可他臉上的瘋狂和痛苦,都破壞了他的好相貌,讓他整個人都有些陰郁。
“朕曾經(jīng)教過你四書,你可還曾記得里的內(nèi)容?”康熙眼眸垂了下來,五十多歲的他已見老態(tài),這會子像是一個在平凡不過的老翁,身上全是失望的氣息。
“朕八歲登基,內(nèi)憂外患,天災**,所以朕殫精竭慮,從不敢懈怠半分,生于憂患死于安樂,朕從不曾忘記教導你為君之道,可你何曾懂過?不過是你的親兄弟和一群蛀蟲,就讓你破釜沉舟,你讓朕如何放心把這天下交付你手?”
“所以,皇阿瑪早就做好了打算要廢掉兒臣了是不是?”胤礽剛剛還有些激動欲落淚的神色慢慢冷了下來,他僵硬的問康熙。
“朕在等,等你想明白,或者等著承認,是朕太失敗了。”康熙抬起頭,無比失望的看著胤礽。
康熙的神色更讓胤礽心生惱怒:
“皇阿瑪何曾對兒臣滿意過,不管兒臣做了什么,還是什么都沒做,都是兒臣的錯,既然這樣,您又何必假惺惺的對兒臣說這些!”胤礽說的渾身都有些發(fā)顫。
“所以你這是打算逼朕退位?還是弒父奪權?”康熙神色也難看了起來,他一雙睿智的眸子突然寒光大放,冷冷的問了一句。
“兒臣怎么敢做弒父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只不過父皇你年紀大了,也是時候該做太上皇享享清福了!”胤礽不敢看康熙的眼睛,只低垂著眼睛淡淡道。
因為低著頭,所以他沒能看到康熙眼眸中一閃而過的狠厲之色。
“就憑他們兩個?”康熙冷哼了一聲,看著垂手站立在一側的吳六一和阿林保。
“難道皇阿瑪覺得京郊大營和皇家禁衛(wèi)軍還不足夠?”胤礽抬起頭,強硬的看著康熙,這種難得占了上風的感覺,讓他有些飄飄然起來。
他在康熙面前從來都是伏低做小的,可現(xiàn)在他的皇阿瑪老了,他竟然能夠挺直腰背在康熙面前,這代表著他的時代到了!
“呵呵……保成啊,朕還是沒能教會你,再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千萬不要把你的底牌暴露出來,這對一個帝王來說,是致命的威脅?!笨滴醯痛怪垌嘈α艘宦?,搖著頭低聲道。
直到太子被人押下去,康熙再沒看臉上被濺上了血跡呆若木雞的胤礽一眼。
作者有話要說: 太子當然要被廢掉呀~
明天十二點見哦~
☆、哭訴(一更)
歷史上有記載, 康熙四十七年九月四日,康熙巡視塞外途中, 流淚向諸王大臣及文武百官宣布廢除允礽太子位。
同日, 康熙下令將太子一派的格爾芬、阿爾吉善、二格、蘇爾特、哈什太、薩爾邦阿等人立行正法, 將杜默臣、阿進泰、蘇赫陳、倪雅漢等人充發(fā)盛京, 將廢太子即行拘執(zhí)。
而皇家禁衛(wèi)軍索綽羅阿林保已于九月三日晚不幸暴斃身亡,由京郊大營的統(tǒng)領吳六一替他收斂了棺材。
面對康熙的悲傷姿態(tài), 文武百官及諸王大臣們只能跪地高呼皇上英明。
四爺跪在地上垂著頭,神色復雜難辨, 到底……還是沒避開這一切。
因為康熙查出了十三阿哥跟前的侍從與太子等人有所勾結,將他也暫時拘禁了起來,并且不允許任何人探視。
當時跟十三阿哥關系已經(jīng)很好的十四阿哥就有些急眼, 可還沒等他上前, 已經(jīng)歷過上輩子胤禵差點兒被康熙斬于劍下的事情,四爺早就手疾眼快拉住了他。
“四哥!你干嘛!老十三不可能做悖逆之事!”十四阿哥幾近氣音的怒喊。
“收聲, 我自有打算。”四爺神色冷淡的在胤禵耳邊說了一句。
胤禵頓了頓, 悄悄環(huán)顧低著頭無人敢說話的跪地人群,到底是不甘心的老實跪著了。
當天康熙就命人起拔回京, 大部隊急速前進,到了布爾哈蘇臺行宮, 才停了下來。
當天晚上,四爺派蘇培盛跟魏懷德搭上了話,要求免見圣上。
“王爺請?!蔽簯训碌椭^小碎步走在四爺?shù)男鼻胺揭罚澎o又冷肅莊嚴的行宮里頭, 看不到任何人在行走。
四爺進大殿前,轉頭看了眼遠處的明月,纖細彎月冷清的掛在天上,配著這樣的夜色,竟讓四爺從骨子里頭覺得發(fā)冷。
“兒臣見過皇阿瑪。”四爺見到康熙懶散的靠在明黃色的軟榻上,不敢抬頭多看,就直接跪了下來。
“你是來給太子求情,還是給老十三求情?”康熙的聲音比白天多了幾分疲憊,倒是少了幾分天家的威嚴,多了些蒼老感。
四爺怔忪了一下,第一次意識到,原來皇阿瑪真的老了……
“回皇阿瑪?shù)脑挘废樗⑽磪⑴c到這件事情當中來?!彼臓敳桓叶喟l(fā)呆,他很快叩頭在地上,低聲說了這么一句。
“哦?他就真的那么一無所知?”康熙低低笑了一聲,淡淡的問。
“皇阿瑪,對我等出生在深宮的皇子阿哥來說,有時候知道未必意味著能說?!彼臓旑^靠在自己的手背上,一直沒直起腰。
他能很清楚的感覺到,地底下的涼氣順著手心,慢慢滲透到身體里,讓他從心里頭覺得冷。
“起來說話,地上冷,去給老四倒杯熱茶。”康熙先免了他的禮,才對著李德全吩咐。
李德全恭敬的彎了彎腰,靜悄悄退了出去,等到四爺坐在康熙對面的凳子上時,屋內(nèi)就只剩下了他和康熙兩個人。
“你替胤祥覺得冤枉?”康熙仔細看著這個平日里并未過多打量過的兒子。
四爺長得不像他,倒是像德妃多了點,所以在他的兒子里也算是樣貌好的。
以往他只以為四爺是個清冷的性子,卻沒想到他是最心軟的一個。
“你也說,出生在宮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