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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都是棟梁之才,以后你等要勤奮進(jìn)學(xué),朕在紫禁城等著你們?!笨滴觞c點頭,略鼓舞了幾句。
雖然說這些人不一定每個都有機會為大清效力,可俗話說“秀才的嘴,通天的鬼”,他們的筆桿子說不準(zhǔn)什么時候就能掀起大風(fēng)浪來。
康熙每次南巡,對安撫江南學(xué)子這方面都會作出安排,接見或者點評文章不一而論。
畢竟能有個愛民如子的好名聲,也是皇帝千秋萬代的功勛之一。
等到了揚州的行宮后,太子就被康熙放回去了。
等他到了揚州知府的別院后,收到底下人傳來的消息,說是四爺要求見他。
心情不錯的胤礽直接應(yīng)了下來,只這份好心情在見到四爺后,很快消失的一干二凈。
晚膳過后,四爺只帶著蘇培盛一個人從小門進(jìn)了別院。
“臣弟見過太子?!彼臓斀o太子請安后,就要求屏退左右。
胤礽皺了皺眉頭,按四爺說的屏退左右后,被四爺?shù)囊痪湓挌獾弥苯诱玖似饋怼?/p>
“您可知此次下江南,將有大禍臨頭?”
“四弟此話何意?”太子爺怒瞪著四爺,從下船開始就飄飄然的心態(tài),有些不穩(wěn)。
“臣弟想問您,當(dāng)初皇阿瑪封您為太子,您可明白為什么?”四爺并不緊張,他平靜的問。
“孤乃正宮嫡子,封為太子,難道不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太子昂然玉立,話說的非??隙?。
“是,二哥為太子,名正言順。但太傅應(yīng)也教過您,您可見幾個名正言順的太子有過好下場?”四爺?shù)脑捵屘硬淮笈?/p>
“放肆!你這是在詛咒孤?”
“臣弟不敢,若非為了二哥,臣弟為何要冒著惹怒太子的危險,前來說這樣的話?還請二哥聽完臣弟的話?!彼臓斠凰ε圩?,跪了下來。
這番推心置腹的話,讓太子勉強抑制住了自己的暴躁,他冷冷看著四爺,想聽他到底能說出什么來。
“當(dāng)年大清入關(guān),漢人對我大清抵抗得很,皇阿瑪大力推行漢學(xué),這些年才讓天下安定三分。在漢人心中,尊禮數(shù)立下太子,有名正言順的儲君,自是讓人安心不少?!彼臓敳⒉徽酒饋?,他跪在地上侃侃而談。
“在江南學(xué)子心中,皇上南巡,那是難得的機遇,每次南巡,都會有許多才子有筆墨流傳,甚至皇阿瑪那里的文章都是一筐一筐往外抬?!彼臓?shù)脑?,太子聽了進(jìn)去,并且因為這話動聽,有了些許遐想。
“對那些才子而言,作為儲君的二哥和皇阿瑪幾乎相差無幾,對他們來說,一個是現(xiàn)任皇帝,一個是未來的皇帝,忠君和提前下注并不沖突。以前太子沒有跟皇阿瑪下過江南,您想,這次您會不會也有相同的境遇?”四爺抬起頭問。
太子臉上閃過激動之色和向往,神色越發(fā)和緩了起來。
“孤跟皇阿瑪如何能相提并論,這跟你剛才所說有何關(guān)系?”他雖然內(nèi)心激動,可面上還是帶上了幾分矜持之意。
“那二哥可曾想過,何為為君之道?”四爺并沒有站起來,只輕聲問了一句。
太子一開始還有些自得,順著四爺?shù)脑捪肫鹛档慕虒?dǎo),臉色慢慢難看起來。
“你讓孤避開這些?”太子沉默了一會兒,輕聲反問。
“避是避不開的,這里畢竟不是皇宮,可若二哥身邊的人為壓制其他勢力,大肆宣揚呢?”四爺?shù)痛怪垌馈?/p>
上輩子,太子第一次跟隨萬歲爺南巡,受到了江南學(xué)子的大肆追捧,無數(shù)詩作和文章流傳,而索額圖命人將這件事情的影響推展了開來。
后來……
“孤知道了,多謝四弟提醒,只是四弟你為何……?”太子點點頭,心中已經(jīng)有些成算,可他還是想不明白,為何四爺一次次在緊要關(guān)頭提醒他。
“臣弟說過,忠君之道,是為正統(tǒng)。”四爺磕了個頭,緩緩站起身來。
他確實沒什么壞心思,上輩子跟八阿哥甚至跟十四阿哥爭的頭破血流,他日日算計,也日日被人算計,那太累了。
太子作為儲君,本是最適合那個位子的,可就因為身邊有那么多推著他往前走的人,讓他忘記了步子邁的太快,容易摔下深淵。
所以,這輩子有太多事情想要重新抓住的四爺,覺得當(dāng)個鐵帽子親王,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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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居住的別院后,四爺屏退了侍從,一個人坐在窗下,一壺酒,一疊小菜,對月獨酌。
第二壺酒開始喝的時候,四爺難得開始回想起上輩子來。
他從小就被抱到了孝懿仁皇后身邊,前面十二年,都算是順風(fēng)順?biāo)?,畢竟就算沒改玉蝶,他當(dāng)時也算是皇貴妃之子。
等孝懿仁皇后去世后,他被康熙推回了德妃身邊。
德妃是個自私性子,又已經(jīng)有了十四阿哥在身邊,對于他,愛恨都有,卻淡的可以忽略,更多的應(yīng)該是無視和厭惡。
就在那個時候,他身邊有了宋氏和李氏,對著二人,他體會到了從未有過的關(guān)心和……寵愛。
是的,不管是為了什么。比他大一歲的宋氏和李氏,都是寵著他的。
那對他來說,是面對生母的黯然和面對眾兄弟的無措外,最讓他放松的東西,尤其是李氏,不管是不是做戲,他都感受到了莫大的安慰。
十三歲大婚,他不是沒對自己的福晉有過幻想,他想著宋氏和李氏都能給的,那要與他共伴一生的妻子,應(yīng)該會給予他更多,更好的。
所以即便那個時候,不能與福晉圓房,他對福晉也還是比對其他人都好了許多。
福晉可能不知道,他給她寫過詩,偷偷給她留過點心,也想跟她偷偷拉著手在書房里,紅袖添香的。
只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她竟然是個極為板正木訥的性子,還有些怯懦,這讓四爺因大婚安定下來的心,再次漂浮不定起來。
所以,對福晉,他多了幾分惡意的冷落。
甚至有些時候,他并不是不懂后院女子那些爭寵手段,可因著惡意,也無所謂對著福晉不規(guī)矩了去。
作為南三所和四爺府的天,一個十幾歲的男孩子丁點兒惡念,都能讓后院女眷感覺天塌地陷,這正是他想要的。
他覺得福晉毀了他對未來安穩(wěn)的期望,所以她憑什么能有個錦繡的余生呢?
再后來,他年紀(jì)大些,弘暉也……歿了,他已知道福晉何其無辜,只是他不愛她而已。
這讓他的愧疚感一日深過一日,可越這樣,他越不想見到福晉。
對福晉指控李氏和鈕祜祿氏害了弘暉的事情,他并非不信她,可那時他深陷奪嫡當(dāng)中,僅有的幾個子嗣出自這二人的肚子,為了弘時和弘歷,他也不能隨了福晉的心愿。
于是他冷硬的敷衍了過去,對福晉的心如死灰視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