絞干了，正擦著臉，眼角余光卻瞥見蕭月白扯開了褻衣衣襟細(xì)看,他心底不住地一陣陣地發(fā)虛,渾身上下的皮rou登時緊繃起來,幸而蕭月白少頃便將衣襟拉上了,又去穿那中衣,接著又穿上了外衫。

顏珣快手粗粗拭過臉,又手忙腳亂地去穿衣衫，穿罷衣衫,便急匆匆地往外頭走去，堪堪走出數(shù)步，他卻聽得蕭月白喚住他：“殿下。”

顏珣霎時定住了,緊張萬分，勉力回過首去，狀若無事地笑道：“先生，你可是有何事要說？”

蕭月白疾步走到顏珣面前，一手搭上顏珣的腰身，一手解去顏珣腰間的腰封，又解去其外衫系帶，取笑道：“殿下，你今日已滿十五歲了，怎地連衣衫都穿不好？”

外衫微敞，顏珣直覺得心口的臟器跳得厲害，幾乎要破開皮rou，竄跳出來，他張了張口，不敢說話，亦說不出話來，只能定在原地，任由蕭月白動作。

蕭月白的手指灼熱難當(dāng)，透過中衣與褻衣柔軟的緞子，一路從他的腰身燙到臟器亂竄的心口，催得他一身皮、rou、骨好似滾在熱鍋中，被架在高火之上熬著，不多時，便將那一身的骨頭熬化了去。

他身若無骨，一時站立不得，猝然跌在蕭月白身上，低低地喚了一聲“先生”。

蕭月白仔細(xì)地系上他外衫的系帶，又上了腰封，而后卻是將他推開了些，細(xì)細(xì)地整理著他的衣襟。

待自己的衣襟被整理妥當(dāng)了，顏珣才回過神來，垂首望著那系帶，不由羞得面頰生紅，心底莫名的悸動卻是愈演愈烈，他望住蕭月白，認(rèn)認(rèn)真真地道：“我手腳笨拙，便勞煩先生日日為我穿衣可好？”

“日日為殿下穿衣？”蕭月白抿唇一笑，一雙挑花眼中含著裊裊霧氣，眼尾微挑，“日日為殿下穿衣的應(yīng)當(dāng)是殿下的近侍……”

他停頓了下，挑花眼中霧氣散盡，轉(zhuǎn)而火光灼灼地望住顏珣，繼續(xù)道：“亦或是殿下的妻子，如何輪得到我？”

顏珣一把抱住蕭月白的腰身，面頰蹭了蹭蕭月白的心口，認(rèn)認(rèn)真真地道：“那我便不要近侍，亦不要娶妻，只先生一人相伴即可?！?/br>
只我一人？

蕭月白心中嘆息道：阿珣，你可知自己許下了一個甚為重要的承諾？你又可知這承諾于我意味著甚么？

見蕭月白不答，且面色有異，顏珣微微踮起腳尖，一口咬住蕭月白的左頰，悶聲道：“先生須得應(yīng)下我，不然我便不放了先生?！?/br>
顏珣說罷，將蕭月白抱得更緊了些，好似要將那段腰身生生折斷了去。

蕭月白垂下眼去，見顏珣這副賴皮模樣，笑逐顏開地道：“現(xiàn)下你的近侍只駱潁一人，你可勿要同他說，你不要他做近侍了，免得他傷心，至于妻子，你既承諾于我，倘若你改日要娶妻生子，我定要將你的婚事攪黃了去。”

之前，蕭月白曾許諾過顏珣不娶妻，一生做顏珣的先生，而今顏珣又信誓旦旦地承諾他不娶妻。

他知曉自己初見顏珣，便對顏珣情根深種，早已容不得旁人，無論男女，縱然有妖童媛女勾引于他，他亦能淡然處之；而顏珣卻是不同，顏珣尚且年幼，不通情愛，他甚至不知顏珣是否會對男子產(chǎn)生情愛，又或者顏珣愛的只會是女子。

顏珣現(xiàn)下這般依賴他，不過是因為無人可信罷了，待使得他情竇初開的女子出現(xiàn)，許顏珣便會將他視若敝履。

蕭月白心下思緒萬千，心臟不由發(fā)起疼來，他又覺腰身被箍得生疼，便抬起手來欲要將顏珣推開了去。

顏珣見狀，蹭了蹭蕭月白右邊的心口，肅然道：“我既說了不娶妻，便不娶妻，定然不會食言，決計不會有婚事可讓先生去攪黃?！?/br>
顏珣這一蹭，偏巧蹭到了那片紅腫的肌膚，綺念頓生，蕭月白使了些氣力推開顏珣，凝了凝神，努力鎮(zhèn)定語氣：“殿下且先去府邸罷，今日是殿下十五的生辰，宮里定會為殿下舉辦宴會，縱使沒有宴會，亦會送來賀禮，我忽覺身子有些不適，想再躺一會兒?！?/br>
顏珣將蕭月白端詳了一番，因蕭月白面上通紅，guntang的氣息又泛著濁氣，故而，便乖巧地道：“那先生好好歇息罷?！?/br>
話音落地，顏珣望了眼蕭月白，便推門而出，他又將門合嚴(yán)實了，才下得樓去。

待顏珣走后，蕭月白將門栓栓上，便踉蹌著走到桌案前，顫著手倒了杯茶水，送入口中，這茶水已然冷透了，他足足將一壺茶水飲盡了，才將一身的綺念壓下。

他重重地輸出一口氣，未免顏珣起疑，并未換衣衫，只要了水來，將身上的濕意擦去，便躺在床榻上歇息。

這床榻上俱是顏珣身上伽楠木的香氣，他不敢再躺，起身去桌案旁坐了。

他適才同顏珣謊稱身子不適，未免露陷，又過了一個時辰，才下了樓去。

甫一下樓，他便聞得陸子昭道：“公子，你身子如何了？”

“無事?！笔捲掳讛[擺手，心中暗道：不過是被顏珣無心的舉止勾得起了綺念罷了。

陸子昭湊到蕭月白耳側(cè)，低聲稟告道：“方才，陛下與韓貴妃派人送了賀禮來。”

第53章承·其五

外頭細(xì)雨綿密,蕭月白接過陸子昭遞來的油紙傘，撐了傘同陸子昭一道回了府邸，遠(yuǎn)遠(yuǎn)地便聞得一陣女子的嬌笑,再近一些，卻見顏珣被兩個女子圍著，這兩個女子一人穿紅衣,一人穿黃衣,相貌皆是上佳，紅衣女子艷麗些,黃衣女子嬌俏些，顏珣被美人圍著,面上依舊是那副喜怒難辨的模樣，緊緊地抿著唇瓣，不發(fā)一言。

待蕭月白進(jìn)了府邸,駱潁上前稟報道：“這兩個女子乃是文大人送來為殿下慶生的賀禮?！?/br>
這文大人官拜禮部員外郎,從五品,不通文墨,不曉政事,全然是靠著投上級所好晉升的。

而今這文大人擇選了兩個相貌上佳,身段妖嬈的女子來，便是篤定了顏珣定然會將倆人收作侍妾,許待顏珣封王那日，其中之一會有幸成為王妃。

顏珣堪堪十五，卻已到了會被送上美色的年紀(jì)了。

蕭月白心下微惱,卻也不作聲，朝著顏珣行過禮之后，從駱潁手中接過禮單，便轉(zhuǎn)身去點旁的賀禮了。

顏珣無封號，便出宮建府，原本不是甚么榮耀之事，但因韓貴妃與韓婕妤圣眷正隆，眾人想來也琢磨不透文帝的意思，故而這賀禮中雖有一些稀罕物，但大抵都是些金銀、珠寶、字畫之類，文帝與韓貴妃的賀禮亦是金銀之物，不過多添了幾匹綢緞。

綢緞倒是名貴的綢緞，蕭月白正思索著改日應(yīng)當(dāng)請一老師傅來為顏珣新做幾身衣衫，卻聽一把甚為平淡的嗓音響起：“先生?！?/br>
蕭月白回過身去，恭聲道：“殿下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