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花香。

吳消寞突然大叫:“不要!”并迅速扯下腰間的骨笛，向飛焱擲去。

但是箭已離弦，什么力量都阻止不了顏琰射出去的箭。骨笛堪堪地碰到箭頭，箭從笛尾穿了過去，弦鶴骨笛被打飛出去，掉在地上。

這一切都太快了，就像在眨眼間發(fā)生的一樣，就像那股風吹過來的瞬間發(fā)生的一樣。

箭已經(jīng)射進了那人的左肩，這箭勢力極強，把人都射翻在地了。如果不是吳消寞的骨笛剛剛擋了一下，打偏了一點箭頭的方向，這支箭此時應(yīng)該直直地插在那人的心臟上，當場斃命。

吳消寞飛身過去，一把抓住顏玖的胳膊將他提了起來，二話不說點住他的xue道。

顏琰也趕了過來，看著被點住，一動不動的顏玖，厲聲道:“消寞，你這是做什么!”

吳消寞緊抿著唇，用力扯著正要解xue的顏琰，將他拉到中箭者的面前，那人閉著眼，胸膛已經(jīng)沒了起伏，肩上鮮紅的血流了一地，還在往外涌，臉上也濺了大片血滴子。

吳消寞迅速封住那人身上的幾處大xue，顫抖著手摸到那人的耳鬢處，用力一撕——

本來一臉莫名其妙的顏琰，頓時瞳孔縮小，像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光了，胸口處似被一塊大石壓住，難以呼吸。

他跌坐到了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

當時我希望是夢，后來它真的夜夜出現(xiàn)在夢里。

第25章命懸一箭

1.

風大了起來，像是要把那些盛開的春花吹散，像是要把整個世界吹得支零破碎。

顏琰怔怔地看著地上那張已經(jīng)毫無血色的臉，那張他從小看到大，再熟悉不過的臉，那張他發(fā)誓要守護一輩子笑容的臉。

他以為是在做夢，他希望是在做夢，他乞求這一切都不過是一場夢，罷了。

然而事實就血淋淋地擺在眼前。

——這一切都是真的。

他這一箭射中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珍愛的弟弟——顏玖。

“顏琰，小玖還活著!”吳消寞按了按顏玖的脖頸，又探了探脈搏，聲音激動得發(fā)抖道。

顏琰被突然拉回了神，立馬瘋了似的撲過去，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顏玖冷冰冰的臉，訥訥道:“怎么會這樣……”

他突然想了起來，回過頭找那個假顏玖，卻發(fā)現(xiàn)剛剛還被吳消寞定在那里的人竟然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

這時宮珝趕了過來，見到地上鮮血淋漓的顏玖，眼眸一暗，沉聲道:“還不快把人抱到房里去!”

于是下人們趕來收拾出一間房，吳消寞將顏玖小心地抱起來，輕輕放到房里的床上。

吳消寞已經(jīng)封住了顏玖身上的幾處大xue，血已經(jīng)止住了。

宮珝吩咐道:“快去宮里把太醫(yī)請過來!”

下人問道:“請問是請哪位太醫(yī)？”——上次老侯爺生病請的是王太醫(yī)，又有一次府里夫人問脈請的是呂太醫(yī)，這回得問個明白，不然請錯了人，侯爺又要怪罪了。

宮珝一腳踹在那人的心口上，厲聲道:“當然是能來多少來多少!都給我請過來!”

“是是是!”那人顧不得胸膛的劇痛，嚇得趕緊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吳消寞守在床邊，為顏玖續(xù)著真氣。這支箭已經(jīng)沒入極深，根本拔不出來，再加上飛焱箭頭上的倒刺，如果貿(mào)然拔/出來的話，別說是一大塊血rou要被帶出來，連筋都會被扯出來，到時候莫說胳膊是徹底廢了，性命也得丟了。

顏琰放下顏玖的手，起身沖到宮珝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襟領(lǐng)，喘著氣道:“阿玖怎么會在你這兒？宮珝，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

宮珝定定地看著他，沉默不語。

“你說話啊!”顏琰將宮珝用力摁在墻上，雙眼發(fā)紅地吼道。

“我……”宮珝的喉結(jié)滾動了下，開口道，“你揍我吧，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顏琰瞪著他，咬牙切齒道:“我不僅想揍你，我還想殺了你!”

“夠了!”吳消寞冷不丁出聲道，“先把小玖救醒，其他的事以后再說?！?/br>
顏琰望了眼床上昏迷著的顏玖，放開宮珝，冷冷道:“等阿玖醒了，我再和你算賬?！?/br>
宮珝垂眸。

2.

不多時，下人領(lǐng)著六個太醫(yī)急匆匆進來了。

“小侯爺!”太醫(yī)們背著藥箱朝宮珝行了個禮。

宮珝點點頭，朝床上一指:“快去看看!”

于是那群太醫(yī)都圍到床邊。

為首的一個搭了搭脈，又看了看眼珠，搖搖頭道:“沒救了，還是準備準備后事吧。”

顏琰怒道:“庸醫(yī)!我看你才沒救了!”

“誒，你……”胡太醫(yī)指著顏琰，剛準備吹胡子瞪眼。

宮珝語氣發(fā)冷道:“胡太醫(yī)還是再仔細診診吧，床上這位可是璇璣宮顏妃的親弟弟!若是救活了你們太醫(yī)院自有重賞，若是救不活……我看今天到場的各位都得回家養(yǎng)老了！”

“是是……”剛剛把脈的劉太醫(yī)聽后差點一口氣沒過去，用袖子揩了揩額頭上冒出的汗，又顫巍巍地伸出手搭上顏玖的手腕。

把了半天的脈，愣是沒什么動靜，倒是手抖得越發(fā)厲害了。

吳消寞道:“我看這位太醫(yī)年紀大了，手都穩(wěn)不住，不如讓后面的太醫(yī)來看看吧?！?/br>
劉太醫(yī)聽后如臨大赦，忙不迭點頭，起身讓到后面去。

下一個太醫(yī)上來，倒是沒第一個那么緊張，檢查了一番，道:“還有希望，我看得開個方子先把命給吊著，守住元氣，后面再做打算?！?/br>
另一個太醫(yī)也過來把了一會兒脈，撫須道:“我贊同徐太醫(yī)，此人雖脈象孱弱，那是因為失血過多，若非止血及時，恐怕現(xiàn)在已經(jīng)……”

宮珝道:“既如此，請徐太醫(yī)快開方子，侯府里藥材齊全，我立刻讓人去煎?！?/br>
于是這兩個太醫(yī)讓到一旁討論藥方。

后面的一個太醫(yī)皺眉道:“不過這箭還得盡早拔出，不然時間久了，中箭之處的rou會發(fā)膿潰爛，難以痊愈，還會留下病根?！?/br>
“那如何拔出此箭呢？”吳消寞凝視著像已經(jīng)死去的顏玖，急切道。

那太醫(yī)道:“這個容易，只需把他的左肩按住，用小刀將箭頭上那塊rou切開，用力向上一拔，就能把箭拔出了?！?/br>
顏琰嘆息道:“沒有那么簡單，這箭頭不是普通的梭形頭，太醫(yī)你一看傷口便知?！?/br>
“哦？”太醫(yī)于是拿出把小剪子剪開顏玖肩上那塊衣服，再用一只木頭夾板稍稍掰開箭旁邊的rou。

——只見箭頭上的張開的鐵刺已經(jīng)戳進了粉白色的rou里，周圍還有粗細不一的筋絡(luò)。更駭人的是，箭尖已經(jīng)無疑地沒入了骨頭中，森然可怖。

——阿玖當時一定疼得要死。

顏琰別過臉去，不忍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