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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景。白華知道黎澄無事之后,冷冷傳音回來:“我拖著這群蠢貨,你直接把那章魚的老巢掀了?!?/br>方頂天宮吵得不可開交,大半人都支持先不要深究,以免打草驚蛇,調(diào)查一番后再連根拔起。即便余孽謀劃著死灰復(fù)燃又如何?他們最大的依仗已經(jīng)死得不能再死,最頂級的高手更是死絕殆盡,只剩下一群小羅嘍,能掀起什么風(fēng)浪?東山再起不過是笑話罷了!朝闕一字一頓:“我要活剝了那賤人!”白華:“嗯?”發(fā)生什么了?賤人?哪個賤人?說章魚嗎?黎澄見他表情愈發(fā)凌厲,遲疑一下,抬手搭在朝闕肩上,“怎么了?”朝闕神色驟然緩和,抬手握住黎澄手腕,躊躇半天,道:“其實……就是十里紅妝是個女鬼……她,她……”朝闕努力半天,還是沒把話說全。最后索性閉上嘴,只是默默看著黎澄。黎澄:“嗯?”是女鬼,然后呢?怎么了?“這么說確實是何靜阮了?”一直沒有任何存在感的白衣人忽然輕聲道。朝闕這才詫異道:“垣洲,你什么時候在這兒的?”垣洲沉默片刻,道:“我一直都在這兒。”這樣嗎?朝闕果斷將黎澄手里的袋子丟給垣洲,被黎澄半路接回來。“小心點,這個不能扔?!?/br>里面放著龍蛋,他連叼著跑都小心翼翼的,朝闕倒好,直接扔。“我接到了一點消息,本來打算來看看何靜阮是不是真的還活著,結(jié)果碰見何靜阮的手下在追殺這只小狐貍,就順手救下了,”垣洲解釋他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頓一下,語氣微妙道:“我先前還以為這白華背著牧瑟在外面養(yǎng)的,現(xiàn)在看來不是了。”朝闕抿唇,他方才接回他的小狐貍一時欣喜竟忘了垣洲這一茬。他的小狐貍從未做過任何錯事,奈何有些時候,存在就是一種過錯了。對于垣洲,黎澄的出現(xiàn)簡直像是將數(shù)千年都未愈合的傷口再度撕開,在最柔軟的地方,疼得放肆又隱秘。朝闕通知了白華,告訴她垣洲和黎澄碰上面了。方才回到赤白宮的白華失手打碎了琉璃盞,琥珀色的酒液揮發(fā)出一室微醺的暖香。白華走了會神,然后道:“告訴垣洲,我在赤白宮等他。”“怎么了?”朝闕遲遲沒有回應(yīng),垣洲不禁有些困惑。朝闕倏然側(cè)臉,目光在黎澄眉眼間流連,片刻后直視著垣洲的眼睛道:“垣洲,去赤白宮,白華在等你。”垣洲忽然明白點什么,他抬手想摸摸黎澄的頭,但不知為什么沒有那么做,最后只是輕輕拂了下他白色的發(fā)尾,很輕微地笑了下:“好,我知道了?!?/br>他垂下目光,和黎澄對視。對方蜜金色的眼睛倒映著遠空與海還有他,清澈的坦坦蕩蕩。垣洲略微失神,眉宇間終年不化的寒意卻消融了。“沒關(guān)系?!彼@樣說。他沒有再微笑,可神色溫柔不假。神光騰起,很快消失在天際。黎澄待徹底看不見神光后,問:“帝君,這位是?”朝闕道:“垣洲是妖界之主,現(xiàn)任妖帝。也是……緩緩的未婚夫,與緩緩青梅竹馬,感情甚篤。”緩緩是白凝的小字。白凝直至身死道消都沒能和垣洲在一起,那個婚約最后也沒能實現(xiàn)。這也是為什么白華遲遲不將黎澄記入族譜的原因,黎澄若是記入族譜,定然是記在白華或白凝的名下,這么大的事,垣洲作為白華的知交好友,必然要受邀到場,到時候又怎么和垣洲解釋黎澄的身份呢?黎澄的身份太尷尬,白華再如何心疼,也不敢輕易將他記入族譜,否則為難的不止白華還有黎澄自己。分明兩情相悅,卻不能天長地久,最后生死兩隔永不相見。黎澄默然無語,如果垣洲遷怒他,黎澄也能理解。但垣洲沒有。“不要擔(dān)心,垣洲是很好的人?!?/br>黎澄失笑:“我知道啊,他一定溫柔。帝君、白小姐還有垣洲帝君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嗎?”朝闕點頭,妖界、天界、冥界素來交好,白華、現(xiàn)任天帝、垣洲還有他都是從小玩在一塊兒的,感情很好。“垣洲陛下的原形是什么?”黎澄回想起對方擼狐貍時熟練的手法,好奇道。朝闕道:“垣洲是窮奇?!?/br>窮奇,背生雙翼,形似虎。那不就是大貓嗎?所以說作為一個毛團,他被另一個同性別的毛團擼了?黎澄仔細想想,然后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早就被同性別的其他毛團擼過了,頓時有點崩潰。他又不是直的,女孩子摸摸捏捏也就算了,男的怎么能隨便上手呢?黎澄扶住船身,深感無奈的同時又有點慶幸——作為一只狐貍,很多人見到他總是忍不住上手擼兩下,在這么下去,遲早要被擼禿了。還是朝闕好,不是經(jīng)常摸他。“怎么了?”朝闕被他看的不明所以,還以為他不舒服,頓時緊張起來。黎澄一笑,露出兩顆尖尖的犬齒,“沒事?!?/br>朝闕摸摸他的臉,“那就好。”黎澄頓時無語——他忘了,朝闕不擼狐貍,但他摸臉?。?/br>朝闕摸完臉,心滿意足地收回手。船行的極快,黎澄上船不過兩刻鐘,已經(jīng)在第一站??苛?。東海熟悉的景色,人類的煙火氣讓蘇姮感動得差點哭出來。她從來沒覺得看厭了的俗世生活有這么讓人留戀,蘇姮捂住嘴,眼淚直往下掉。船剛剛停穩(wěn),她就轉(zhuǎn)身和黎澄道謝,黎澄記得這個女孩子還擔(dān)心過自己,于是笑著叮囑了路上小心之類的話,想想又把自己的錢包遞給對方。“里面還有一百多塊錢,打車到平津應(yīng)該是夠的?!?/br>蘇姮感激他的體貼,她的錢包手機早在被抓的時候就丟掉了,東海市離平津市有四五個小時的車程,如果靠走的話,得有一兩天。她收下錢包,哽咽了一下,本來想問黎澄的住址以后好還錢,但覺得對方根本不會在意這點錢,最后艱難地笑了笑,“謝謝黎先生,以后要是能再見,我一定請黎先生吃飯!”黎澄點頭:“好啊,下次見到你可別賴賬?!?/br>蘇姮搖頭,發(fā)誓道:“不會!我保證以后一見到您就想到請您吃飯!”黎澄笑道:“哈哈,好啊。”蘇姮下船的時候轉(zhuǎn)身對黎澄用力揮了揮手,然后三步作兩步下了梯子。程年陰沉沉地跟在她身后,蘇姮扯扯自己的衣服,離她遠點。再一回頭,發(fā)現(xiàn)那艘巨大的木船居然和周圍的小快艇一模一樣,分毫不扎眼。這是傳說中的障眼法吧?蘇姮驚嘆了一聲,最后看了幾眼,轉(zhuǎn)身離開了。天地太大,有緣再見。黎澄本來也是要下船的,但是朝闕阻止了他。“我?gu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