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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對她還不夠信任啊。 就在這時,二總管黃文進來了,給大家問好之后,掏出一封信來,“六姑娘,剛才驛站的驛卒送來了一封六百里加急的信,我不敢耽擱,就趕緊給你送來了。” 他的話讓大家都好奇地看了過來,老太爺更是問道,“六百里加急的信,你趕緊看看,是不是你爹出了什么事?。俊?/br> 大家都覺得這封信一定是廬江那這寄過來的,寄的人最有可能的也就是她爹了。畢竟她除了江陰和廬江,她可沒去過別的地方。 周蓁蓁接過信,她掃了一眼封面上的字跡就知道不是她爹寄的。她此時也記起了這封信的由來,臉有些發(fā)熱,都怪那人,非要用六百里加急送信。 看到大家都關心地看過來,周蓁蓁只能含糊道,“不是廬江那邊的來信?!?/br> 不是廬江來信,那是哪里來的? 倒是老太爺看著外孫女一反之前落落大方的模樣,有些尷尬地站在那里,隱約猜到那封信是誰寄的了。 “你們那么好奇做什么,都給我好好吃飯!”老太爺吼了他們一聲之后,才對周蓁蓁說道,“去看信吧,六百里加急的信,怕是有什么急事呢?!?/br> 周蓁蓁點了點頭,起身去了隔壁屋。 這會周憲和周瀾瀾隱約猜出了寄那封信的人是誰了。李家這邊,老太太心里明了,而大舅媽二舅媽則是憑著女性的直覺往那方面去猜。 話說周宴三兄妹,跟著袁溯溟進京之后,就分道揚鑣,周宴帶著兩人回到他們置下的小宅子。 這段時間,周溶隨他上峰外出公干去了,這幾日都不在京。 待他回京時,發(fā)現(xiàn)大兒子已經(jīng)將小兒子和小女兒接到京城了,唯獨沒見到妻子謝氏,周溶少不得要過問一下的。 周宴這段時間其實一直在打腹稿,想著怎么說,才會讓他爹不那么震怒,但他在心里排演了一遍又一遍,都沒有找到比較好的方式。 索性他就放棄了,他爹怎么問就怎么說吧,問到哪就說到哪,結(jié)果都是一樣糟糕,無所謂了。 等周宴將他娘謝氏因偷換他祖母的金佛而被他強留在廬江的事一說。 周深聽得瞠目結(jié)舌,“你娘怎么那么糊涂!” 謝氏沒有上京時,他就直覺這里面有事,只以為謝氏又惹著了他娘,被他娘刁難了,哪里知道謝氏竟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周宴低頭,掩飾著眼中的悲哀。 人家都說窮京官窮京官,他爹在京城所費不貲,手頭緊時寫信給他娘總不時地提到。他娘一接到這樣的信,總是著急上火地籌銀子??伤庾嬷x家又不是什么富裕人家,不像李家,可以接濟女兒女婿,照顧外孫。 他娘能從哪里弄錢呢?以前他堂弟堂妹蠢笨,他娘能從二房搜刮到銀子。現(xiàn)在六堂妹人精似的,他娘別想從小二房那里再摳出銀子來了。 那他娘能怎么辦呢?甚至他娘會打他祖母小佛堂那尊金佛的主意,他竟然覺得這是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事。 周溶得知他娘將他妻子犯的事捂住了,他氣過一陣之后心情就平復下來了,又問起了其他事。 這時,周宴提起了周蓁蓁,因為說起廬江的事,無論哪一樁都是繞不過他六堂妹的。 “你是說,周蓁蓁有可能嫁入京城袁家?” 周溶愕然,他沒想到自己的親侄女還有這樣的造化。 便是他這樣的身份,想讓親生女兒嫁往京中高門也是很不容易的。更別提他那二弟身上就一個舉人功名…… 此時周溶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命好,就如同他在官場之中,多少年的兢兢業(yè)業(yè),都比不上有朝一日受到貴人的賞識和提拔。 不過他心態(tài)很快就調(diào)整過來了,想著這也是一樁好事,等他侄女嫁進了袁家,他們好歹也和袁家成了親家關系??可显?,好處太多了。 “你看這事,能成的可能性有多大?”他問兒子。周溶可是知道京中的這些世家閥門公子哥兒的,玩弄感情的可不少。 “九成以上!” 周溶一愣,“這么高嗎?” 周宴狠狠點頭,要他說,那袁溯溟幾乎恨不得立即能將他那堂妹娶回家呢,即使年歲尚小不能圓房估計他也樂意。對六堂妹緊張兮兮的模樣,像是生怕她被什么大灰狼給叼走一樣。 等周溶從大兒子口中得知袁溯溟為了他侄女做了那么多事時,也覺得這樁親事穩(wěn)了。 這么一想,他整個放松了,袁家啊,那是四世三公的袁家啊,不久之后,他見到袁老爺子,也能稱呼一聲親家老爺了。 想到這里,他內(nèi)心一片火熱。 他開著玩笑說,“想不到你堂妹還有這般富貴的命格?!?/br> 周宴知道他爹信命,可他卻覺得他六堂妹的際遇,不只是虛無的命運所能說得通的。而且,他爹此刻的神情越是愉快,周宴的心情就越是沉重。 “爹,你有所不知,六堂妹這半年多變化可大了……”周宴少不得將廬江發(fā)生的大事給他爹說一遍,其中更是穿插了他妹子和弟弟的所作所為。 周溶臉上的笑容是漸漸消失的。 特別是聽到女兒周盈盈只因為看周蓁蓁不順眼,想給她使點絆子,竟然敢利用秘信泄露宗族機密時,周溶呼吸急促臉色發(fā)黑。 他不像周宴那樣單純,還慶幸宗房通情達理,沒怎么懲罰周盈盈便讓她隨他上京了。 宗房此舉大有深意,往深了說,就說宗房這是已經(jīng)將他周溶這一房排除在周氏一族核心圈之外了啊。 周溶深知能進入族里核心決策圈,特別是為官的,族里的資源都會向其傾斜。就比如他,每年族都都會固定給一筆銀子供他交際的,三五千兩,不特別多但也不算少了。而且今年族里發(fā)展勢頭好,周氏藥墨成為貢品,估計這筆銀子今年得往上漲。 而且按理說,像他侄女這樣對周氏一族有突出貢獻的,他身為她的大伯,族里會更愿意傾斜資源培養(yǎng)他才對。 本來他是有捷徑可走的,不管是族里,還是袁家,有他們的支持,他何愁仕途不光明? 偏偏妻子他們幾個,和他侄女鬧得水火不容。 周溶一掌拍到桌子上,恨恨地道,“敗家娘們!” “周寄呢,他又干了什么?!”問這句話時,他完全是咬著牙的。 “二弟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他最為護短……”周宴低低地說著周寄回廬江后所干的蠢事。 周宴的話完全打破了他最后一絲僥幸,他妻子他小兒子小女兒,全都將周蓁蓁這個侄女得罪得死死的,翻都翻不了身的那種。 天啊,他們都不長腦子的嗎? 用后世一句話形容,那就是周溶內(nèi)心深處發(fā)出了一聲土撥鼠的尖叫。 他剛才還想著有袁家?guī)兔?,他往上走一走的事就穩(wěn)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