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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消停了些。敷衍完這些人之后,姜永璉很生氣:“其他人也就罷了。身為堂堂首輔,遇事退縮,只會一味逢迎賣好,這成何事體?”顧文亮陪笑道:“沈首輔大約是卻不過其他人的情面,這才在陛下面前代為說情?!?/br>姜永璉微微冷笑:“他倒聰明?!钡米锶说氖虑槎纪平o別人做,自己卻在那邊扮好人,輕飄飄幾句話,就足以贏得其他人好感,怪不得朝野上下都對他稱譽有加,反倒是那些實心辦事的,事力得太認真,反倒落下了不近人情的埋怨。會做人比會做事重要,已經(jīng)成了官場的風氣。前一世這種人姜永璉見得多了。孫玉成正在那邊整理御案,聽到姜永璉這話心里不免困惑,他微仰著頭問道:“陛下,聰明不好嗎?”“聰明并沒有什么不好?!笔鶜q的孫玉成看起來像是個好奇寶寶,姜永璉大約有傳道授業(yè)的癮,對孫玉成頗有耐心,“他只是太聰明了?!?/br>孫玉成搖搖頭:“陛下,奴才聽不明白?!?/br>“那打個比方。給你一包糖或者一包藥,你選哪個?”糖果紙花花綠綠的,看著就讓人喜歡。孫玉成毫不猶豫:“糖!甜甜的,很好吃呢?!?/br>“糖吃多了會蛀牙?!苯拉I循循善誘,“可是如果你病了呢?那藥雖然苦,可是能治好你的病?!?/br>孫玉成興高采烈道:“那我知道。良藥苦口利于病?!薄裕菹碌囊馑际巧騻惿虼笕瞬皇菄业牧妓巻??大寧朝已經(jīng)上百年了,因為英宗和哲宗二帝的放任,國家已經(jīng)是百弊叢生,指不定哪天就會暴發(fā)大的動蕩。再放任下去,姜永璉自己就要杯具了。&林跡深剛監(jiān)督完底下的士兵cao/練,就被姜永璉召到了行宮,就連身上那套衣服都沒來得及換。有些天沒見了,林跡沈像是曬得黑了些,他一身黑衣勁裝,更襯得肩寬腰細,他跪下行禮時,隱約還能看到背上的汗并沒有干透。也許是林跡深剛剛在校場上舞刀弄棒過的關系,姜永璉似乎在他身上嗅到了荷/爾/蒙的味道,他感覺到春天以來的那種蠢蠢欲動似乎又蘇醒了。林跡深一本正經(jīng)地向姜永璉匯報工作,其實營規(guī)是之前就定好的,只不過已經(jīng)松懈太久了,大家也都沒當一回事,要重新揀起來也不容易。那些世家子弟變著法子抵抗,那些人之中有些還是林跡深的舊友,軍令之下,林跡深也沒徇私,該罰的罰,該打的打。那些大人就坐不住了,關系硬的就跑到姜永璉面前告狀,關系次一點的就跑到林業(yè)面前發(fā)牢sao。林業(yè)倒是沒在林跡深面前替任何人關說,只是稍微下提醒兒子,凡事循序漸進才好。“你做得很好。底下的人還聽管束嗎?”“陛下放心,臣在驍騎營的這些日子倒還順利?!?/br>“真的都順利嗎?我可是聽說徐國公的孫子被你揍得鬼哭狼嚎的?!毙靽浇拉I面前告狀的時候,胡子氣得一翹一翹,姜永璉邊聽邊暗笑,真想讓人拿把梳子把他凌亂的胡子梳理下。“臣到驍騎營第一天就同他們言明卯時就要出cao,他既未按時抵達,軍法無情,他該挨幾軍棍便得挨幾軍棍?!?/br>“恐怕你還要再辛苦一陣子。你只管放手去做?!绷舟E深在前頭披荊斬棘,姜永璉知道他的辛苦,自然要給他撐腰,“其他事都不必理會。有來鬧事的,就讓他們到這里來說道說道。我倒想聽聽他們到底能謅出些什么花樣出來?”那批來告狀的實在挑不出林跡深的毛病,就轉而說林跡深性情驕傲,對底下的士兵太過暴/虐。每一個熊孩子后面都有一群熊家長,古今皆是如此。“謝陛下/體恤?!绷舟E深這些日子其實頗艱難,只是他素來不愛訴苦,此刻聽到姜永璉這話心里暖暖的,“臣三個月后打算對他們再做次考核,那些尸位素餐的,就不必再留在禁衛(wèi)軍內了?!?/br>打掉別人的晉升之路,到時想必又是一場腥風血雨,若非一腔忠君愛臣之熱忱,實在不必做到如此地步。姜永璉此刻又豈止是感動而已,他抓著林跡深的手動容道:“以后,我的性命就都交托在你手里?!薄l(wèi)軍的職責就是拱衛(wèi)京畿,隨從扈駕,林跡深才堪大任,這支禁衛(wèi)軍交到他手上姜永璉也放心。姜永璉繼續(xù)道:“幾十萬的兵勇用去了朝廷將近三分之一的賦稅,現(xiàn)在國庫空虛得厲害,實在不能再這么耗下去了。不過該如何裁兵,如何安置,還需從長計議才是?!?/br>“是?!绷舟E深聲音忽然低了下來,“陛下!”上次鬧過一回窮,姜永璉回去后就開始琢磨起國家的賦稅問題,募捐搞一次還可以,再搞第二次,底下的大臣只怕就要不干了。省錢之道,不外乎開源節(jié)流。國家在用兵上的開支實在太過龐大了。姜永璉說得很投入,他竟絲毫沒有察覺出異狀:“嗯?”“陛下?!?/br>姜永璉順著林跡深的視線往下一看,咦,自己好像死乞白賴地硬攥著人家的手不放,人家臉都紅了。姜永璉急忙把手放開,他尷尬地咳了一聲:“那個,雪琴要回來了?!?/br>林跡深剛一喜,只聽姜永璉沉聲道:“許近密奏閩郡巡撫沈朗勾結下屬,貪墨賑災銀四十三萬兩,我前幾日已下旨將他拘提到京。”林跡深與李景素有書信往來,前些日子還接獲書信一封,信中只談風土人情,未言其他。即便是對林跡深,李景也不曾吐露半點口風,卻不露聲色地在地方上做了這么一樁大事。貪墨災銀,向來都是全省上下勾連的大案,閩郡的官場只怕會有巨震。這時,屋內隱約聽到外頭雷聲轟隆隆作響,林跡深記得方才外面還是晴空萬里,夏天的氣候真是變幻莫測,說時遲,那時快,雨點已經(jīng)噼噼啪啪地打下來了。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一定要相信,WULI陛下不是故意要吃豆腐的。那只是,太感動了,有木有?希望更新不要再掉收啦~~比心~明天會更新得多一點哈~☆、第27章問斬姜永璉推開窗戶,狂風夾著雨點涌了進來,衣袂被風帶得飛起。林跡深侍立在姜永璉身后,只能看到他俊美的側臉。姜永璉的容貌,用面如冠玉來形容一點都不過分,平時笑吟吟的,讓人如沐春風,此刻卻抿著嘴角,眸光冷淡??磥磉@一回是動了真怒。姜永璉又如何能不生氣?那是他靠刷臉賣慘籌到的錢,上百萬災民還指著它活命,姜永璉知道大寧朝的低薪制不合理,也不會認真去追究地方官員私底下搞的攤派,但是,連賑災銀都貪墨,這些人大約平時被養(yǎng)大了胃口,也早沒了心肝了吧。自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