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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水,那人跑了茅房好幾次,身上的那些藥性自然也跟著排了出去。姜永璉問道:“那孩子怎么樣了?讓我看看。”“陛下放心,那人已經(jīng)沒事了。這會兒小子們正給他洗澡?!鳖櫸牧烈呀?jīng)有些摸透姜永璉的性格了,知道姜永璉多半會見一見那孩子,那孩子一晚上又是被下藥又是被灌水給折騰得狼狽不堪,實在不宜見駕,顧文亮讓底下的人把那孩子稍微拾掇得像樣點。姜永璉點點頭:“一會讓他過來。”那人被洗干凈身/子,又換好衣裳,才被帶到姜永璉面前。方才室內(nèi)很暗,姜永璉驚怒之下也來不及細細辨人,于是他直到現(xiàn)在才瞧清那孩子的臉。一見之下非常心痛,這孩子就是前幾日替他鋪床鋪的那個小太監(jiān),因為模樣長得有點像前一世在小區(qū)內(nèi)遇到的那個小帥哥,姜永璉還和他閑聊了幾句。這孩子算是姜永璉對前世的一點念想,就是這么一點念想,都差點被人給破壞了。姜永璉氣得咬牙切齒。那孩子跪在地上仍在瑟瑟發(fā)抖,姜永璉甚是憐惜他:“你起來,不用怕?!?/br>那孩子怯怯地站了起來,頭埋得低低的,看起來像是一只可憐的小鵪鶉。“你叫什么名字?”“奴才叫孫玉成。”“名字還不錯?!鳖櫸牧翞榱擞懞媒拉I,提議道,“這孩子看著也挺乖巧,就留在乾清宮伺候吧?!鳖櫸牧烈彩浅鲇谝黄靡?,現(xiàn)在出了這檔子事兒,李德才乃至于李進喜一定會歸罪到孫玉成身上。孫玉成如果不能留在乾清宮,只怕以后的日子會很難過呢。姜永璉問孫玉成:“你愿意嗎?”孫玉成腦袋瓜子倒也不笨,他低聲應道:“奴才愿意。”姜永璉隨口指了個差事給他:“就在御書房里面伺候著吧。你識字嗎?”孫玉成搖了搖頭。姜永璉也無所謂:“沒事,你慢慢學。”作者有話要說: 注1:辜鴻銘的茶壺理論☆、第7章貴妃徐氏自打有史書記載以來,有一類人總是被大書特書,在國家覆亡之際當最大的背鍋俠,這種人往往被視為紅顏禍水,其中最出名的人物有妲己,褒姒等等,就連大名鼎鼎的武則天,都曾被大才子駱賓王譏為“掩袖工讒”,后續(xù)的新唐書更是把武則天黑了一次又一次。啟泰帝的徐貴妃,和這些前輩們相比,實在相差甚遠,然而也到了人人欲其死的地步。姜永璉正為殉葬之事費盡心思,一時也找不到解決的辦法,而這時,徐貴妃居然跑到乾清宮外請求見他。按照大寧朝的后宮制度,新帝與前一朝的妃子在五十歲之前是不能見面的,但寵妃就是寵妃,有時候就是不走尋常路。姜永璉什么都沒有做就已經(jīng)搞得緋聞滿天飛了,要是真的見面的話,底下的人不知道要傳成什么樣子。姜永璉在聽到小太監(jiān)進來稟報這事時都有些呆住了,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顧文亮道:“陛下,此此萬萬不能答應?!?/br>姜永璉點了下頭。顧文亮便對小太監(jiān)道:“就說陛下不方便見她。有什么事可以差人過來?!?/br>姜永璉道:“不可對貴妃不敬。就說我說了,她有什么要求的話我都可以盡量滿足。其他事情,讓她也不要太著急,我會慢慢想辦法的?!睘榱藛⑻┑叟R終的囑托,姜永璉也得順帶著照顧她。姜永璉登基后大事什么也沒干,盡在處理這些事兒了。那個小太監(jiān)也是伶俐的,答應了一聲就退下了。在乾清宮伺候的大多見慣了這樣的場面,想見皇帝的多了去了,哪能個個都如愿?怎么體面的攆人,也算是他們的強項了。過了大半個時辰,那個小太監(jiān)面有難色地進來。姜永璉皺眉:“她還在外面?”乾清宮的內(nèi)侍怎么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小太監(jiān)跪地道:“好說歹說,貴妃娘娘說什么都不肯走,奴才們又不敢傷及娘娘貴體,所以……”要是擱在以往,沒有人敢在乾清宮撒野,敢撒野的綁也被綁走了。但姜永璉依舊保持了對女士的尊重態(tài)度,不許他們使用暴力,所以竟在外面僵持了快半個時辰。那里仍在爭吵不休,女子的聲音一陣高過一陣,以致于殿內(nèi)都能隱約聽到外面的嘈雜聲。這下好了,估計要不了半天,宮中上下都會知道徐貴妃在乾清宮撒潑。這……您這是在作死啊,女士!啟泰帝已經(jīng)駕崩了,您這么鬧,我HOLD不住啊。姜永璉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百遍啊一百遍。顧文亮顯然也沒見過這種路數(shù),他請示姜永璉:“要不就把貴妃‘請’回去吧?”既然勸也勸不動,便只能動力武力了。姜永璉轉(zhuǎn)頭看他,沉默不語。顧文亮對徐貴妃無作何好感,只知道她盡給新皇帝惹麻煩。顧文亮對姜永璉是再忠誠不過的,又知道姜永璉的性子,低聲道:“陛下放心,他們會有分寸的?!毙熨F妃畢竟只是弱女子,三兩個太監(jiān)就足以制住她了。姜永璉有些猶豫,而徐貴妃在門外已經(jīng)叫得聲嘶力竭:“陛下,陛下……”那聲音高亢而凄厲,里面仿佛有訴不盡的委屈與哀怨似的,與啟泰帝那聲微弱“貴妃”,交錯在姜永璉耳邊回響。姜永璉實在聽不下去了,嘆了口氣:“讓她進來。”顧文亮急道:“陛下!”“嗯?”顧文亮道:“陛下固然光明磊落,但也不能不顧及到外間的公議。徐貴妃縱有天大的事情,何不請人轉(zhuǎn)奏?我朝宮規(guī)森嚴,豈能容得她如此胡鬧?”“她已經(jīng)外面呆了快一個時辰,他們想議論早就可以議論了。不過是無知小民隨便說幾句罷了?!苯拉I忽然想通了,“她既有非面圣不可的理由,我見見又何妨?既然我光明磊落,又何懼人言?”既然姜永璉決心已定,顧文亮只好道:“是奴才多慮了?!?/br>到了外面,顧文亮一出來,所有的爭吵暫時都停止了。徐貴妃情急之下抓住顧文亮的手腕,顧文亮輕輕掙開,人也離得遠了。顧文亮高聲道:“貴妃有要事請求面圣,陛下已是破例恩準了?!鳖櫸牧磷叩叫熨F妃身邊,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道:“娘娘,不管您之前如何風光,現(xiàn)在還是盡量安分一點吧?!?/br>徐貴妃驀地抬頭,目光復雜地看了顧文亮一眼,而后又低下頭,平靜道:“多謝顧總管提點。就請顧總管帶路?!?/br>顧文亮抬腳就走,徐貴妃及她身邊的兩名宮女緊隨其后。一進宮門,徐貴妃及宮女便按著規(guī)矩行禮。姜永璉端坐在御案之后,身姿挺拔,力求讓這次召見顯得莊重一點。這還是姜永璉第一次見到徐貴妃,因為剛才經(jīng)歷了一番拉扯,她的發(fā)鬢微松,一雙眼睛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