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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想要他死,也是真。那天晚上在海上,嚴黎氣糊涂了,也痛糊涂了,因此將所有過錯全都推到何寄安身上。那個時候,他不再相信何寄安說的任何一句話,更不相信他的感情。何寄安放嚴黎代替自己上船那一刻,恐怕就下了寧愿他死在謊言里也不要再回來的決心,只是嚴黎命硬,在海里漂了一夜,仍舊活了回來。嚴黎把身體坐正,回過身捧住何寄安的臉,臉上笑意散去,認認真真的問:“寄安,你老實回答我,那時候,你是不是希望我死在橫昆的船上?這樣,你就永遠是無所畏懼的何家大公子,H城說一不二的龍頭。”何寄安方才和緩的表情又凝住,看了嚴黎許久,緩緩點頭:“是?!?/br>“我知道了。”嚴黎微笑起來,猛地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道,“我們談完了,可以走了嗎,大少爺?”“小九!”何寄安抓住他的手腕,看著滿臉恣意笑容的嚴黎道,“我們能不能重新來過?”嚴黎站住,一邊搖頭,一邊掰開他緊握自己不放的手指:“我雖然已經(jīng)原諒你,但忘不了那些過往,所以……”他將何寄安的手完全拿掉,“我們再做不了愛人,我想重新開始,但不是與你?!?/br>他想了想,還是俯身在何寄安耳邊輕聲道:“謝謝你,謝謝你曾愛過我?!?/br>何寄安定定的看著他,最后竟然低聲輕笑起來,雙肩抖動,不能自持。假裝看不到他強做的鎮(zhèn)定,嚴黎把易映給的那張照片拿給他看,故作抱怨地說我可不是想幫你,我只是恨毒了郎新,然后大大方方的揮手道別。57.那日過后,嚴黎就徹底搬回自己的別墅住著。他跟何寄安說深恨郎新是真心話,就像他恨橫昆和周平海一樣。人心總是偏的,他無法恨何寄安、何寄祥,也無法恨鄒哲,便只能把奪命之恨發(fā)泄到他人身上。自此嚴黎兢兢業(yè)業(yè)一心工作,鄒哲那天去了七賢樓就馬不停蹄的趕回劇組,臨走時把章爾喜偷偷摸摸塞給他的劇本托雷琴轉(zhuǎn)給嚴黎。嚴黎第一次靜下心去讀這種自己一點都不了解的東西,竟然莫名的迷了進去,看著一個普通士兵在軍中慢慢成長,與同袍一起經(jīng)歷生與死,愛與恨,唯有滿腔青春熱血永不褪色正好這部戲的導(dǎo)演舒亦到H城拉投資,他就興致勃勃的請了她共進晚餐。此次舒亦到H城是衛(wèi)紅菲居中牽線,她在H城人脈極熟,這一次肯出手相助,必然也是受鄒哲所托。舒亦是個坦誠之人,在餐桌上直言不諱,說這部劇可能通不過審批無法播出,因此在關(guān)內(nèi)找投資商比較困難,這才轉(zhuǎn)戰(zhàn)H城碰碰運氣。嚴黎就很詫異,就他的見識來看,都覺得這個劇本很好。舒亦但笑不語,抿了口餐前酒,對著嚴黎勾勾手指頭。嚴黎就疑惑的靠過去,聽見這位作風(fēng)爽朗的女導(dǎo)演用極小的聲音說:“莫談國事?!?/br>他依舊迷惑,只能舉杯與她一碰,在衛(wèi)紅菲詭異的注視下一飲而盡。但是嚴黎就此上了心,舉著劇本花招盡出,又拖著舒亦殺到SVB疏通,最后還是衛(wèi)紅菲本事通天,竟找到一個歸城華僑愿意投資,于是立項統(tǒng)籌整三個月,終于將先遣小組拉到關(guān)內(nèi)Y市,等各方演員進組做準備工作。若是以前,嚴黎必用不著親自上陣,但是這次不同以往,他活了這么許多年,學(xué)了許多東西,卻沒有自己的愛好,這部戲,卻讓他感了興趣。嚴黎現(xiàn)在除了一個虛職,日子竟是真的過得百無聊賴,與其日復(fù)一日的在浮華的名利圈中跟人互相吹捧,倒不如隱于荒野,更加快活。Y市氣候極佳,四季如春,劇組駐地選在某廢棄基地,不知舒亦疏通了哪里的關(guān)系借來。這次的劇本雖然有些敏感,但是拍攝期間并無大礙,制片人曾制作多部軍旅劇,整個班子都是來自關(guān)內(nèi),經(jīng)驗豐富,十分專業(yè)。除了鄒哲,環(huán)亞還有幾個極不知名的演員亦要參演,嚴黎跟衛(wèi)紅菲求了許久,后者才允他帶隊。他將要合作的都是只會說國語的關(guān)內(nèi)人,因此跟著衛(wèi)紅菲指派過來的小助理惡補語言,卻依舊說得不倫不類,一開腔就惹人發(fā)笑。后來連舒亦都聽不下去,特許他可以帶“翻譯”,弄得嚴黎十分不好意思。鄒哲那部魔幻大片已接近殺青,他的戲份一拍完就告罪奔赴新劇,駐地偏僻不大好找,嚴黎開了車親自去機場接他。Y市國際機場有些亂糟糟的,好在嚴黎已經(jīng)十分習(xí)慣,站在二號出閘口的垃圾桶旁邊等待鄒哲,指間夾了一支香煙,煙灰就彈在垃圾桶里,非常方便。他正看著熙熙攘攘的人頭自我放空,忽然懸在半空中的左手被人一拉,煙蒂準準的落入桶中。他一回頭,就看見鄒哲略帶疲倦的臉出現(xiàn)在眼前,身后還跟著一列看起來年紀都不大的年輕人。“嚴黎,這是要一起拍戲的同事?!编u哲抿唇而笑,略帶羞澀,眼睛卻十分明亮,像是錯落了晝夜的星辰。他說完,又跟身后幾個同樣靦腆的男孩子介紹道:“這是嚴黎?!?/br>鄒哲話音一落,帶著不同口音的問好聲就紛紛響起來,嚴黎忙點頭微笑。人都接到,只是數(shù)量大大超過預(yù)期,嚴黎面不改色的數(shù)了數(shù),加上鄒哲一共有六個人,好在他開的是自己的越野車,裝回去沒有問題,于是將一群身強體健肌rou發(fā)達的青年通通塞進車里,鄒哲則機靈的先搶了副駕駛座。年輕人就是精力充沛,回劇組駐地的路上全程都在打打鬧鬧,鄒哲還差點從前面爬到后座去,嚴黎基本上聽不懂他們說的什么,聽鄒哲一口標準流利的國語好不羨慕。嚴黎凌晨即起,往返十幾個小時的車程,好不容易終于到達目的地。一群憋壞了的年輕人抓著行李一擁而下,只有鄒哲故意慢吞吞的落在最后,等嚴黎將車熄了火,前后車窗都搖上來,這才一把將他撲倒,抱著腰磨蹭了一會兒道:“看到你,我好高興。”嚴黎便笑起來,揉揉他的頭發(fā)道:“我也很高興?!?/br>鄒哲又瞪大晶亮的眼睛看著他:“很快就要走嗎?”嚴黎故作苦惱的鄒起了眉,咬著嘴唇道:“也不是很快,等這部戲拍完吧?!?/br>鄒哲的表情隨著他的語速而變,生動至極,嚴黎看著他專注的目光便有些情不自禁,壓低了頭輕聲道:“我特地過來陪你的,你難道不喜歡?”鄒哲就慢慢漲紅了臉,突然湊上來在他嘴唇上親了一下,然后笑顏逐開的說:“喜歡,你也會喜歡這里的?!?/br>他說完就拉開車門跳下去,沖進人堆里招朋引伴,還回過身對還坐在車里的嚴黎吹口哨。車外陽光濃烈,嚴黎看著那一群被艷陽包裹住的年輕人,忽覺自己也有過這樣毫不設(shè)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