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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云手,琵琶弦勾,震開的音波擊中剛剛負傷的女子。眼看著藺即川即將刺中自己,她從懷里揚出了一把粉末——藺即川只聞到那股熟悉的蓮花檀香,然后就覺得接觸到粉末的皮膚都開始劇烈疼痛起來。“啊啊?。 遍L劍脫手,藺即川痛苦地捂著臉和脖子,手上立刻沾滿了鮮血和脫落的皮膚!透過鮮血模糊的雙眼,他只看到那個提劍的金發(fā)女子一邊奮力將他推出粉末的包圍圈,一邊還在苦苦與芙涉江支撐著。眼看著單臂的金發(fā)女子被芙涉江打得震飛撞到了墻上,口嘔朱紅,一股凌厲的氣勁突然自窗外直沖而來!“師兄!”任逸塵焦急地奔到藺即川身邊,在看到他身上可怖的傷勢后,他驚呆了。“我沒事……快走!”藺即川勉強抓住他的手,被任逸塵一把背到了背上,血不斷地從創(chuàng)口處流出,染紅了兩人的衣裳。任逸塵眼眶濕紅,背著藺即川沖出了客棧。金發(fā)女子早在任逸塵進來的時候就趁亂逃走了。此時在那一邊,沐如杭手執(zhí)一管通體瑩潤潔白、系著蓮花玉佩的玉笛,正以笛音抵御著芙涉江的琵琶琴音。“沐如杭?”芙涉江挑眉笑道:“你為何會出現在此?”沐如杭不答,指尖輕按,柔和的笛聲沖擊著琴音,芙涉江也絕不戀戰(zhàn),在翠玉琵琶上匆匆撥出一個音后就躍窗而去。沐如杭便停止了吹笛,走到一盞破碎的燈面前,看著而因為芙涉江離去前撥出的音而裂開的痕跡蹙起了眉頭。他舉起玉笛,看著那塊垂下來的蓮花玉佩,新換的繩子美觀又牢固。沐如杭摸著許久未吹響的玉笛和玉佩,一顆眼淚就掉了下來。藺即川趴在任逸塵背上,身上脫皮的地方壓著衣服火辣辣地疼,與此同時,身上還有許多處開始崩裂的傷口,那蓮花檀香的味道混雜著血腥氣,令他難受地悶哼出來。“師兄,我一定會救你……沒事的……”任逸塵邊往沐如杭家里趕,邊淚流滿面地說道。藺即川虛弱地抬起一只手摸了摸他的頭。他想起自己以前,也曾這樣背著重傷的任逸塵往家里奔。那時候任逸塵在他背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血堵在了嗓子眼,兩人身上都是一片又一片的鮮紅的血。那時候回家的路也和現在一樣,又大又圓的月,又冷又清的風。他記得自己那時什么話都沒有說,只是背著任逸塵,縱起輕功,心里期盼著快一點,再快一點——“師兄!師兄!”迷蒙間,他聽到任逸塵帶著哭腔喚他的聲音,但他已經連眨眼的力氣都沒有了。他的意識很快陷入了一片黑暗里。作者有話要說: 求評論求收藏qwq☆、第26章琴舍內,一名身穿淡紫色留仙裙的女子正坐在草枕上撫琴。她所彈的是一架通體烏漆、以朱金漆描繪蒼山洱海的七弦琴。隨著女子的素手翻撥,琴聲如流水般潺潺泄出。阮少嫣、藺采和薄脂都和其他人一樣,端端正正地跽坐在草枕上,聆聽著紫衣女子的演奏。那女子彈奏時的姿態(tài)沉穩(wěn)優(yōu)雅,手勢復雜多變。雖說這是一首節(jié)奏偏快的曲子,她依然彈得不急不躁。幾朵皎潔的白梨花開在窄袖的袖口,隨著她的動作時隱時現。由于她垂著眼注視錚然作響的琴弦,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用螺黛描長的眼尾,微微上挑,仿佛蝴蝶的觸角。“真厲害,這曲重在考驗琴師的手速,要求能同時使用三段小勾指和大行手,彈奏出兩處和弦,差一個音就不算上等。看來此女功力十分了得,才能將這首曲子彈得如此行云流水。”隔壁桌有人在低聲感慨,坐他旁邊的另一人便道:“何止,你看她所用的琴,朱金漆畫著的蒼山洱海圖,可不就是那把名琴聽夜么!”“名琴聽夜?難道她就是真儒成學的叩琴之首——長泓聽夜逸曲鶯?”那人立刻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就是她?。∈吣昵?,逸曲鶯正是以這把名琴聽夜彈奏了長曲,一舉奪得了當年三教御琴會的魁首!”藺采聽著他們熱烈的談話,看向了臺上結束了彈奏、正抱著琴致禮的逸曲鶯。“逸曲鶯自那年獲勝后便再也沒有參與過任何一屆三教御琴會。但現在看來,她今年有可能會參加,而且再次奪魁的希望很大呀。”鄰桌男子的音量一時過大,就連臺上的逸曲鶯也側目而視。藺采坐在一旁覺得有些尷尬,便湊過去好心地對那男子說道:“這位兄臺,可否請你小聲一點……”話未說完,只聽得一陣短促密集的爆裂之聲,藺采的雙眼頓時蒙上了一層血霧!“殺人啦!??!”薄脂眼明手快將藺采拖到了一邊。眾人都害怕地看著那個渾身不斷噴血的男人,一邊尖叫一邊往琴舍外逃離。阮少嫣渾身僵硬地看著那個已經斷氣的男人,她緊緊抓住藺采的手,任由薄脂將他們兩個拽出了琴舍。“你怎么了?”出了琴舍,薄脂疑惑地問她。阮少嫣喘著氣,盯著自己兒子滿頭滿臉的血,無力地閉上了雙眼,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沒事。藺采一邊抹著頭上的鮮血一邊哀嚎:“天哪!怎么會這樣子??!”薄脂翻了個白眼,從懷里掏出一條帕子給他遞過去。“我們還是快點走吧?!比钌冁掏蝗坏?。薄脂看了她一眼:“其實,我還沒有告訴你,有琴聲的地方,都很危險。”阮少嫣嘆道:“那你這話可說得晚了?!?/br>三人回去了客棧,藺采迫不及待地鉆進房里去洗頭洗澡,阮少嫣和薄脂在外間坐著,兩人都是無話。過了好一陣子,阮少嫣才說:“當年這種事也發(fā)生過,我直到今天才算是真正見著了。”她頓了頓,道:“琴聲。沒想到過了那么久,她居然還在以這種方式殺人?!?/br>薄脂蹙起眉,問道:“你好像知道是誰干的?”阮少嫣低聲道:“就是那個吟唱歌者,蘭澤遠道芙涉江?!?/br>薄脂一下子怔住了。她眼神復雜地看向阮少嫣,將言未語地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一句話。“你……你如何得知,就是她呢?”他終于忍不住問。阮少嫣道:“我與她交過手……錯不了,肯定是她?!?/br>薄脂看著她的側臉,嘴里的話咽了下去。藺采此時擦著還在滴水的頭發(fā)出來了。“娘,我們明天就走?不看完小琴會么?”他問道。阮少嫣道:“不行,太危險了,還是直接去望京吧,也沒多少路。熱鬧的地方總歸安全一點兒。”藺采聞言就笑了:“嘿,這話以前有人也跟我說過?!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