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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女兒,可這拳拳愛子之心他還是明白的,也就十分耐心的道:“縣學(xué)中如青恩這般的學(xué)子也有不少,就算是青恩年紀(jì)小,方才我同窗已去信,道他可以讓青恩與他的兒子一道住,兩人年歲差的不大,有人帶著,青恩在學(xué)校也熟悉些?!?/br> “更何況他并不如其他七歲小童一般,是個頂頂聰明的,若是有什么不妥,他也會提前看出來?!?/br> 這一點上林先生是十分自信的。 十歲以下,比他弟子還聰明的他還真是沒見過。 林先生說完這件事就告辭了。 天黑下來的時候,段青恩帶著三個堂弟回來了。 一回來,段爺爺就拉著他告訴了他這件事。 他聽了個大概就大略明白怎么回事了。 大致?lián)Q算一下的話,意思就是: 這是個好學(xué)校,不收錢,教育質(zhì)量還好,段爺爺肯定是想要讓他念的,畢竟念了好學(xué)校才會有更好的老師教導(dǎo),有更好的老師教導(dǎo)才能讓他一直往上考,而且同窗也都是正兒八經(jīng)的讀書人,對他的人脈十分有好處。 但是呢,段爺爺還是很猶豫,因為這個學(xué)校是寄宿的,他不放心段青恩這么小就去住學(xué)校,還有就是這個學(xué)校分為兩類人,一類人是有錢學(xué)生,一類人是沒錢學(xué)生,他怕段青恩進(jìn)了學(xué)校受排擠,還有就是因為年紀(jì)小沒人帶他玩。 于是,這么想著,段爺爺就為難住了。 又想要讓孫子過去,又怕孫子真的過去了受欺負(fù)。 段青恩倒是覺得沒什么。 讀書人都講究臉面,就算是真的心里恨得恨不得沖上去咬死對方,面上也要和和氣氣的,頂多罵一兩句酸詩,就算是罵,那也肯定是不會明著罵,而是拐著彎的來,若是學(xué)問稍微差一點的,腦子稍微笨一點的,也許被罵了都不知道自己被罵了。 這就跟為什么歷史上永遠(yuǎn)都是武將被皇帝忌諱一個道理。 武將手里頭有兵權(quán),自己又殺過人,有血性,要是他們真的有想法,肯定直接就提著刀上了。 有權(quán)勢滔天的武將在身側(cè),皇帝那是睡都睡不著的。 但是文官就不一樣了。 文官那都是講究君子動口不動手,就算是氣的不行,他們也不會上手,而是直接用著各種文縐縐的詩句開罵。 要是有罵不過人家的,他也不會想著老子說不過你還能打不過你嗎?而是會被罵的吐血。 縱觀前面的王朝,文人之間吵架,吵著吵著突然吐血倒了一個的也不是沒發(fā)生過的事。 就算是真的有文官權(quán)勢大,皇帝看他不順眼直接就能把人拖出去砍了,畢竟自古以來文人相輕,文官拉幫結(jié)派的有,還真是沒人能真的組成一個大團(tuán)體。 都是一個一個小團(tuán)體,你看我不順眼,我瞅你欠罵,皇帝只要坐在龍椅上,就能看著底下的文官內(nèi)斗。 越是內(nèi)斗的厲害,他越高興,畢竟底下人斗起來了,就都指望著他這個皇帝做主了,總比和和氣氣的一致沖著他這個皇帝來得好。 綜上所述,文人之間,那還真不會撕下臉皮做段爺爺擔(dān)心的一系列事。 他安慰了段爺爺,就答應(yīng)下來去縣學(xué)。 段青恩一答應(yīng)下來,整個段家又開始忙碌了。 縣學(xué),包住宿,包吃飯,但也還是需要帶一些行禮衣物過去的,尤其是段奶奶與段母,簡直恨不得把段青恩從出生到現(xiàn)在所有的東西都給帶上。 兩人最近婆媳關(guān)系是越發(fā)和諧了,就好比現(xiàn)在,一邊收拾一邊嘆息,段奶奶間或的埋怨幾聲,責(zé)怪丈夫怎么能把段青恩這么小的孩子送去縣里一個人住著。 段母倒是不敢跟著一起埋怨公公,悶頭收拾東西,只是這心里也十分的舍不得。 能舍得嗎?這么小的孩子呢。 就算是在古代,段青恩也只是童子而已。 更何況他還是段父段母唯一的孩子,不夸張的說,那就是他心尖尖上的rou,更加放心不下了。 她們收拾的時候,段青恩也在一邊收拾,只不過是收拾他的讀書用品。 收拾完了,段母又是一聲嘆息:“你一個人去了縣里,一個月都難得回來一次,胖了瘦了我們也不知曉,想要吃好吃的東西娘也不能給你做,如此吃苦,怎么還非要過去?!?/br>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br> 段青恩將自己謄抄的書放進(jìn)包袱里,對著段母道:“兩個月也不算是太長,這舉薦也是先生的同窗好心才要給兒子,不少人爭搶破了腦袋還想要呢,若是我不,那才叫苦。” 段母是不明白這些事的,但也正是因為不明白,她一向不插手,見段青恩這樣說,她也就不期盼著兒子能夠留下來了,一邊將包袱收的緊緊的,一邊道:“這兩個月你在縣學(xué)若是受到什么委屈了,可千萬不要一個人硬扛著?!?/br> “娘,您安心吧,我又不是傻的,還能眼睜睜看著別人欺負(fù)我不成?” 段青恩笑著安撫:“倒是在我走的這段時間,娘您與爹莫要松懈了看書,我已經(jīng)將之前默背下來的常見字三百個留了下來,你們時不時的就要看看,若是有什么地方不懂得,就去問君君?!?/br> “好?!?/br> 段母答應(yīng)下來,也想起了李寶君:“君君是我們家除了你之外念書最厲害的,等到你走了,也不知還有誰能教的了她?!?/br> 對這個兒媳婦,段母反而是家中最滿意的一個。 之前段爺爺段奶奶還因為一些富戶想要將女兒/孫女嫁給段青恩而猶豫過,只有段母一如既往地堅定。 她的想法簡單又單純。 她只是一個普通的農(nóng)家婦女,若是兒子真的娶回來一個大家千金,那她這個當(dāng)婆婆的可要怎么相處。 之前村里也不是沒有發(fā)生過兒媳婦不孝順的事,說是那家人的兒媳婦仗著自家比較有錢,就攔著相公不讓他奉養(yǎng)親娘。 后來那老太太也許是心涼了,直接告上了官府。 兒子兒媳婦都以不孝罪名入獄。 這件事出了之后段母才知道,原來不孝順的兒媳婦雖然不多,但也有幾個的,這些兒媳婦的相公大部分都是家中獨生子,父母都指望著他一個人,而按照本朝律法,若是公婆告兒媳婦不孝順,那兒子也要一并受罰。 一些老人心疼自己的兒子,就算是受了苦也強(qiáng)撐著不去告狀,這也更加讓他們的兒媳婦變本加厲。 段母也就是那么一聽,當(dāng)時覺得駭人聽聞,畢竟在她從小到大的成長經(jīng)歷中,兒媳婦對上婆婆當(dāng)然應(yīng)該孝順了。 從那以后,她就開始憂慮起了兒子將來。 畢竟他們只有段青恩這么一個孩子,自然是緊著他的,光是現(xiàn)在試想一下,若是他們真的有了個不孝順的兒媳婦,段母是肯定不能因為這個兒媳婦而去官府告狀的。 就算是吃再多苦,她也不會害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