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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天。 第40章 第三張牌 砂礫的城堡最終會被摧毀,這是由它創(chuàng)造時的命運決定的。 圈養(yǎng)愛情的腐爛島嶼最終會沉沒于作為庇護的海洋。 雖然只是一個虛構的故事,虞砂還是想給它打出符合道德的結局。 謝玄蘇目送她走上花轎,看著她掀開轎簾朝著他微笑,她說,“很快?!?/br> 她說話時,嘴角只勾起一點,驚心動魄的美麗,發(fā)簪代替鳳冠盤起長發(fā),謝玄蘇將右手舉至肩前,很緩慢搖了搖,他說:“回見。” 裝飾精美的轎簾蕩下,虞砂端坐在花轎中,任由吹吹打打向前。 夜色深沉,導演組覺得今天就是任務的最后一日,也沒必要節(jié)省,干脆地把所有燈籠都點上,空蕩的懸崖,紅艷艷燒了整條路,照得天空都為赤色,虞砂沒有閉眼,她感受身下的震動,一點點摩挲手里的發(fā)簪,比劃著刺擊的動作。 鬼新郎比虞砂忐忑多了,也許知道“命不久矣”,他現(xiàn)在非常激動,一直在抖腿,順便帶著女鬼一起抖起來。 白衣女鬼忍不了,拽了把衣服,哼罵,“你在抖什么?” 鬼新郎臉頰涂得兩團紅暈,活似猴屁股,他略有些羞澀捂住臉,“哎呀,希望虞砂老師不要因為我是朵嬌花就憐惜我,嗚?!?/br> 女鬼:......靠。 鬼新郎是在最近粉上虞砂的,按照他深情款款的描述,那一日他追著虞砂向前跑,他體力不支摔倒在地,虞砂仿佛天使從天而降,她低頭的那瞬,剛好對上他的眼睛,也是那一瞬間,他非君不嫁! 想到什么,鬼新郎控制不住洪荒之力,捂住臉嚶嚶嚶,女鬼嫌棄往旁邊挪了挪,氣氛非常古怪。 導演很冷漠看了看屏幕,點了支煙,自從虞砂參加這個游戲,他已經(jīng)習慣不按套路出牌。 喲,說曹cao,曹cao就到,瞥到場記向這里奔來,導演一下站起身,興奮喊,“大家——最后一幕!加把勁!打倒以虞砂為首的邪惡主義就看今天了!GO,GO,GO!火堆點上!焰火放上,還有你!一會兒干脆利落將虞砂擒拿下來!聽到?jīng)]有!” 想到什么,導演狠狠瞪鬼新郎,警告地豎起拇指,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千呼萬喚始出來。 虞砂剛下花轎,就瞧見三四個工作人員舉著白板跑來跑去,跟著他們一起跑的還有幾個打光師,嗖嗖嗖,三盞大燈攝向她,不知道還以為警.察追兇,就差一句“你已經(jīng)被包圍了?!?/br> 本來還有悲壯的氣氛,被節(jié)目組這么一搞,虞砂就只想笑。 鬼新郎一看到虞砂就嗷嗷叫,手忙腳亂飛撲上去,去扯虞砂的紅繡球,仿佛他的真正妻子不存在,氣得白衣女鬼鼻子都歪了。 “這么熱情?你就那么喜歡我?” 虞砂強迫自己入戲,頗為白蓮捂住心口,假裝自己是徐家娘子,就要說出經(jīng)典臺詞的那瞬,鬼新郎豬哥般笑起來,隔著袖子就搓她的手,“喜歡喜歡,我最喜歡你?!?/br> 虞砂:“......既然喜歡我,為何還要把我的項鏈給她!” 鬼新郎連忙表忠心,“那婆娘與我無關,我愛的是你?!?/br> 女鬼冷眼旁觀:呵呵。 虞砂似乎被他真誠的話語感動,半靠在鬼新郎的肩膀上,舉起小拳拳捶鬼新郎的胸口,還不忘用挑釁的眼神瞥女鬼,配詞:“討厭討厭,最討厭你啦?!?/br> 導演、群演、工作人員:??? 這是什么狗血八點檔? 沒等他們震驚完,鬼新郎就猛捂住心口,戲精上身般踉蹌后退幾步,悲愴道,“你!我!” 虞砂依舊保持著依靠的動作,只是略微彎起手臂,簪子夾在兩指間緩緩舉高,火紅的嫁衣委地,她朝著攝像機微笑,“不再見了。” 恰好,山崖璧前焰火點燃,倏地,無數(shù)朵亮眼的星子炸在虞砂身后,她在漫天煙花中,慢慢向前走,唯有兩指間的發(fā)簪探出一個角,滾動溫潤的光澤。 女鬼想要跑,虞砂卻比她更快,一把勾住女鬼的脖子,低頭埋在她的脖頸處,右手握住簪子,抵在她的胸口,女鬼被一個極其怪異的姿勢圈住,想要掙扎卻不敢。 她有種感覺,虞砂真的想殺了她?。?/br> 毛骨悚然,虞砂的指甲順著她的脖頸向上,猛地掐住她的下頜骨,這樣的動作不會造成女鬼窒息,卻徒增她的恐懼,周身細小的聲響無限放大,虞砂的呼吸近在耳側,她能感覺到虞砂咬住她的耳垂,輕緩如情人呢喃,她說:“晚安?!?/br> 女鬼被溫熱的氣息包裹著,身骨顫栗,手臂卻不由自主環(huán)住虞砂的脖頸,她能感覺到虞砂的手指順著脊骨向下摩挲,最終停在她腰窩處,簪子穩(wěn)穩(wěn)抵住,虞砂笑了一下,空出手闔上她的眼睛,“結束了?!?/br> 萬籟俱寂,虞砂松開手,女鬼像沒骨頭般軟軟倒地。 節(jié)目組準備的氫氣燈被鐵鏈系著,緩緩升至半空,每一根鐵鏈間相去半米,虞砂從它們中間走過,像從一個畫框走到另一個畫框。 無數(shù)盞光亮的海燈順著海水飄蕩,虞砂無目的向前走,終于在灼熱的山壁前找到謝玄蘇。 他靠在祭祀柱上,仰面看星空,感覺到有人靠近,落寞轉過頭。 謝玄蘇也換個裝扮,真絲長袖襯衫、收腰長褲,他肩膀上掛著徽章,打扮成貴公子的模樣,他手上戴著白手套,見虞砂看過來,微笑朝她張開手臂,“結束一切吧?!?/br> 慷慨赴死,為愛狂歡。 虞砂腰間掛著彩彈槍,她一步步走向他,伸出冰冷的手指觸摸他的臉頰,“哥——” 攝像頭完美記錄他們的每一絲動作。 虞砂表情憔悴,艱難將彩彈槍抵在謝玄蘇的腹部,面前這個漂亮男人,緩緩閉上眼睛。 “動手吧?!?/br> 虞砂沒說“對不起”,也沒說“再也不見”,只是用指腹一遍遍擦拭他臉頰某塊皮膚,“我怎么舍得用這個傷害你?!?/br> 謝玄蘇錯愕睜開眼,故意耍寶道,“妹——現(xiàn)在是大義滅親的時候,咱們感情深歸深,你可不能辜負正義!” 導演樂了,這兩個戲精!快點搞,搞完可以去吃夜宵,他們也餓了。 虞砂還是一本正經(jīng),并沒有被謝玄蘇影響,繼續(xù)深情款款、目光哀傷,她緩緩從袖中抽出一張卡牌,抵在謝玄蘇的額頭,溫柔道:“我的國王,做個好夢?!?/br> 謝玄蘇眼中似乎有星辰,他嘴角慢慢勾起,雙手掐住虞砂的腰肢,用力一握。 虞砂:“使用國王牌,擊殺謝玄蘇。” “卡——” 導演大喊,笑著向兩人走來,虞砂也一瞬撇開謝玄蘇的束縛,表情困倦轉過頭,“導演表演的可以嗎?” 導演鼓掌,在場所有人一起鼓掌,經(jīng)久不息的掌聲中,副導演走了出來,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