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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張導啊,記得開個美顏,這粉撲得咯砰掉屑子,我一砸吧嘴,就老味道了——” 虞砂終于忍不住捂住額,對面的導演開始瘋狂飆戲,向前一跳,大喊一聲,“呔——妖精!你究竟何人,報上名來?” 聽到這臺詞,虞砂確信,導演確實試鏡過...... 虞砂沉默,好一會兒,才慢慢道,“我是徐露?!?/br> 導演開始狂笑,臉上的粉一塊塊,像墻皮一樣掉下來,他興奮蹦來蹦去,對著虞砂扭腰,“哈哈哈,你也有今天,我設(shè)定徐家娘子叫徐小露,哈哈哈,你錯了,你根本不是徐小露!” 也許是怕她不懂潛臺詞,導演還頗為夸張對著她眨眨眼,壓低聲音催促,”快跑,快,我來追你——“ 雖然不知道奔跑的意義在哪里,虞砂還是藏好腰間的彩彈槍,順從掉頭小跑起來。 沙灘柔軟,每一步都需要適當?shù)募记?,不然很有可能會摔跤?/br> 跑了幾米,虞砂突然聽到身后傳來什么東西砸地的聲音,伴隨著導演的呻.吟,她猶豫站在原地,“導演你還好吧?” 導演很敬業(yè),扭到腰癱倒在地還試圖爬起來,其他工作人員一臉著急,卻不敢靠近,只能焦慮喊話,導演咬緊牙,手腳并用,還是沒能爬起來,見虞砂要走回來,他又像被踩了尾巴,尖厲制止,“別——別過來!剛才那個小伙呢?到你了,換好衣服去追虞砂老師,快快快,跑起來,剛才那段就當我是個替身,適當剪一下——” 適當剪一下? 副導演看著自己躺在沙灘上像翻身烏龜?shù)氖迨澹榇ぷ旖?,這五短身材,怎么剪輯?。?/br> 換好現(xiàn)代衣服認真看戲的男鬼再次被推進草叢,哭唧唧換衣服化妝,虞砂就保持著站立的姿勢,一邊看導演爬,一邊等著男鬼送上來。 不遠處的山崖,最后一盞魚膏燈被工作人員點燃,半壁天空呈現(xiàn)兇猛的橙色火焰,一片一片,炙熱空氣,虞砂隱約能瞥見,似乎有一個大鼓,被推上山崖頂端...... 他們,究竟想拍什么? 第34章 命運 沒讓虞砂跑太久,在意識流幾個鏡頭后,導演撐著腰,勉強指導幾個動作,就結(jié)束了今天的第一段拍攝。 火燒繚熱整個山崖,一行人就在附近丟了柴火喝啤酒,導演年紀大了,受不得冷風,裹著一件軍大衣坐在衣衫單薄的虞砂旁邊,打個飽嗝問,“這幾天過得開心嗎?” 虞砂捏著軟罐,“不知道怎么評價,我也說不清楚?!?/br> 導演風馬牛不相及點了點頭,“是的?!?/br> 其實兩人誰都不懂對方的意思,卻故意假裝明白,沒有攝像頭拍攝,虞砂失去所有表情,她只是半闔眼,一口一口抿著啤酒,晚風吹動她披散的頭發(fā),有幾絲飄到臉頰上,她一次次將頭發(fā)整理到腦后,不厭其煩。 靜坐片刻,導演忍不住,主動搭訕,他是閑不住的人,“這個劇情精妙吧?” 她已經(jīng)見證大部分劇情,這時候也不需要瞞著她,導演夸夸其談,“我設(shè)計的主題就是——男人沒一個好東西?!?/br> 虞砂跟著笑一下,眼睛看向不遠處燃燒著的山崖,不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說,“導演你們搞這個架勢干嘛?就為了幾個鏡頭?” 剛才藝術(shù)指導就過來,為虞砂演示一會兒如何在火光中擺拍,這片火壁讓虞砂驚異、贊美,可對于整個劇情并沒有太多意義,僅僅只是裝逼用的鏡頭,這不符合綜藝一貫的簡單節(jié)約。 導演老狐貍般捏下巴,意味深長道,“虞砂,你還是太年輕,有時候沒意義的反而更貴。你也知道盛達集團贊助咱們節(jié)目組吧,這個孤島也是盛達集團借給我們錄節(jié)目的,他們可不是為了做慈善,是要把這個孤島真正盤活,做成全國甚至全世界、最頂級的、私人度假島。也不瞞你,島西南方就在建設(shè)別墅群,嘖嘖嘖,咱們這個節(jié)目一播出,就是間接宣傳了?!?/br> 虞砂又捏了下啤酒罐,仰起頭大口飲,導演繼續(xù)絮絮叨叨,“節(jié)目組資金流向有規(guī)定,盛達集團要求我們必須留下35%的固定建設(shè),這片串著鐵片油盞的山壁花了我老鼻子錢,這就是用來應(yīng)付盛達集團的人工景點,你沒發(fā)現(xiàn),剛才的紅白紗,就是花轎上用的嗎?哈哈哈,這也算節(jié)約嘛——” 導演直言不諱行業(yè)“潛規(guī)則”,虞砂卻把第一句話在心里仔細咀嚼幾遍...... 有時候沒意義的反而更貴。 那她的存在有沒有意義呢?說到底,她不過是占了別人的身體孤魂野鬼,自仗著一點小聰明,就肆意妄為。每靠近謝玄蘇一點,她就覺得在偷別人的東西,讓她的作嘔的惡心。她極力避免走原劇情,也許是在害怕,她不敢賭,謝玄蘇究竟愛上的是她,還是“宿命”,被寫在里的宿命。 “還好......”她沒有愛上謝玄蘇。還好,謝玄蘇只是有點喜歡她。 她的未來她已經(jīng)看到了,不管哪種都不值得去浪費時間愛人。 虞砂灌完啤酒,將易拉罐捏扁丟出去,導演刮了一耳朵“還好”,憑借多年從業(yè)經(jīng)驗,他本能感覺到虞砂在顫抖,這是一種壓抑扭曲的興奮,如同用guntang的鐵刀削去腐爛的肌rou,及時止損的悲鳴。 這讓導演想起,老婆被股市套牢,咬牙狠心拋掉看好的股票,猶豫又不得不做。 虞砂不在乎伸懶腰,“導演,月上中天,正是拍攝好機會,咱們快點行動吧!” “哦哦,好?!?/br> 橙色近乎明黃的火焰,推到最頂端的牛皮大鼓,壯碩的男人抬起手臂,重重一砸—— 咚! 咚、咚、咚。 鼓聲中,虞砂拽了把下墜的戲袍,垂著水袖,一步步走過焰火通明的小道,她眼角染了胭脂,氤氳出濕潤的潮氣,額心桃花灼灼,大概是貼了閃光片的緣故,她整個人在攝像機下,宛如鍍上月光,連臉頰的輪廓都模糊了。 導演覺得她很會演,根本不像新人,她很會抓鏡頭,做一些吸引注意的小動作,比如走過一段路,她會突然抬起右手,用手背抵在唇上輕輕咳嗽,水袖夸大,此時如瀑布順著臂彎滑下,纖細的手腕顯得虞砂更加單薄,引人垂憐。 這不是新人能掌握的技巧,虞砂卻根本沒演戲經(jīng)驗,就連演技班都沒去過,導演嘖嘖感嘆,最終將她歸納成天生的演員。 “這個姑娘,前途不可限量?!?/br> 自己的侄子像個傻子一樣“啊”了聲,導演也不解釋,只是用巴掌慈愛拍了拍他的肩膀,“繼續(xù)?!?/br> 視線又移到虞砂臉上,她的表情不再是剛才的迷茫,反而有種淡淡的妖異,她的嘴角沒有彎曲,卻給導演一種嘲諷的味道,她的眼神已經(jīng)能補充面部動作,這一次,導演沒再感慨,反而身體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