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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池澈從來沒有因此而怨恨過國師,他一向很清楚他應(yīng)該處在什么樣的位置,做什么樣的事情。 只是后來他失控了。 但他以為,他是在池南音的事情上失控的。 其實不然,他失控在逐漸迷失的野心和欲望中,他過于急切地想將顧知雍打落帝位,踩在腳下,狠狠唾棄。 就像困獸出籠總是咆哮,他太過心急于讓所有人都聽到他滿是仇恨和憤怒的嘶吼聲,忘了本質(zhì)上,他仍然羸弱。 失去了國師的幫扶,他什么都不是。 阿蠻替他點亮了角樓的燈,國師來不來,那便是國師的事了。 展危看到那盞黃燈,輕然嗤笑。 “大人,池澈想見您?!彼f。 “難道不是顧知澈嗎?”晏沉淵玩味地問道。 “大人說得對?!闭刮PΦ?,“我去把燈滅了吧?” “嗯。”晏沉淵隨口應(yīng)了一聲,沒當(dāng)回事。 …… 春天來得特別快,快到讓池南音措手不及,還未看夠冬日的蕭索蒼涼,山間桃花便次第開。 城外有一處桃花林,這是池南音從池惜歌那里聽來的。 聽她jiejie描述,那里的桃花開起來跟不要命似的,爭相斗艷,灼灼一片。 她很是神往,于是要拉上晏沉淵一起去看。 晏沉淵內(nèi)心:好濫俗的景致,好無趣的地方。 “聽說還可以騎馬呢,國師,你教我騎馬好不好?”池南音滿是期待地望著晏沉淵。 晏沉淵點頭:“聽著是不錯,我們?nèi)タ纯??!?/br> 但國師我說的是在桃林中騎馬,不是叫你在城中縱馬啊啊啊! 池南音被他抱在身前,看他一抖韁繩,策馬躍過城中大街,驚得路人紛紛避讓,她嚇得大喊:“國師國師,當(dāng)心??!” 晏沉淵面不改色,眉眼噙笑,一手環(huán)著池南音的腰讓她坐穩(wěn),一手抖動韁繩馭著坐騎狂妄無度地穿街而過。 他當(dāng)真是囂張跋扈得沒了邊兒,一點也不符合他高冷厭世的人設(shè)了,活脫脫的不良少年紈绔子弟,將反派作風(fēng)進行到底。 縱馬急馳至桃林,池南音望著眼前的緋紅萬萬,驚嘆地捂住小嘴,激動地高聲:“國師,好——” “好好看啊。”晏沉淵低頭悶笑,學(xué)她說話。 “國師!”池南音惱火地瞪他,這人好煩! 晏沉淵放慢了速度,馬兒緩緩踱步步入桃林中,地上鋪了薄薄一層桃色,半掩在青綠翠草間,馬蹄濺得落花香。 池南音伸手接著飄下來的花瓣,嘀咕著:“不知道桃花做什么好吃?” “桃花釀,桃花醬,桃花酥,桃花糕,你若喜歡,我讓人教你做?!标坛翜Y笑聲道,她怎么什么東西都能想到吃的方面去? 池南音轉(zhuǎn)頭看他:“那桃花運呢?” “我有桃木劍一柄,最適合斬桃花運,你要不要試試?” “哈哈,我開玩笑的?!背啬弦艄麛嗥懒思に源椎哪铑^。 晏沉淵揉了揉她的腦袋瓜,又望望此處景致,他還是覺得,這景致,當(dāng)真濫俗,毫無新意。 于是他擲了佛釧出去,桃林間起清風(fēng),卷著漫天桃花輕曼往上,在桃林上方密密交織出一大片桃色花席。 “哇!”池南音這個沒見過大世面的土包子,又想發(fā)出“臥槽好好看”的聲音了。 “來?!标坛翜Y摟著池南音的腰,從馬背上起身。 但見桃花鋪就階梯,一團團一簇簇,輕輕盈盈起起伏伏,就鋪在池南音腳下,階階向上,直連桃林上處的那一片花席。 “我可以踩上去嗎?”池南音詫異地問。 “試試?”晏沉淵笑說。 池南音踏出步子,小心翼翼地落在那花階上,落腳有些軟,像是踩在了厚厚的地毯上,但如履平地,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 “天啦!太神奇了!”她既興奮又新奇,提起裙擺,沿著花階一路小跑上去,又蹦又跳地興奮喊著:“國師你快來!” 晏沉淵拾花階而上,這下他覺得,這景致,勉強可看了。 池南音撲進花席里打了個滾,花席柔軟如云,她沾得滿襟花香。 她忽然想到,很久之前有一晚,她院子里的藍(lán)楹花也如有靈般,一直跟著她腳下飄然起舞,活像電影里的特效畫面。 那時她就知道,能做到那種事的只有晏沉淵,但那時她不敢說,更不敢問。 此刻不一樣了,此刻她大大方方地向晏沉淵喊著:“國師你好厲害啊!” 她撲騰在花海里,捧起雙手舀著花拋出去又接回來,笑得跟個小傻子似的,晏沉淵看著搖搖頭,心想,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就是好啊,怎么哄她都開心。 可就算是見過世面的小姑娘,也怕是難以抵擋這等盛大又熱烈地偏寵吧? 他剛走進花席里,腳還沒落穩(wěn),池南音直挺挺地向他撲過來,撲著他雙雙倒進花海里。 打滾。 “國師,好好玩?。 背啬弦舻摹昂煤媚场笔娇滟澯稚暇€。 晏沉淵臥進花海中,懷中抱著撲倒了自己的綿軟小姑娘,她發(fā)間還落著一瓣桃花。 她笑瞇瞇地望著晏沉淵:“國師,如果你明天就要死了,今天會想做什么呢?” “你呢?” “我?”池南音忽然想到了什么,臉上紅了紅,小臉埋進他胸口,貼在他胸膛上,“我不告訴你?!?/br> 晏沉淵手指滑過她的小臉,望著空中亂舞的桃花,沒有說話,但他在努力地忍著笑。 后來他實在忍不住了,干脆抬了手搭在額頭上,大笑出聲。 他笑得胸膛都在輕震,池南音能清晰分明地感受到。 她好氣??! “國師!”她抬起頭來,惱火地看著晏沉淵。 晏沉淵抱著她翻了個身,將她攏在身下,輕輕地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別惱,是我不好?!?/br> 他的手指順著池南音的脊溝往下,在她腰窩處輕輕地按了一下,一股暖意似電流般地躥進池南音的心間。 她忽然四肢酥軟,腦中發(fā)蒙,軟作一灘初春的水般,連呼吸都有些急喘起來。 “國師?!庇行┢扑榈哪剜晱乃谥泻?,雙臂綿軟無力地掛在晏沉淵的肩頸上。 “嗯?”晏沉淵薄唇滑過她高昂而頎長的玉頸。 “晏沉淵。” 她帶著無盡情意喚出的這三個字,像是某種致命的催化劑,將晏沉淵強守的那點理智幾近擊潰。 眉心紅痕險些掙脫浮現(xiàn)。 他不得不猛地睜開眼,用力地咬了咬牙關(guān),灼熱的氣息燙在她耳邊:“別動,乖?!?/br> 池南音也動不了了,她軟得沒有一絲力氣,綿綿地伏在他懷里,心尖處仍自悸動未歇。 她好像經(jīng)歷了某種不可寫寫了要被鎖的事情,但明明又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這就很奇怪! 可還沒等她想明白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