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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魂忠天子很好理解,身承龍脈則是說,國師血骨與龍脈一體同在,生生相息,感同身受。 國師鎮(zhèn)著龍脈,龍脈不甘受制苦苦掙扎,國師便也能感受到龍脈之痛。 晏族之人以凡身rou胎之軀,納天地,承蒼生,鎮(zhèn)龍脈,日日夜夜,每時每刻受難。 世人將這種“受難”美其名曰為,祈福。 為天下祈福,為蒼生祝禱,為大乾守運(yùn)。 也正是如此,晏族之人從來短壽,沒有能活過二十五歲的。 已逆天地,難道還想與天地同壽么?活該早死! 這不是契約,這是不平等條約,晏沉淵至今不明白,三百五十余年前晏家的祖先,到底何以愚昧至此,聽信了大乾王朝開國皇帝的蠱惑欺騙,立下這等又蠢又毒的誓言,荼害后世子孫足足十五代! 三百五十多年了,晏家之人一直被這道契約禁錮,一如那些深伏于大地之下的龍脈,被晏族國師禁錮一般。 龍脈與國師,都不得自由,都在受煉獄之苦,都別想好過! 但晏沉淵與以往國師不一樣的地方在于,他是歷任國師中天資最高之輩,甚至隱有超越最早那位先祖的趨勢。 他不樂意這么做,不樂意受這道契約的約束。 他情愿在受龍脈掙扎之苦之后,再多受一重不尊天子不忠大乾的骨碎血盡,日夜不寧之罪,也懶得多看大乾這該死的腐朽的骯臟的王朝一眼! 他恨不得這世界跟著他一起毀滅! 晏沉淵原本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就放任龍脈作亂,放任大乾覆滅,放任洪水猛獸齊出人間,天下百姓群起稱雄,末日來襲,亂世降臨。 他將去祀岳淵毀掉最后的大乾祖脈封印,讓晏族這一支愚蠢又惡毒的血脈,自他起永絕于天地間。 他原也想過,再給大乾續(xù)上三年命,自己再哄小姑娘三年,到那時候他也就差不多二十五歲了,是時候死了,他死后管洪水齊天呢? 一怒之下揭了鎮(zhèn)龍脈,也只是把這個時間往前提了提,龍脈反彈得厲害,他受難也就越發(fā)厲害。 他竟隱約感覺到,自己活不過半月了。 他于八月中出生,每年八月中旬都是他最虛弱的一段日子,中秋節(jié)那日他在府上閉關(guān)入定,療傷鎮(zhèn)脈,他怕滿府的血腥詭森之氣會嚇到池南音,讓她回了家。 可那晚她跑回來了,那個怕死怕到可愛的小姑娘如何會明白,她來時,給自己心間帶來了怎樣的驚天駭浪? 晏沉淵曾以為,池南音是他厭世等死的最后歲月里,一束照著他走向黑暗深淵的光,有這束光在,他會覺得這荒涼的人世稍有溫柔。 可就是那日啊,那日他看著池南音,他突然還想再活多一些時日,不用太多,三月也好,半年也罷,讓自己再看看她,看看自己喜歡的小姑娘,如何嬌憨可愛。 這心念一起,他便來了這里。 來受血骨齊碾碎,靈魂灼成灰的罪,來換多些時日的命。 …… 池南音看著手上不停顫動的玉骨珠,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qiáng)烈。 就像有什么東西在無形地指引著她,她下意識地往外走。 出了國師府,一直往王宮的方向去,漸漸地她看見那里的沖天血光。 她開始狂奔。 她覺得,她來到這里之后,每日晨跑,似乎就是為的這一刻。 要跑快些,再快一些,那里出事了,國師出事了。 四周突然多了很多人,都被天地異像引來的,他們擋在了池南音跟前,將本該肅穆莊嚴(yán),閑人勿近的王宮宮門前,圍得水泄不通。 池南音努力地往里擠,拼命地往里擠,不知道為什么,她覺得,她特別害怕。 直到她終于擠到了最前面,她望見了血月下的晏沉淵。 他四周全是血,池南音這輩子都沒見過那么多的血,好像是一個巨大的池子里裝滿了血之后突然倒了出來,倒在晏沉淵身上。 而晏沉淵墨發(fā)向后飛揚(yáng),雙手合訣,浮于血屠中,如地獄里走來的浴血修羅。 九道似天雷一樣的金光直劈而下,劈在他身上! 一次,又一次。 一道,又一道。 似乎不將晏沉淵劈得魂飛魄散,血骨成灰便不肯罷休! 盤繞于他指間的玉骨珠粒粒顫動,已經(jīng)不能再承受這等力道。 晏沉淵血目含怒,牙關(guān)死咬,掐訣的手指已經(jīng)血rou模糊。 “國師……” 池南音破碎的聲音吶吶地喊著,突然想到了什么,用力地扯斷了手上的紅繩,將自己那顆玉骨珠用盡全力地向他拋過去! 十四珠聚齊,晏沉淵起指定勢,珠升半空化作綠芒,勒住金光。 轟然作響的雷鳴如天神之怒,咆哮空中。 萬千道密如蛛網(wǎng)的天雷驟然閃耀,將天邊映得亮如白晝。 爾后那些天雷跟瘋了似地,盡數(shù)劈進(jìn)晏沉淵后背! 他單臂向上,五指成爪,一把攥住九道金光,金光貫穿了他的身體,眉心豎著的血痕綻出赤金的光。 手心狠狠往下,他嘶聲怒喝—— “定!” 一聲凄厲悲慘的龍吟哀嘯蕩徹天地間,令人心神俱裂,九道金光被他打入祀岳淵中,又推了魂契向下,封印在此。 天地間的血光散去,血月復(fù)明月,紅天復(fù)黑夜。 除了偶爾能聽到了幾聲悠遠(yuǎn)龍吟,這里幾乎寂如死地,好似一伸手就能觸到死神的衣角。 晏沉淵踏破虛空,眉心豎痕如火燎金,一步一血蓮,步步向池南音走來。 池南音身后的人如同見鬼,紛紛逃散不敢逗留,只有池南音還站那兒。 她仰著頭,直直地看著背對月光,緩緩向她而來的晏沉淵。 她覺得,晏沉淵痛苦極了,那是恨不得死去的痛苦。 她抬頭望著晏沉淵,她看到晏沉淵臉上全是蜿蜒的血跡,他從來不會讓血沾到他衣上的,他殺人的時候,連那些人的哀嚎都不喜歡聽。 晏沉淵停在她身前,伸手摸了摸她的臉,撫掉她臉上的淚痕,卻不小心在她臉上也抹出了血痕。 就像過去很多次,他依舊是溫柔地笑著說:“別怕,看著我?!?/br> 然后他便靠了下來,靠在池南音肩上,雙臂軟軟地垂落下去。 池南音記起了長姐出嫁前夜,她做過的那個夢。 夢里的晏沉淵也是這樣,在一片血海中對自己說:“別怕,看著我?!?/br> 那時在夢里,她便覺得一點(diǎn)也不怕了。 可是此刻,她卻怕得不得了。 她怕晏沉淵再也醒不過來了。 池南音伸出顫抖的手抱住像從血池里撈出來的他,她分不清這些血是晏沉淵的還是別人的,她只知道,好多好多的血啊。 她抱不動晏沉淵,只能擁著他跌坐在地上,茫然無措,嘶聲哭喊著:“國師,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