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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行,換成兩個人一起,最后,終于把繩子套上了。然后還得繼續(xù)套,有了向后拉的力,還得有向山路方向的,套兩個輪胎只是權(quán)益之計,萬一當(dāng)下下面的樹斷了,先保證車子不會掉下去,但最終,他們得把整個車子套起來往路的方向拉,車子的狀況才能穩(wěn)定。他們花了兩個多小時,除了套輪胎的四根,整個車子還套了三根,然后,繩子用完了。村民們帶來的繩子全部是草繩,彎彎曲曲,不結(jié)實還不好用,最后擰出特別粗的兩根,替換掉了輪胎上的兩根,輪胎上的又套在了車頭上。而這時候,幫他們拉繩子的村民卻不想拉了,他們身上都是破舊的棉襖棉褲,鞋子也都是自家做的布棉鞋,不防水,拉繩子又站著不能動,他們凍得受不了了。柳魁叫過那個叫景寶春的領(lǐng)頭人,給了他一沓子錢,景寶春給拉繩子的人一人發(fā)了一張。拿火把的人兩個人一張。他們這里窮得和二十年前的柳家?guī)X差不多,最近一兩年靠景寶春帶領(lǐng),賣一點木耳和中成藥,勉強(qiáng)有了點收入,十塊錢對很多人來說都已經(jīng)很多了,柳魁一出手就是一百,再沒有一個人說不想干了。拿火把的幾個人還想去頂替拉繩子的人。柳俠看著大哥和三哥趴在懸崖邊上套繩子,難受得不知道怎么辦,他后悔死了自己的沖動,他就是在車子里睡一晚上也行啊,怎么就非得晚上開車呢。可事實上,只要二犢子的剎車隱患沒有排除,他就是到今天白天再走,這次事故也避免不了。套上那么多繩子,雖然還不能把車子拉上來,也沒辦法把柳俠拖出來,可柳俠從心理上安全多了。柳川給了他一個手電筒,讓他仔細(xì)看看,卡著他腿的地方是什么情況,能不能改善一下。柳俠知道腿是怎么回事,他今天白天看了好多次了,就是左前方的車廂被什么東西距離沖撞,凹進(jìn)來一片,中心的地方很尖銳,直接扎進(jìn)了小腿外前側(cè)的rou里,想把腿弄出來,要不用錘子把凹進(jìn)來那一塊敲回去,要不把座椅拆掉,只有這兩種方法。可是,固定車車子的力量不夠,柳俠不敢敲車廂。柳川可以想象不規(guī)則的鐵皮扎進(jìn)rou里的痛苦,可是,時間越長對柳俠的腿越不利,他狠著心拿出一個扳子,遞給柳俠:“輕輕敲,試試?!?/br>柳魁心疼的簡直不知道該怎么才好,別人幫忙敲也就算了,讓柳俠自己敲,還沒敲就知道自己要承受什么樣的疼痛,那是什么滋味?柳俠卻沒想那么多,他每動一下左腿都要疼,可是他還是堅持敲了十來下。大哥跟三哥說貓兒也回來了,現(xiàn)在正和五哥一起往這里趕,他不想讓貓兒親眼看見鐵片扎進(jìn)他腿里的樣子。可是,不行,旁邊的位置敲著有效果,靠近中心處根本敲不動,而且,他只能用左手敲,也用不上力。他情況跟大哥和三哥說了。柳川明白了,應(yīng)該是車子外面有東西頂著,可能支撐車子的那棵樹的斷枝。柳川和柳魁站起來,想從周圍發(fā)現(xiàn)一點能用的東西,兩個人一抬頭,就看到遠(yuǎn)處幾點光亮。柳魁高興地叫了起來:“幺兒,孩兒,您五哥跟貓兒他們來了?!?/br>“啊?來了?”他突然有點手足無措,乖貓突然回來了,他卻這么狼狽地窩在這里,還給一家人添這么大麻煩。——柳岸、柳凌、柳葳趴在路沿上,三個人都把手遞給柳俠。柳俠挨著摸:“孩兒,五哥,小葳,我沒事,我沒事?!?/br>柳凌說:“一會兒就好了孩兒,一會兒就能出來了?!?/br>柳葳吸著鼻子:“小叔,你咋這么傻咧,錢要不回來咱就不要了,你要是出點事……”柳岸只喊了一聲小叔,然后就一直看著柳俠不說話了。另一邊。柳魁看著陳震北,好長時間才反應(yīng)過來:“震北?你,你咋來了?”陳震北從容地說:“正好碰到小凌,他說幺兒出事了,我跟幾個朋友就跟著一起過來了?!?/br>柳魁有點疑惑地看柳川。柳川看著陳震北,神色如常:“好久不見,謝謝你能過來幫忙,繩子有嗎?”老何、馮靜忠?guī)讉€放下背包,已經(jīng)開始往外掏東西了。100米的登山繩主繩和輔助繩一共三十三根,靜力繩二十二根,動力繩十一根。其他各種專業(yè)戶外運(yùn)動裝備攤開一大片,暫時還用不著的,都被堆在了那道可以當(dāng)防護(hù)欄的小山崖邊,只有一個便攜式擔(dān)架和幾個睡袋被單獨(dú)放在一處,張秋峰把東西鋪好,待會兒柳俠一上來,馬上抬著走。兩根繩子被綁在了那段小山崖上,蘇圩和老何用讓周圍人眼花繚亂的速度把自己武裝了起來,他們要下到二犢子下面,把繩子從它肚子底下穿過。車子的狀況一眼就能看清楚,柳川和柳魁的想法是唯一可行的方式,把車子像蠶繭那么包裹起來,向路的方向拉,左邊車廂暫時和支撐它的樹脫離,柳俠把就能把卡著他腿的車廂壁敲開,只要柳俠的腿出來了,人就好說了。專業(yè)的事情交給專業(yè)的人來做。柳岸沒有和老何他們爭搶,他和柳葳趴在路沿上,接馮靜忠和老何遞上來的繩子,間隙里就看車廂里的柳俠。柳俠愧疚到死,可是心里又忍不住高興,他真的特別特別想貓兒啊。陳震北過來時,他驚愕了半天:“震北哥,我,我在隔壁有好幾次看見像你,原來,真是你?”陳震北說:“回來跟你說,現(xiàn)在,你安心等著,一會兒就好?!?/br>柳俠現(xiàn)在就等著上去,陳震北的意外讓他不解,卻不會占據(jù)他注意力太多時間,因為大家每做一個大點的動作,都要通知他,讓他不要害怕,或者在里面配合——有幾條繩子從車窗里穿過,車上全部的玻璃都被敲碎。兩個小時后,車子被向路的方向輕輕拉起,柳俠用扳子把車廂砸得向外凸,左腿被抽了出來。柳岸在外面看著柳俠深可見骨的那一道傷,沒有說話,只是把急救箱里遞給他,讓他自己先把腿簡單包扎一下。然后,車子被慢慢地重新放了回去。柳川、柳魁同時用力,把右側(cè)前面生生拽開。車子和懸崖的縫隙之間被一個臨時擔(dān)架連接,柳岸趴在那里,把那個大毛毯拉出來鋪在上面。柳魁和柳川趴在兩邊,一人架著柳俠一邊腋窩,慢慢把他拖出來——三十二個小時,只能那么直直地坐著,柳俠的腿和腰都僵了。柳岸跪在擔(dān)架這一頭,柳俠上半身一出來,他伸出雙臂,輕輕叫了聲“小叔”,胳膊從柳俠腋下穿過,把他拖到自己身上,然后他慢慢后仰,讓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