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心里有點預(yù)感，緊走兩步過去拿起來，果然，是那十幾年不曾變過的號碼：幺兒現(xiàn)在怎么樣？

柳凌打字：三個人一起在教訓(xùn)云健。

136********：你沒和他們在一起嗎？

柳凌：沒有，目前，外人還是不要介入的好。

136********：對，云健三十多了，要給他留點面子。可以給你打電話嗎？有關(guān)于崔云志的消息。

崔云志就是老舵，這個綽號的來歷目前還不清楚。

柳凌猶豫一下，按下功能鍵，自己撥了過去：“是我，你說吧?！?/br>
陳震北：“去搜過崔云志他們住的地方了，沒有再發(fā)現(xiàn)搖頭丸一類的東西，基本確定他和販毒集團(tuán)沒有關(guān)系，但他組織引誘他人吸毒，被拘留了，我估計幺兒肯定不愿意讓云健再和那些人有任何形式的交集，就讓人把云健的東西帶給帶出來了，現(xiàn)在在老何的車上。”

柳凌：“明天我上班時，讓他交給我?！崩虾尉褪且恢辈戎隙娴哪莻€人，是最早陳震北安排在柳凌進(jìn)行保護(hù)的兩個人之一，柳凌出車禍后，他現(xiàn)在和另外三個人每天開車跟在柳凌前后。

陳震北：“好。還有，老何說，云健應(yīng)該比咱們想的還要好一點，他雖然和那些人住在一起，但他單獨住一個房間，他的房間和那些人不一樣，那些人的房間一看就像yin亂窩點，尤其是崔云志的，房間臟亂不堪，墻壁上都是用過的避孕……呃……咳……亂七八糟的東西，云健的房間很簡單很干凈，除了幾件簡單的生活用品，就一把吉他和一些有關(guān)舞蹈和吉他伴奏的錄像帶和書，他和那些人還是不一樣。”

柳凌臉上不知不覺就帶著微笑：“知道了，我會告訴小俠?！币苍S云健更墮落一點柳俠也會原諒，但他肯定更愿意自己的朋友一直都是好的。

陳震北：“我估計幺兒和毛建勇他們會想幫云健找個正經(jīng)事做，如果有他們解決不了的，你告訴我?！?/br>
“……”柳凌靠在寫字臺上，垂下了眼簾，“好?！?/br>
陳震北：“小凌，你，別擔(dān)心，幺兒不會有事的，就是崔云志真是個什么人物，他也動不了幺兒。”

“我知道，我，是不想讓你cao這些心?！?/br>
“……，我沒事，我一直想為幺兒做點什么，可他那么能干，我一直都沒機會?！?/br>
“你已經(jīng)幫他很多了?！绷杼痤^，深深呼吸一口，“好了，咱們不說這個了。思危呢？”

“在，爸爸那邊?！?/br>
“我知道你今天送他過去是因為小俠的事，我是說平時，你要盡量親自帶思危，父子親情也需要培養(yǎng)維護(hù)，你們能朝夕相處的就這幾年，他像現(xiàn)在這樣全身心依賴你也只有這幾年，錯過了就永遠(yuǎn)沒有了，知道嗎？”

“我知道，……，小凌?！?/br>
“嗯，你說?！?/br>
“……，沒有什么，早點睡，我這邊好幾個人，不會有事的?！?/br>
“嗯，你也睡吧?！?/br>
收起電話，柳凌看著窗外發(fā)愣。

陳仲年喜歡思危，如果思危過幾天不過去，他原來是讓陳震東打或老田電話要人，現(xiàn)在干脆直接派人過來接，柳凌已經(jīng)碰見過很多次穿軍裝的戰(zhàn)士把簡姐和思危一起接走。

他理解陳震北的意思，可是，他不想讓思危成為一個工具。

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有點矯情，因為陳仲年是思危的爺爺，如果不是陳震北情況特殊，這其實是家庭和樂融融的表現(xiàn)，并且從事實上來講，大人的初衷如何，結(jié)果對思危是一樣的，都是爸爸和爺爺家人因為喜歡他愛他所以想和他在一起。

柳凌去過陳家，和陳仲年、陳震東都有過接觸，對他們有一定的了解，他不認(rèn)為陳仲年和陳震東是冷酷無情的人，至少對家人不是，從當(dāng)年陳震北的態(tài)度也能看出這一點。

陳震北說起父親就是一個抱怨，嫌他刻板，嫌他冷酷，嫌他管太多，見到自己除了挑毛病就是訓(xùn)斥，從來就沒給過他好臉，但過一段不回家陳震北就著急，非得找借口回家一趟，然后被訓(xùn)得跟落水狗似的回來他才踏實，如果不是能感受到那些挑剔和訓(xùn)斥背后的關(guān)心，沒有人會這么做。

柳凌還因此不止一次笑話陳震北口是心非不成熟。

所以，哪怕柳凌被陳仲年針對，吃了很多苦頭，他也不能昧著良心說，陳仲年接思危過去，不是因為真的想孫子了，想和他一起享受天倫之樂，而是為了隔離思危和陳震北，離間他們的父子情。

可道理容易懂，心理上的改變卻很難。

柳凌總是覺得，因為自己的原因，思危成了工具，他享受到的親情都是不純粹的，都是附加了明確的目的的，這讓他十分內(nèi)疚。

他還一直擔(dān)心陳震北太忙，和思危在一起的時間太少，會影響他們之間的感情，幼年時期和父親特別親密和諧的男孩子，到了了少年期尚且容易父子對抗，如果陳震北和思?，F(xiàn)在感情就不夠親，再沒有母親這個潤滑劑，思危長大后，不知道會出現(xiàn)什么情況。

柳凌又想起了自己和小萱，不由得嘆了口氣，拿起寫字臺上的小鏡框。

相片是懷琛王德鄰拍的，不是抓拍，是決定了讓思危認(rèn)他當(dāng)爸爸后，特意拍的。

柳凌坐在后院的花壇上，思危坐在他懷里，小萱摟著脖子趴在他的背上，腦袋就在他的頭頂。

當(dāng)時拍了好幾張相似的，小萱最喜歡這一張，就用它裝了鏡框。

小萱帶回去了一張三個人排排坐的和一張思危坐在柳凌身邊、自己站在柳凌懷里的。

而這一次拍的照片，陳仲年那里應(yīng)該都有。

柳凌手指摸過照片上小萱的臉：不知道爸爸當(dāng)初的決定，是對還是錯，也許，真的應(yīng)該讓你有個京都戶口。

照片上的小家伙一點不知道柳凌的糾結(jié)，笑得一臉燦爛，跟看到了烤鴨一樣。

柳凌也笑了，他放下鏡框，穿上外套走了出去。

他一定能給小萱一個美好的未來，現(xiàn)在，還是先去看看幺兒，陪著他度過二十九歲最后的時刻。

——

隔壁。

陳震北放下電話，也楞了半天。

今天下午大哥給他打了個電話，暗示他父親已經(jīng)在考慮讓他離婚的事，讓他有點耐心，說所有的事都是過猶不及，不要以為陳仲年肯偷偷看他帶回去的有關(guān)同性戀的各種資料，知道思危認(rèn)了柳凌當(dāng)爸爸也沒有像以前那樣暴怒，就繼續(xù)試探他的底線，適度的緩沖，給陳仲年留出思考的時間，可能效果會更好。

他剛才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柳凌，可話到嘴邊又打住了，他害怕萬一有變，讓柳凌空歡喜一場。

他了解陳仲年，他一旦打定了主意，很難改變，他如果真有了讓他離婚的想法，這事應(yīng)該很快就會付諸行動，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