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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過了國慶節(jié)涼快點再走。可真到了國慶節(jié),玉芳還是不肯走,因為柳家?guī)X的秋天特別舒服,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住不了望寧那么臟亂又喧鬧的地方,她非要等到離預產(chǎn)期一個星期再走,結果沒到一個星期就生了。小家伙是早上六點多一點落地的,晌午吃飯時姥姥和姥爺就趕到了柳家?guī)X,他們到的時候,柳鈺還在守著玉芳和小兒子傻笑,根本沒有想到要出去報喜呢。原來,孫家mama昨晚上做了一個夢,夢中她不知道怎么到了柳家?guī)X,還坐在柳長春家的院子里紡花(紡棉花線),紡著紡著,忽然看到一只尾羽又長又大,五光十色、特別特別漂亮的大公雞從自己身邊走過,徑直走進了柳鈺和玉芳住的窯洞。孫家mama站起來,想去玉芳的窯洞把那只大公雞給趕出來,結果一著急,被紡花車絆著,差點摔倒,一下就醒了……柳岸聽到這里,大驚失色:“我靠,小叔,咱們家不會要出一個皇帝吧?”柳俠難得反駁了柳岸一次:“人家皇帝出生之前都是紅光照亮半邊天,金龍擱天上亂飛,您四叔他丈母娘夢見哩是個大公雞,最多是個皇后,哪兒會當皇帝?”柳岸說:“可你不是說小家伙是孩兒么,男孩兒咋當皇后?”柳俠想了一下:“皇帝跟你樣,同性戀?”“哈哈哈哈……”柳岸大笑起來,“小叔你接受哩這么快?我還以為你得用‘那個啥’或者‘就是那’代替一輩子咧?”柳俠惱羞成怒:“臭貓,你再笑,我都快叫你這事給嚇出心臟病了,你居然還笑話我?!?/br>柳岸繼續(xù)笑:“沒有,我就是可高興你說起‘同性戀’不再跟說性生活一樣躲躲藏藏了?!?/br>柳俠偷偷看了一眼玻璃門外的詹偉,發(fā)現(xiàn)他正在看對面墻上貼的打國際長途的注意事項,不心虛了:“臭貓你哩臉皮咋厚成這咧?那,那事兒你也能嘴不打結就說出來?”柳岸理直氣壯地說:“我跟你說咋了?我都親過你一下了,按專家哩理論,親也是性生活的一種,光明正大,憑啥不能說?”柳俠想起貓兒在準備出發(fā)前,抱著他難受,結果抱著抱著,忽然在他嘴上狠狠來的那么一下,然后就拎起包跑出去了,心里忽然難受了一下,也亂了一下,惡狠狠地說:“大臭貓,你你,你跟著外國人學耍流氓,我沒修理你,你居然還敢拿出來跟我犟嘴,等你回來咱再說?!?/br>柳岸根本不擔心他這毫無威脅力的威脅,笑嘻嘻地說:“中中中,我錯了,以后不說了。嘿嘿嘿,小叔,繼續(xù)說俺四叔哩孩兒,姥姥醒了,然后咋著了?”柳俠說:“還能咋著,一下就知是您四嬸兒生了唄,所以他們沒等到天亮就起來了,背著可多東西往咱家跑?!?/br>柳岸百思不得其解:“為啥夢見個大公雞,又差點絆倒,就知是俺四嬸兒生了?這中間有啥聯(lián)系?”柳俠也覺得這種事很稀奇:“不知,反正、電視里可多都這樣,可能老年人都有這種本事吧?!?/br>柳岸想不出其他更合適的理由,只能認可柳俠的理論:“大概是,那然后咧?”“然后,您四嬸兒他爸媽就想給孩兒起名,叫給大公雞跟紡花車都起進去?!?/br>“?。俊绷洞篌@,“用大公雞跟紡花車起名兒?那咱家哩孩兒得叫柳雞雞或者柳紡花?前頭一個人家不得笑話死孩兒?后頭一個……后頭一個不是跟柳小豬他媳婦兒成姊妹倆了?”柳俠第一次鄙視他的大乖貓:“柳岸,你好歹也是國際著名大學哩高材生,能不丟咱漢語哩人嗎?”柳岸很無辜地問:“我咋了?咋丟咱漢語哩人了?”柳俠咬牙切齒地說:“柳、鳳、綿,孩兒哩名兒叫柳、鳳、綿,鳳凰的鳳,綿綿不絕的綿,小名瓜瓜。‘綿綿瓜瓞,民之初生,自土沮漆?!艉耗銢]背過么?”“哦——”柳岸頓悟,但卻沒一點愧色,“我背過是背過,不過這首詩就半截兒,我當然早就忘了,你還會背嗎?”柳岸這一說,柳俠也想起來了。柳長青當初從開城帶回家的書,很多都是因為已經(jīng)殘破得不成樣子,別人扔了不要的,包含這首的那本書也一樣,里面很多內容都不全,要么是涂臟了看不見了,要不就是書頁破損不全,這首選自詩經(jīng).大雅的詩,就只有幾行,貓兒有一天心血來潮,就把那幾行給背了下來,柳俠放暑假回去的時候,給他顯擺,柳俠就也會背了。不過,柳俠現(xiàn)在還記得的也就那三句。但是,柳俠決不能承認這一點,于是他轉移話題:“就是不會這首詩,你也不能給孩兒起個雞姓吧?雞擱中國,一入夢就是鳳凰啊?!?/br>“我知了?!绷墩J錯非常痛快,“是我思想老不健康,才會給鳳凰想成雞雞?!?/br>柳俠想起他狠親自己那一下,就不敢再和“性”沾一點點邊的問題上跟他打嘴仗,所以繼續(xù)跳躍話題。“本來說好了,這個孩兒哩名兒叫您四叔他丈母娘跟老丈人起,可他倆想了半天,起不出來,就叫您爺爺跟您伯就還找您大爺爺起。您家那一支一直人丁不旺,您大爺爺想叫您家哩人以后跟西瓜地哩小瓜蛋兒樣,一窩兒一窩兒地結,開枝散葉,子孫滿堂,又得滿足小萱他姥姥哩要求,就起了這個名兒。”柳岸說:“特別好,好聽,意思也美,僅次于你給我起的名;瓜瓜也就比貓兒稍微差一點點?!?/br>柳俠咧著嘴,笑得跟個傻子一樣。匯報完了家里的事,柳俠匯報他自己的事。聽到他歡欣鼓舞地說詹mama一口氣給他找了三個才情與美貌兼?zhèn)涞拇竺琅蜻x人,柳岸笑出了聲。當柳俠大喘氣說幾位美女雖然才貌雙全但品行修養(yǎng)卻略微欠缺所以被他全部否決時,柳岸笑得更開心了。柳俠被他笑得心里沒底,問道:“臭貓,你,你是不是心里有啥孬主意?”“沒?!绷斗浅?隙ǖ鼗卮?,“我還是那句話,這事交給我,國內找代孕不安全,你找再多我也不會用她們。”柳俠雖然剛才吹牛很痛快,其實心里大受打擊,聽過黃有光和謝仁杰夫婦成熟而全面的分析,他對在國內找代孕的信心已經(jīng)快跌到零了。“別把話說死,代孕不好找,咱兩邊一起努力,機會肯定更大一點,對吧?”柳俠很沒有底氣地說。“不中,這事就交給我,你不準再插手。”柳岸一點沒有身為晚輩的意識,很武斷地對柳俠說,“美國在這方面的技術和法律都更成熟嚴格,執(zhí)行度也好,在國內萬一出點漏子,咱,還有柳石,可能一輩子都不得安生?!?/br>柳俠慪氣,鼓著臉不吭聲。柳岸說:“小叔,你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