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凌，別說話，別說話，要不我真的會吃了你……”男人幾乎要把青年嵌進自己的身體里去，他心底隱忍的熱情，像此刻手臂爆起的青筋，幾乎破體而出。

青年真的不再說話，只是用同樣有力的擁抱和溫柔的親吻，安撫著躁動無奈的愛人。

……

良久，因為愛人難得主動的親吻激動得氣血涌動的男人慢慢平息下來，他握著愛人的手，輕輕說：“其實，就算是抱養(yǎng)的孩子，只要是我們倆一起養(yǎng)的，我就很高興，事實上，更多時候，我不想要孩子，我想讓你永遠都只喜歡我一個人?！?/br>
“可是，我想看看你小時候的樣子，”青年說，“所以，你還是想辦法要一個孩子吧，我會喜歡他，但不會超過喜歡你?！?/br>
“想看看我小時候的樣子？為什么？”

“因為我想知道，什么樣的小孩兒，能長成這么好的……你……唔……”

……

“啊，呀呀……”

“哦，怎么掉了？”踢在肚子上的小腳丫打斷了陳震北的回憶，他恍惚收回散落在壩下群山之間的魂魄，撿起小嬰兒掉在自己肚子上的小撥浪鼓，重新放進他的小手里。

“啊啊啊?！毙雰簱]舞著小手拍開撥浪鼓，兩條小腿輪番在他肚子上亂蹬。

“煩了啊，那咱們換一個玩具？哎哎，怎么又吃手？”陳震北扔掉剛剛拿起來的小鈴鼓，把小家伙抱起來，把他的小手拿出來，“昨天爸爸不是已經(jīng)告訴你了，不能吃手?！?/br>
“呀！”小家伙可能以為爸爸在跟他玩，一咧嘴，笑了。

陳震北也笑了，拇指輕輕撫著小家伙的嘴角：“現(xiàn)在跟我笑有什么用？昨天如果跟爸爸笑，他一定會多抱你一會兒，多在這里陪咱們一會兒。”

“咯咯……”小家伙笑的更歡了。

陳震北的手輕輕抿過小家伙的眉、眼睛、鼻子、嘴巴：“不知道爸爸昨天滿不滿意，你好像跟我小時候不太像，爸爸小時候可沒你這么胖?！?/br>
“啊……”小家伙含住了陳震北放在他嘴巴上的手指。

“呵呵，”陳震北笑了，把自己的手指抽出來，拿過小家伙的手，放在自己嘴里輕輕咬：“你在這里陪著我，可你哥哥今天就要走了，沒人陪爸爸了……爸爸……又剩一個人了。”

笑容從他的臉上一點點退卻，他的眼睛轉(zhuǎn)向那一大片盛開的牡丹。

我把洛陽牡丹種在了咱們的家里，你卻不能在這里看它們開花。

“呀呀……”

“嘀嘀嘀……”

小嬰兒歡樂的叫聲和傳呼機同時響了起來，陳震北伸手拿起傳呼機打開看一一眼，然后抱著孩子站起來，他迅速把小家伙放進提籃，又跑回上屋，拿了個包，鎖上門跑出來，拎起提籃往外走：“走，回家了?！?/br>
地佑街羅家胡同，陳家大院。

偌大的院子一如既往的干凈整潔，如果不是還有兩個在打乒乓球的戰(zhàn)士，沉悶窒息的感覺也一如既往。

除了射擊，乒乓球是陳仲年唯一愛好的體育運動，他身邊的工作人員因此都有一手相當不錯的乒乓球技術(shù)。

看到陳震北進來，兩個戰(zhàn)士停了下來。

“沒事，你們接著打?！标愓鸨痹趦蓚€戰(zhàn)士開口之前笑著說，“我二姐在家嗎？”

“在，”兩個戰(zhàn)士的聲音和西廂房傳出的女聲同時回答，陳憶西穿著件睡袍，擦著濕漉漉的頭發(fā)走出來，“怎么回來了？是不是鬧的你受不了了？”

“二姐，你怎么不接電話？我早上到現(xiàn)在給你打了至少五個?！标愓鸨卑研〖一锉饋?，一個戰(zhàn)士把提籃拿走。

“手機在外面充電，昨晚上和羅櫻他們幾個玩到兩點多，剛起來沖了個澡。”陳憶西對著小家伙吹了聲口哨，“John，想姑姑了嗎？”

“啊……”小嬰兒笑。

陳震北看著陳憶西：“別叫英文名字，老頭兒最不待見這個?！?/br>
“剛回來，看著心情不錯，”陳憶西瞟了一眼上屋東間，小聲說，“把思危給我，你過去吧?！?/br>
陳震北深吸一口氣，搖搖頭：“我?guī)е^去，你幫我沏壺奶，待會兒萬一不對，你裝作送奶進去?！彼f著就大步往上屋走去。

陳憶西緊張地連擦了好幾下頭發(fā)。

和他們的父親談判，是需要巨大的勇氣的，只要稍微一遲疑，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就會泄掉，并且可能你永遠都不會積蓄起第二次，就像陳憶沈和陳震疆一樣。

陳憶西為了自己的愛情和父親做過一次魚死網(wǎng)破的談判，得到了一個體貼的愛人和永遠不準再踏進陳家一步的命令，如果不是陳震北那次踩在鬼門關(guān)上的手術(shù)，也許她至今都不能回這個家。

但陳震北不一樣，五年里，在陳憶西屈指可數(shù)的在國內(nèi)的日子，她親眼看到的陳震北和父親的談判就已經(jīng)兩次了，雖然兩次的結(jié)果都是在父親的怒吼聲中被警衛(wèi)人員送出家門，但他卻一直在不屈不撓地蓄力，待時反擊。

陳憶西返回自己的房間，換上正式的衣服，準備隨時沖進上屋救火。

陳震北站在門口，看著筆直地坐在窗前寫字臺邊背對著他的身影。

他已經(jīng)喊了三遍“爸”，那個身影連動都不曾動一下，只管翻著面前的一沓子文件。

秘書老田站在陳仲年身邊，眼觀鼻鼻觀心，形同木頭。

“啊，啊啊?！睉牙锏男〖一锾唑v著小腿，津津有味地吃著自己的大拇指。

陳震北忽然覺得自己托著他小屁股的手有點熱，這道熱越來越明顯，然后，一股特殊的氣味彌漫開來……

“思危，你……”陳震北突然打住聲，邁步走向那個陳仲年，“爸，你幫我抱一下，剛把了他半天都不尿，現(xiàn)在拉了。”

“……”陳仲年的身體嚯地轉(zhuǎn)了過來，但只轉(zhuǎn)了一半，就又僵在那里不動了。

老田迅速退后幾步。

陳震北過去，不由分說把小家伙塞進陳仲年懷里：“我去給他拿塊干凈尿布?！币痪湓挍]說完，人已經(jīng)轉(zhuǎn)身跑了出去。

等他拿著一塊尿布回來，思危還在僵硬地坐著的陳仲年懷里，并且被換了個比較順當?shù)奈恢谩?/br>
老田正陪著笑臉搓著手解釋：“……我，我是真的不會抱孩子，您知道的，我們家那幾個，從小到大都是梅子和我媽在cao持。”

陳震北過去，沒看陳仲年黑成鍋底的臉色，蹲下身子，熟練地拉起尿布給小家伙擦了擦，然后才把尿布抽出來。

老田趔趄著身體接過尿布就往外走：“我拿出去，讓小蘇處理?！?/br>
陳震北又用衛(wèi)生紙仔細地把思危的小屁股擦干凈，才慢慢給他墊新尿布。

小孩子都喜歡被大人來回捯飭，思危也不例外，他一直在咿咿呀呀地自娛自樂，看上去十分的愜意。

陳震北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