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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了一遍,“就是,給你,吃到我肚子里頭?!?/br>柳俠楞了片刻,無聲地大笑起來,笑得整個胸膛都在震動:“貓兒,咱倆,咱倆真一樣啊孩兒?!?/br>這次是貓兒楞了:“啥?”柳俠笑的簡直有點喘:“我說,咱倆真一樣,我將想起來你后兒個就該走了,也是光想給你吃到肚子里?!?/br>貓兒傻愣愣地看著柳俠,目光在他的臉上一寸一寸撫過,似乎想從他的表情來考證他這句話是不是真的。柳俠看出了貓兒的疑惑,他有點不知道怎么表達,就用手摸著自己左胸的地方,認真地解釋:“其實不是肚子,是這兒,想給你吃到這里頭,好像這樣就……就踏實點。”貓兒重新抱緊柳俠,頭埋在他的肩上:“那咱倆真哩是一模一樣。”洗漱完回到床上,兩個人都沒有睡意。可剛剛經歷了一番突如其來的劇烈情緒之后,他們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于是干脆并排趴在窗臺上,看著月光下的大院子發(fā)呆。京都前幾天連續(xù)下了幾場雨,將軍路周邊坑坑洼洼的地方多,一下大雨就會形成很多臨時的小池塘,此時便有蛙鳴聲遠遠近近此起彼伏。月光,微風,伴著蛙鳴,世界變得靜謐悠遠。柳俠說:“這一會兒,京都跟咱家可像唦,我都能聞見咱家哩味兒?!?/br>貓兒說:“嗯,我也是?!?/br>柳俠說:“咱家一到夏天,也是這么多蛤蟆。”貓兒閉上眼睛聽了幾秒鐘,說:“小叔,京都哩蛤蟆跟咱家那兒哩蛤蟆叫聲一樣,都是呱呱呱的,你說,美國哩蛤蟆是不是也是這樣叫?”“應該是吧,”柳俠說,“最多有點口音,就跟中原話跟京都話樣?!?/br>貓兒說:“要是這樣,中國哩蛤蟆去美國應該可方便吧?不存在語言問題,自個兒游過太平洋就中了,也不用簽證?!?/br>柳俠戳戳貓兒的臉:“臭貓,你想說啥咧?”貓兒偏過臉看著柳俠:“我想叫你多去看我?guī)谆?。?/br>柳俠笑起來:“我也想,可我不是蛤蟆,游不過太平洋啊?!?/br>貓兒揪起了臉:“那咋弄?你哩意思,我擱那兒四年你都不去看我?”柳俠深吸了一口氣,做出下了決心的樣子:“那我現在就開始,努力練習蛤蟆功吧?!?/br>貓兒微笑著看著柳俠:“中。”兩人忽然又沒話了。過了好久,貓兒才又開口:“小叔,你會去看我吧?不管簽證多麻煩都會去,對吧?”柳俠說:“嗯。”貓兒說:“其實,你不去我也不怕,反正現在我長大了,你不去看我,我可以回來看你?!?/br>柳俠說:“那中,那我就不練蛤蟆功了,等著你回來看我?!?/br>貓兒說:“中,省得你為了坐飛機,提前兩天都不吃不喝?!?/br>柳俠說:“等你畢業(yè)回來,擱京都找個穩(wěn)定的工作,我也不再接外地哩活兒了,咱就能踏踏實實擱一堆,再也不分開了?!?/br>貓兒說:“嗯,你要不想擱京都,咱回原城也中,離咱家近?!?/br>柳俠說:“中。”夜深了,蛙鳴聲漸次息落。微風吹過,樹葉簌簌作響。柳俠拍拍貓兒,兩個人退回床上躺下。柳俠說:“睡吧孩兒,天都快亮了?!?/br>貓兒閉上眼。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在他以為柳俠已經睡著的時候,忽然聽見柳俠說:“我一想到再過兩天就看不見你了,就希望這兩天過得慢點,永遠都過不完,可是,我又想叫過快點,你早點走,就能早點回來。”貓兒說:“我也是。”可是,柳俠和貓兒都是凡人,沒有把時光縮地成寸的本事,所以也無法實現須臾經年的愿望。未來的兩天依然按它正常的速率不慌不忙地流動,并且還是以他們不曾想象的緊張與忙碌的方式,連他們想安安靜靜只有彼此地渡過都不能。出國留學是一件非常值得慶賀的事情,柳俠和貓兒不想大事cao辦,可他們要好的朋友都不這么想。柳俠原本是要請祁老先生一家和曾廣同一家吃飯的,祁老先生橫豎不肯,老人家年紀大了,不愿意出門。柳俠想用其他方式表示一下,可他們有的,祁家都不缺,最后,柳俠只得和去年一樣,到自由市場叫了一車西瓜送過去,祁老先生樂呵呵地接受了。倒是祁越,嚷嚷著非要柳俠請客,于是第一天,柳俠在飯店訂了一桌請祁家?guī)讉€和他們年齡相近的小輩。結果,祁越來的時候,還帶了個意外的客人,譚建寬。祁越幾個兄弟和譚建寬都給貓兒發(fā)了紅包,所以一桌客請下來,柳俠還賺了好幾百。也是在酒桌上,柳俠他們才知道,譚建寬的兒子已經去英國留學一年了。說到這事時,譚建寬沖柳凌、柳俠和貓兒舉起酒杯說:“謝謝??!”三個人都有點摸不著頭腦:“譚勁能去留學是他學習好,怎么會謝我們???”譚建寬笑著說:“反正,謝謝你們!”然后,就不肯再提這事了。第二天中午是懷琛和冬燕設宴給貓兒送行,曾廣同和許應山也從津城趕回來了。因為貓兒的飛機是下午四點多,他們一點之前就要動身去機場,所以冬燕訂了他們店旁邊的一家酒店,十點半就開始,然后從飯店直接去機場。所有的東西都提前收拾好,檢查了無數遍,可柳俠早上起來后還是挨著又看了一遍。一家人看起來都很興奮。小萱跟個小尾巴似的一直跟著貓兒,他不太懂得出國留學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卻知道柳岸哥哥非常厲害,所以最近看貓兒的眼神滿是崇拜。九點鐘,他們要動身去飯店了。貓兒在房間門口蹦了幾蹦,對著屋子大聲說:“嗨,看好小叔,等著我回來哦。”柳俠哭笑不得:“這句話你該對我說?!?/br>貓兒說:“對著你已經說過了,該對著他說,省得他背著我讓別的什么人住進來?!?/br>柳俠在他后腦勺上來了一下:“臭貓,瞎尋思啥咧?”貓兒說:“反正,不許沒我對你好的人住進咱們屋子里。”柳俠拉著他往外走:“放心吧,倒給錢都不一定有人來咱們這鄉(xiāng)下地方住!”貓兒走到院子中間,又回頭使勁看了一眼,才跟著柳俠出了家門。懷琛和冬燕訂了兩個臺,人還坐得滿滿的,酒菜非常豐盛,歡樂熱鬧的氣氛從餐桌一直持續(xù)到機場的候機大廳。柳凌和柳俠不想因為自己家的事把別人都搞得雞犬不寧,所以堅持不讓太多的人到機場送行。曾廣同和許應山在外面奔波了多日,被他們勸下回家休息。但喬艷芳、毛建勇、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