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后，申請銀行貸款。

說起銀行貸款時，柳俠每次好像都非常輕松：“只要把合同給銀行一評估，貸款馬上到手，用銀行的錢當(dāng)老母雞，給咱下一大窩蛋，以后，咱自己就有一大群下蛋哩母雞了。”

可柳凌和貓兒都清楚，他們家的人對欠錢這種事有著來自骨子里的抗拒和恐懼。

何況，銀行是什么地方，你存錢給銀行用的時候，那利息少的可憐，你用銀行的錢的時候，利息可是很嚇人的。

柳凌和貓兒很多時候都忍不住地希望柳俠這次不要中標(biāo)。

他們不知道，柳俠心底其實也經(jīng)常這么希望，只是，他這樣想的原因不一樣。

柳俠想：不中標(biāo)，我就能擱京都陪著大乖貓了，雖然白天不擱家，至少黃昏睡覺時候能看見孩兒。

至于隊長那兒，反正我已經(jīng)投過標(biāo)了，不中標(biāo)又不怨我，隊長他再生氣也沒法我。

第297章小萱也會闖禍了

季節(jié)一進(jìn)四月，陽光好像被人施了魔法一樣，一下就燦爛得讓人眼暈。

貓兒忙不迭地每天把自己搬到太陽底下曬，除了睡覺和去警官大學(xué)找戴教官，他每天的大部分時間都呆在后院，復(fù)習(xí)功課，練習(xí)剛剛學(xué)到的太極擒拿的招數(shù)。

除了喜歡沐浴在陽光里的感覺，貓兒其實最大的心思是能把自己曬成黑紅色，讓小叔放心。

小萱也像剛剛出了窩兒學(xué)會飛的小鳥，不愛進(jìn)屋子，天天都在外面晃蕩，他如果不跟著柳凌去上班，在家的時候，活動范圍已經(jīng)不再局限于自家和西鄰居家的院子，經(jīng)常跑到外面去玩。

老楊樹三條胡同，像他們旁邊那樣的小樹林有好幾個，都是因為其間有一棵被賦予了神秘色彩的古老大樹，被當(dāng)初蓋房子的人給隔了過去，從而得以保留下來的老楊樹一帶的原始面貌。

小萱現(xiàn)在最喜歡帶著柳小豬去小樹林里玩，他總是拎著個長把的鏟子，看到什么稀罕的花花草草就剜幾下，他是想跟在柳家?guī)X一樣，剜個白茅根之類的東西吃。

可白茅根能吃至少得到夏天，現(xiàn)在才仲春時節(jié)，他當(dāng)然剜不到，不過小家伙也不氣餒，跑一大圈什么都得不著也高高興興的。

小家伙本來就有一副和他的外貌根本不相配的野大膽，現(xiàn)在又有個已經(jīng)長大了的柳小豬陪著，更是天不怕地不怕，什么事都敢干，家里三個大人都覺得他有迅速蛻變成兩個小閻王的趨勢。

一天下午，柳俠去工地了，柳凌沒課，被王正維抓了壯丁，貓兒在后院復(fù)習(xí)功課。

快三點的時候，貓兒結(jié)束了一節(jié)政治課的學(xué)習(xí)，正打算起在練習(xí)一會兒戴教官中午教的幾個動作活動活動身體，忽然聽到前院有人吵吵，好像是說“叫你家大人”什么的，還有柳小豬很兇的叫聲。

貓兒趕緊跑了回來，一轉(zhuǎn)過西廂房就看到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拽著小萱的右胳膊，面色很兇地在逼著小萱喊人，柳小豬在對著女人又撲又叫，如果不是女人揮舞著一根樹枝，柳小豬絕對要上嘴咬的。

貓兒喊了聲“小豬，過來”，同時跳下臺階一把把小萱拉到自己跟前，對著女人說：“你干什么？有話好好說你拽我們小萱干什么？”

女人聽見貓兒這么說，臉色更難看了：“哦，我說這小孩兒怎么偷了人家東西還這么兇呢，原來是讓大人給慣的啊。”

小萱底氣相當(dāng)不足地辯解：“我沒有偷，我……恁小哩樹，我當(dāng)是獨個兒長哩野樹咧，我要是知是您家栽哩，我才不要咧。”

貓兒這才注意到，女人驅(qū)趕柳小豬的那個樹枝，其實是一棵跟他的拇指差不多粗、一米多高的小樹，小樹已經(jīng)長出葉子了，扇子型的小葉子，嫩綠嫩綠的，非常漂亮。

女人非常生氣地說：“什么叫野樹？這是銀杏，特別好的樹，這樹特別不好成活，我去年好不容找到兩棵栽在我們家門口，還栽活發(fā)芽了，今兒就讓這孩子給挖出來一棵，我如果出來晚一會兒，另一棵也就讓他給挖出來了?！?/br>
小萱委屈地對貓兒說：“哥哥，我不知那是啥樹，我就是看著那樹葉兒跟小扇兒樣，老好看，我老待見，想剜到咱家?！?/br>
貓兒在書上也看到過關(guān)于銀杏樹的知識，知道這女人的話差不多屬實，但他也相信小萱的話。

可不管怎么說，現(xiàn)在是小萱挖了有主兒的東西，自己這邊沒理，他馬上轉(zhuǎn)了臉兒，滿臉都是笑：“阿姨您別生氣，我們老家是農(nóng)村的，我們那里家家都沒有院墻，比較遠(yuǎn)一點地方長的東西都會被當(dāng)成野生的。

我家小萱才五歲，您這樹栽在大門外，他不知道是你們家的，現(xiàn)在樹已經(jīng)給挖出來了，您說怎么辦吧？是賠您錢還是賠您樹？您說?！?/br>
女人臉色稍微好了點，拉著自己右腿的褲子給貓兒看：“只是一棵樹，我也不會這么生氣，還有你們家這狗，我還沒說這孩子幾句呢，它就撲上來咬我，你看，如果不是我有腿疼的毛病穿得厚，就得被咬出血，那還得打狂犬疫苗呢，那可貴著呢。”

女人身上灰色的滌綸褲子已經(jīng)非常舊了，下邊的褲邊都磨毛了，右腿褲腳的地方能看見幾個清晰的小洞，毫無疑問是柳小豬的作品。

貓兒陪著笑說：“還好沒傷者您，對不起啊阿姨，我們柳小豬是跟小萱一塊長大的，它可能有點護(hù)主心切，褲子多少錢，我們賠，您消消氣?！?/br>
女人看看柳小豬：“你剛才說……柳小豬？誰？這狗？”

貓兒點點頭：“嗯，我們家姓柳，它是我們家的狗，就隨我們姓，柳小豬，就是，就是小豬，胖胖的小豬那個小豬?！?/br>
女人沒忍住笑了出來：“怎么還有這么給狗起名字的啊，還有名有姓，明明是條狗，還叫小豬，我家也有狗，是個特漂亮的京巴，叫公主?！?/br>
貓兒趕緊順桿兒爬：“我們家一群糙老爺們兒，不會起名字，你們家公主這名字好，又洋氣又高雅?！?/br>
女人本能地想順著貓兒的話頭繼續(xù)，忽然想起自己是來興師問罪的，就又板起了臉，不過，到底沒了剛來時那種氣勢洶洶的勁頭：“褲子就算了，本來也就該扔了，可這銀杏樹，是我好不容易才找來的。那個，你們家別的大人呢？”

貓兒說：“我們家我就做得了主。阿姨，您看這樣行不行，你看我們家院子里樹挺多的，要不您挑一棵挖走？還是，您稍等幾天，我們?nèi)ベI一棵銀杏賠您？”

女人可能就是一氣之下找過來的，貓兒這么一問，她好像也有點沒主意了。

因為那棵銀杏樹實在是太小了，興師動眾地讓賠一棵，她也有點說不出來。

可從人家家里挖樹，她覺得更說不出口。

貓兒發(fā)現(xiàn)這女人并不是特別難說話的那種人，馬上主動出擊：“要不這樣吧阿姨，現(xiàn)在正好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