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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標,但不像香港電視劇里演的那樣,當場吆喝著比價格,而是他們從投標單位的標書中篩選出最合適的對象,他讓柳俠準備標書,說他會關照柳俠的。柳俠每天從工地回到家,還要一個頭兩個大地準備標書,他不太了解京都測繪行業(yè)的普遍行情,又找不到熟悉的同行可以詢問,怕自己定的價格太低壞了行規(guī),又怕定的太高直接被淘汰出局。柳俠雖然閱歷不算太多,但看書夠多,知道官場上的場面話大多數(shù)時候都當不得真,到時候人家輕輕一句情況有變,隨隨便便就把你給打發(fā)了,而且他本來也就沒有遇事完全指望別人的習慣,所以他沒有把郜局長那句關照當成無所不能的尚方寶劍,他覺得自己認認真真地做一份符合當下市場條件的標書才是硬道理,這樣郜局長真打算關照他的話也多些底氣。最后,他還是詢問了馬千里,然后根據(jù)馬千里給他提供的現(xiàn)在直屬大隊承攬到的一個山區(qū)公路工程價格為基礎做了個十分詳細的預算,半個月后,他順利拿到了工程。年前的時候郜局長說這個工程不急,動工可能要到后半年了,可中標后,他們要求六月中旬之前就要出報告,盛世京華那邊才干到一半,如果不是王德鄰給他介紹的那幾個工人,柳俠連盛世京華干著都吃力,所以他現(xiàn)在根本就沒有人手往這個工地派。現(xiàn)在這種情況,柳俠可謂悲喜交加,愁得白頭發(fā)都要出來了。京都這幾年建筑業(yè)發(fā)展迅速,相對來說利潤微薄又麻煩的地樁工程和商品房的利潤比起來,簡直是金山和散碎銀子的差別,所以很多建筑承包商會把樁基工程承包出去,很多沒有高等建筑資質(zhì)的底層建筑隊開始專門承接地樁工程,現(xiàn)在,打地樁在京都幾乎成了一個獨立的產(chǎn)業(yè)。這些二道包工頭子還無孔不入,消息特別靈通,柳俠簽完合同兩天,就有人找到盛世京華的工地上,想承包他公路工程的高架橋樁基工程,柳俠一口就回絕了。一個樁基工程的利潤一共才多少,他好不容易拿到手的工程,不可能不要一分錢的利潤就轉(zhuǎn)手,他截留一部分利潤,二道包工頭子再賺一部分,那用到工程上的錢還剩多少?這樣的情況下,他怎么可能信得過二道販子的工程質(zhì)量?而且,他承接的公路有三分之一是山區(qū)路段,其中一個設計復雜、連接四個方向的高架橋就在山區(qū)路段中,柳俠憑眼力就能看出這個地段地層結構復雜,基樁一定要設計合理施工質(zhì)量過硬,這樣的工程,柳俠都擔心自己干不好呢,怎么可能交給別人?再說了,柳俠一直賺的就是辛苦錢,他一分錢的利潤都不想分給別人,累死也不分。可是,可是,他現(xiàn)在是守著金山?jīng)]頭啊,再好的利潤,他現(xiàn)在沒人也干不了啊!工人倒好說,那些二道販子包工頭也不是總有工程,沒有工程的話他們不可能白養(yǎng)著工人,所以,打地樁的工人其實是流通的,哪兒有工程上哪兒干。柳俠讓王東臨給他介紹的幾個工人,也就是住在王德鄰沒買下西鄰居之前的那家、柳俠經(jīng)常聽見他們看著電視大呼小叫的那群人,幫他再找十五個責任心強、不把偷工減料視為理所當然的熟練工,那個和柳俠算是老鄉(xiāng)的人趁著吃午飯的時間,騎著自行車出去了半個小時就帶回來一大幫。熟練工人要過剩了,技術人員卻沒個著落。測繪技術專業(yè)性很強,本來就不屬于大眾型技能,柳俠還想找經(jīng)驗豐富的老工程師,以保證自己的第一個大型工程質(zhì)量盡善盡美,這可是要難為死他了。貓兒看到工作服上占滿水泥漿、形象比民工還風塵仆仆的柳俠坐在那里對著飯碗發(fā)愁,就試著給他出主意:“您隊里原來退休哩孫工,還有跟卜爺爺一起停薪留職哩萇工,他們不是都擱家沒事嘛,要不,咱叫付東叔叔幫你問問他們?”柳俠說:“你不是知嘛孩兒,孫工腿不好,一遇見刮風下雨就疼,要不他會一到年齡就退?大部分老工程師退休后單位都會返聘他們再干五年左右,就孫工,馬鵬程他爸以前連水庫跟山區(qū)工程都很少分給他,一直給他派哩都是原城附近哩工程,一到年齡就趕緊給他辦手續(xù)了。萇工更不中了,我組隊哩時候,馬鵬程他爸就替我問過他,他說他在外頭跑了大半輩子,不想再干了,想回家守著孩兒們好好養(yǎng)老?!?/br>貓兒想了想說:“咱只管試試唄,馬千里他爸對孫工恁好,要是他說出來,沒準孫工就會答應咧。萇工也一樣啊,他擱外頭跑了恁些年,想著回家歇著老美,沒準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其實成天擱家一點也不美,還不勝擱外頭跑咧?!?/br>柳俠有點動心,反正他現(xiàn)在也真想不出其他轍了,他覺得可以照貓兒的話試試。他先給馬千里打了電話,馬千里覺得可行,孫連朝退休后就住在總局老家屬院,馬千里說他第二天就去幫柳俠問,不一定能成。柳俠知道,馬千里說沒把握,主要還是因為孫連朝的身體。孫連朝六十年代參加一個國家級地形圖繪制項目,跨越中西部好幾個省,一干好幾年,有一年冬天在甘肅的深山區(qū),被突然降臨的大雪困在野外,他和那個測繪小隊的人差點就回不來了,后來被部隊找到,回來后就落下了一身的病。柳俠也覺得打擾孫連朝有點過意不去,不過,他現(xiàn)在是真沒招兒了,只能試試。萇景云當初把自己在第三大隊的四樓套房轉(zhuǎn)賣給了沒資格分房的蘇春紅,自己現(xiàn)在和妻子一起住在原城他給兒子買的商品房里,馬千里沒他的聯(lián)系方式,他讓柳俠請付東幫忙。付東管分管后勤,離退休人員的管理和停薪留職這一塊都是他的事,他有所有不在現(xiàn)職的人員的聯(lián)系方式。柳俠電話里沒瞞著付東,直接就說自己同時接了兩個工程,人手不夠,想請他說服萇景云幫忙。付東羨慕:“兄弟,你可真牛啊,這才組隊幾天,就把場面打開了?!?/br>柳俠說:“那也沒付東哥你這個副隊長牛啊,你是咱們系統(tǒng)最年輕的副隊長了吧?”付東說:“這虛名有個屁用啊,cao心受累他媽還沒以前拿錢多,凈跟著焦福通個孫子挨罵了?!?/br>柳俠笑:“要不你來京都吧,我缺個總領全盤的大執(zhí)事,哥哥您運籌帷幄八面玲瓏長袖善舞,王熙鳳似的,天生就是大執(zhí)事的料?!?/br>付東也笑:“小柳子你這是夸我呢還是罵我呢?成,你等著吧,哪天焦福通把哥哥給逼急了,我就學著建業(yè),拖家?guī)Э谕侗寄闳??!?/br>柳俠問:“哎,付東哥,單位不會都知道建業(yè)哥是來我這兒了吧?”付東說:“卜工和建業(yè)兩口子嘴都嚴,可隊里人又不是傻子,當初你和建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