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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原城市公安局離這里很近,柳川跑步的話大概就是五分鐘,房子已經(jīng)交工,柳川決定在原城期間住在這里。原城市公安局給借調(diào)人員安排的有集體宿舍,但柳川要復(fù)習(xí)考試,四人一間的宿舍顯然不合適,臨時單身漢們的娛樂活動簡單粗暴,并且都附帶有強大的噪音擾民功能。從家里來的時候,秀梅已經(jīng)給準(zhǔn)備了三個簡單的窗簾,客廳、主臥、衛(wèi)生間,兩個人也算是掛窗簾老手了,不一會兒就把三個窗簾都安置好了。柳川下午要集中培訓(xùn),明天開始正式上崗,以后實行輪休制,一個月休息八天,柳川已經(jīng)想好了,他要把八天攢一塊歇。柳川三點鐘去上班后,柳俠去附近的商場買了一大堆日常必需品,他回來把東西歸置好,已經(jīng)快七點了,柳川還沒有回來,柳俠估計第一天,可能要舉行個什么儀式。他背上自己隨身的包出來,給柳川發(fā)了個傳呼,又給貓兒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自己在外面有點事,可能十點鐘之前趕不到家,提前給他打電話,免得他十點鐘不能安心去睡。——貓兒放下電話,興奮的心情隨即陷入低沉,看了看窗外昏黃的天空,又環(huán)視了一遍空曠安靜的房間,起身把窗簾放下,然后坐在椅子上發(fā)呆。小叔肯定遇到大麻煩了,否則,他不可能忘記自己明天去化驗血的事,可他到底遇到了什么呢?馬鵬程這厚臉皮住校,想找個人打聽都找不到,楚昊他爸,付東叔叔,三叔和三嬸兒,沒一個會對自己說實話的,怎么辦?怎么辦?……貓兒一晚上都沒睡踏實,閉上眼就做噩夢,都是些妖魔鬼怪在后邊追著他要打要殺的,柳凌每次摸他的頭,都摸一手汗。一點多,柳凌把滿頭大汗的貓兒喊醒,端給他一碗熱氣騰騰的牛奶,里面有兩個荷包蛋。貓兒不聲不響把奶和荷包蛋都吃了,躺在那里睜著眼看天花板,他很失落,小叔走了八天了,他一次都沒夢到小叔,他天天睡覺前都捧著胸前的護(hù)身佛祈禱很多遍“讓我夢見小叔讓我夢見小叔讓小叔快回來”的。貓兒也很慶幸,他夢里的妖魔鬼怪都是在追殺他,而不是小叔。柳凌伸手摸摸貓兒的后背,汗已經(jīng)落了,他把夏涼被給貓兒掖好:“孩兒,您小叔就是回單位見見新領(lǐng)導(dǎo),他肯定會想辦法續(xù)上假,早點回來陪你,你可別瞎想哦?!?/br>貓兒說:“我沒,我都快好了,小叔就是回去上班我也沒事?!?/br>柳凌輕輕嘆口氣,把手放在貓兒的額頭上:“貓兒,沒你之前,你不知您小叔多淘力,他是最小哩,您大爺爺您奶奶奶奶可嬌他,俺都護(hù)著他,就那他也沒少挨打。他那時候跟個混世魔王樣,天不怕地不怕,還一肚子孬主意。他趁您小葳哥睡著,把他的小雞兒綁起來,說那樣您小葳哥就不尿床了;給您小葳哥蒸雞蛋,蒸好后您奶奶得不錯眼珠地盯著放涼,要不,一轉(zhuǎn)眼,他就給吃了;給您小葳哥開的小灶,必須有他一份,要不他就打著滾兒鬧,全家都別想安生。您奶奶準(zhǔn)備好的懶柿,讓大爺爺給人家送禮,他把最大最好的都用生柿子偷偷給換了@,人家過后問你大爺爺咋回事,你大爺爺給氣得要死;你大爺爺好不容易攢點錢,給太爺買了一包桃酥,結(jié)果下雪了,沒法給太爺送,等雪化了你大爺爺去拿的時候,油紙包好好的,里邊的桃酥一塊都沒了。他把蒼耳撒在前邊女同學(xué)的頭發(fā)上,塞到劉狗剩的褲兜(褲襠)里;把剛長大的小癩蛤蟆放人家的書包里。還有好多好多,貓兒,你小叔他以前真是要多氣人有多氣人。就從有了你以后,他一下就長大了。原來,到了冬天該睡覺的時候,你四叔、六叔我們得先把被窩兒暖熱,然后躺那兒,讓他睡我們身上,他啥時候覺得暖和想下去才會下去,我們不能主動說。你大伯從部隊回家后,他冬天大部分跟著大伯睡,天天都睡大伯肚子上。有了你以后,都是他第一個鉆被窩里,暖熱了才讓把你放進(jìn)去。他比你小蕤哥大八歲,給你小蕤哥加小灶的話也不能少他的,要不,他能鬧的天翻地覆,你大伯也不愿意。有了你以后,再好的東西他都能忍著,什么好東西他都想緊著你吃。以前我們放學(xué),他一路上爬高上低招貓逗狗的,我們急死他都不會好好走路。有了你以后,他路上跑的比誰都快,我們幾個覺得他小,怕跑得太快累著他,想慢點都不行,他說他太想你,他回去晚了你肯定該哭了他說你一哭他就心疼得要死。反正,有你以后,你小叔一下就長大了,變的比誰都懂事。貓兒,五叔跟你說這些的意思你明白吧?”貓兒吸吸鼻子,不吭聲。柳凌說:“你是小叔的心肝寶貝,他就是因為不得已的原因暫時離開你,你也還是他的寶貝,就和我們跟你大爺爺、奶奶一樣,不管離得多遠(yuǎn)離開多久,你都是他最掛心的人,這點永遠(yuǎn)都不會變?!?/br>貓兒說:“我不是在擔(dān)心小叔在家時間長了會忘了我,我是擔(dān)心小叔一個人會出什么事?!?/br>柳俠疑惑地看著貓兒:“為什么這么想?”貓兒搖搖頭:“不知道,就是害怕,就是忍不住老這么想。”停了片刻,他忽然說:“五叔,你從來都不擔(dān)心震北叔叔嗎?擔(dān)心他出事,擔(dān)心他喜歡上別人。”柳凌的手僵在了那里,過了良久才說:“擔(dān)心?!?/br>貓兒沉默了一會兒,輕輕說:“震北叔叔娶卓雅阿姨的時候,你是不是特別特別難受?”柳凌說:“是,難受到……以為自己會死?!?/br>貓兒伸手拉滅了燈,他在黑暗中看著房頂想,我知道小叔對我那么那么好,我還是會擔(dān)心,擔(dān)心他會有一天對別人比對我好;想到小叔可能娶別人,我也是覺得自己會死……——黎明時分,京都下起了小雨,貓兒就沒去跟著祁老先生鍛煉,但他還是按時起床,在走廊里練習(xí)太極拳。秋風(fēng)裹挾著小雨,雨絲亂舞。柳凌打著雨傘來到大門外,開著懷琛的那輛捷達(dá)前行倒車來回試了幾次,車子沒問題。柳凌沒有開著這倆車去上過班,原因無他,汽油太貴。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他不會計較這是懷琛的汽車,自己拿來開會有打腫臉充胖子的嫌疑,他會開車上下班,這樣,至少每天路上可以節(jié)約一個半小時,他就能在家多陪貓兒一會兒。對面53號門口的小奧拓被一塊大塑料布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和西鄰居家門口那輛幾乎完全被泥水糊住的越野車形成鮮明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