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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校門,把穿著藍(lán)色小褲頭帶著個小裹肚的貓兒抱起來狂親了幾下:“勝利結(jié)束,三哥,六哥,考完了,給我和貓兒買根冰糕吃唄?!?/br>柳川聽說去年有個考生因為喝冰鎮(zhèn)飲料拉肚子耽誤了考試,他這幾天連涼水都不敢讓柳俠喝,每天都是燒了開水晾涼,柳海用茶缸端著,等柳俠出來給他喝。今兒考完了,柳俠決定犒勞一下自己和貓兒。柳海跑到街邊小賣部買了五個最貴的糖葫蘆形狀雪糕回來,四個人,一人吃著一根冰糕去邵巖租的房子。房東家院子很大很干凈,幾個人坐在院子里輕松的說笑著,沒人看得到柳俠內(nèi)心深深的恐懼不安。晚上,柳川和柳海把床上的席子也拉下來鋪到了地上,三兄弟和貓兒,那天晚上一起說話到快天亮。四點多起床,柳俠把鑰匙退給房東,電風(fēng)扇是邵巖的,柳俠用編織袋裝著交給了柳川。蚊帳也拆了下來,讓柳川拿回單位洗干凈,等邵巖回來還給他。柳海背著自己的包,柳俠牽著貓兒,坐上了回望寧的車。柳川看著他們離開,自己回去上班。柳俠沒有問,大家也沒有提。柳俠的書和被褥都留在了柳川那里,如果柳俠回來復(fù)讀,就不用再大包小包的往回帶了。第37章等待和示威柳俠回到家,吃了一大碗純白面的撈面條后,一頭倒在炕上,一覺睡了一天一夜,孫嫦娥心疼的直掉淚。貓兒一直守在柳俠身邊,一步也不肯離開。柳長青跟他說柳俠只是太累,不是病了,讓他不要害怕,他還是堅持:”我就坐這兒看著小叔睡,等他醒了我去喊奶奶做飯?!?/br>睡夠了的柳俠醒來后就開始了他最痛快、也是煎熬的一個暑假。他好像回到了小時候,上樹摘野果,粘麥積鳥,和貓兒、柳葳、柳蕤一起脫光了跳進(jìn)鳳戲河鬧騰。直到有一天貓兒用小指頭捏著他小雞兒那里的一根毛毛問:“小叔,你頭發(fā)咋長雞雞上呢?”他才悻悻的穿上褲頭,十分不樂意的帶著貓兒在河道拐彎處形成的一個水潭里撲騰狗刨兒,把一邊抱著柳莘逗的柳海笑得要岔氣。其實不只柳俠要脫光了下河,村子里半大小子們都這樣,他們中很多人根本就沒有褲頭,總不能穿著唯一的褲子在河里洗澡;而有褲頭的也都是棉粗布做的,沒彈性,又寬又松,到了水里自動就往下褪,被河水沖走就劃不來了。柳魁在鳳戲河邊給他們支起了兩張大石桌,柳海、柳俠、柳葳、柳蕤平時就在河邊的石桌上寫作業(yè)、練字、看書,熱了就下河洗澡。貓兒和柳俠有一點特別像,玩起來上天入地,但寫起字來很快就能把心完全收回來,有模有樣。孫嫦娥和秀梅也經(jīng)常帶著柳莘一起下來涼快。柳莘已經(jīng)半歲了,秀梅奶水好,把他養(yǎng)得白白胖胖,小家伙一逗就笑,是全家人的開心果。貓兒對柳莘稀罕的很,總想去抱抱他。柳俠知道大嫂心里的疙瘩,但又不可能對貓兒說,就自己過去抱著柳莘逗。貓兒馬上不干了,撲過來鉆進(jìn)柳俠懷里,又蹦又叫的讓柳俠把柳莘還給秀梅,然后就拉著柳俠離柳莘能有多遠(yuǎn)就跑多遠(yuǎn)。貓兒最喜歡每天三次柳俠扯著他的小手去牛家寨擠牛奶的時候,兩人走在山路上,周圍只有鳥語花香,蟬鳴悠揚。貓兒會給柳俠數(shù)數(shù),他早就可以數(shù)到一千了。貓兒還會給柳俠背,清澈的童聲大聲的喊出:“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仄,辰宿列張,寒來暑往,秋收冬藏……”柳俠把貓兒拎起來轉(zhuǎn)圈以示鼓勵:“聰明的小孩兒是小貓兒,貓兒是小叔的乖寶寶;聰明的小孩是柳岸,柳岸是小叔的寶貝蛋兒……”貓兒高興的大喊大叫:“我還會,我還會,我還會‘蘭葉春葳蕤,桂華秋皎潔,欣欣此生意,自爾為佳節(jié),誰知林棲者,聞風(fēng)坐相悅,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還要轉(zhuǎn)圈兒,小叔,還要轉(zhuǎn)……”柳長青在做學(xué)徒的時候,沒有系統(tǒng)的讀過書,除了臨摹碑帖學(xué)到的文章,他會的就是‘三字經(jīng)’,‘百家姓’和唐詩三百首‘這類那個時代的啟蒙知識。‘三字經(jīng)’這些年是沒有人敢提了,他閑暇之余,就教孩子們順口溜似的念唐詩三百首,從柳魁到貓兒,一直都是。柳魁當(dāng)過五年兵,會說普通話,但在自己家是肯定不可能說的,但他教孩子們念詩、讀課文的時候,都會用普通話。其實不光是柳魁,柳俠他們也都一樣,他們在學(xué)校讀課文都會用普通話,但除了課文,下來沒有人說一句。貓兒稚嫩的童音背出那些流傳千古的優(yōu)美詩篇回蕩在山間,柳俠聽的心曠神怡。他牽著貓兒走在山路上,看夕陽照拂下的遠(yuǎn)山近水,真切的感受著,天地玄黃,宇宙洪荒……這廣闊寂寥的世界,有時候會讓他心胸開闊,驅(qū)散他心底的恐懼,有時候又會讓這恐懼無限擴(kuò)大。他經(jīng)常想起邵巖,現(xiàn)在靜下心來想想,他總覺得邵巖那么匆忙的離開太不符合邏輯,邵巖有寫信的時間完全可以跑去找自己告別的,到底出了什么事讓邵巖選擇以那種方式離開?他幾乎每天都會領(lǐng)著貓兒往關(guān)家窯方向走一段,希望哪一次抬頭之間,能忽然看到邵巖背著書包出現(xiàn)在山路上的身影。但一個月過去了,邵巖沒有來。已經(jīng)到了往年高校下通知書的時間,柳俠再看向關(guān)家窯方向的時候,對柳川的身影既害怕又期待。八月十三號,柳俠沒有看到邵巖和柳川,卻看到了因為趕一批急活一個月都沒回過家的柳鈺。柳鈺沒看到旁邊孫嫦娥和秀梅不停的給他使眼色,在心急火燎的問了一通柳俠考試的情況后,開始?xì)鈶嵅灰训谋г鼓莻€叫劉冬菊的女人貪得無厭:三轉(zhuǎn)一響買完了,現(xiàn)在竟然說結(jié)婚那天翻箱的錢至少得給她翻五倍。”人家都是翻兩倍,她以為她是啥金枝玉葉,不就是個民辦教師嗎?小凌跟三哥這兩年寄回來的錢都給她花完了,還不知足,她家要是給她六十塊錢壓箱底,那咱就得給她三百,那咱家不還得出去借賬?“柳鈺氣得把手里的樹枝摔的啪啪響。柳俠這才知道,柳茂國慶節(jié)就要結(jié)婚了,看來只有他不知道這件事。柳俠的情緒惡劣到了極致。晚上吃了飯,柳俠拉著貓兒早早就回了自己的窯洞。柳鈺知道自己嘴松說錯了話,悄默聲的和柳海一起也跟著柳俠過來了。貓兒在旁邊,柳海不敢就柳茂結(jié)婚的事來安慰柳俠,柳俠只要聽到和后媳婦后媽有關(guān)的話題立馬炸毛。柳鈺吭哧了半天,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