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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孫嫦娥已經(jīng)商量了好幾天,想把翟玉蘭和徐小紅的“五七”放一起辦。柳川的假期到了,馬上就得回部隊;云芝當(dāng)著老師,有工作,還有年幼的孩子,不能讓她來回跑,幾十里路,往返一次真不容易;玉芝也回來快一個月了,現(xiàn)在六個月身孕,山上山下的跑,萬一出點事,誰都擔(dān)不起。還有一條很重要的,家里真沒有錢了,能張開口的鄉(xiāng)親朋友都借過了,現(xiàn)在想借都沒有地方了,而且,柳長青心里有數(shù):這個家背不動更多的債了。柳俠看著爹娘去二叔家,他知道他們?nèi)ジ缮?,昨夜他們以為柳俠睡著了小聲商量時候說的話,柳俠聽的清清楚楚,他覺得二哥肯定不會答應(yīng)。他坐在最背風(fēng)的西北角里,把貓兒放在他盤著的兩條腿形成的窩兒里,兩條胳膊托著貓讓他和自己面對面,逗著他玩,貓兒現(xiàn)在臉上多少有了點rou,沒那么丑了,不過:“嫂,你說,貓兒啥時候才能長的白白胖胖,我記得小蕤就是那樣,一逗還會笑哩,貓兒咋不笑?嗯……也不是壓根不會笑,貓兒就光睡著了笑,一醒就不笑了?!?/br>秀梅用力拍打著已經(jīng)拆開了褲縫的棉襖,被灰塵嗆的扭著頭瞇著眼:“sao死了,小蕤你再往棉褲上尿我不打死你;你說貓兒光會睡著笑?都那樣,那是笑婆婆在夢里教他學(xué)著高興學(xué)著笑呢,過了百天笑婆婆就走了,去逗別的新生出來的孩兒了,小孩兒過了百天就會自己笑了?!?/br>柳海坐在柿樹上,把樹枝晃的嘩啦響:“打倒封建迷信!大嫂,誰見過笑婆婆?”秀梅把棉絮放一邊,外面的布扔進大木盆里:“切,小孩兒家懂啥,不跟你說,柳凌,柳鈺,您倆明兒都想去上學(xué)啦?”“嗯,”倆人一起點頭,柳鈺活動了兩下胳膊,蔫蔫的說:“我好了,不去學(xué)在家咋弄,小凌學(xué)習(xí)那么好,再耽擱下去他就考不了年紀(jì)第一了?!睕]有了媽和嫂子的家像個冰窖,柳鈺覺得家里爐灶里的火燒的再旺都暖不熱窯洞,他害怕呆在家里。柳凌頭上也已經(jīng)拆了線,身上的傷也都好的差不多了,就是頭發(fā)還沒長起來,短的露著頭皮。他是一群孩子里最喜歡上學(xué)的一個,五冬六夏,從不讓大人叫著起床,最近一個月沒有上學(xué),他總覺得不踏實,他現(xiàn)在上初二,課程和以前秀梅他們上初中時候不太一樣,秀梅和柳魁輔導(dǎo)不了他了,可真讓他去學(xué),他又不愿意柳鈺一個人在家傷心,柳長青昨夜悄悄跟他說,讓他主動帶著柳鈺去學(xué),學(xué)校人多熱鬧,能讓柳鈺好過一點,所以他故意在柳鈺跟前表現(xiàn)的特別擔(dān)心期末考試。柳俠以前特別喜歡上學(xué),當(dāng)然,冬天的凌晨起床那會兒例外,有了貓兒以后,他就是人在學(xué)校,心里也一直惦記著家中被窩兒里那個軟軟乎乎的小家伙,最近干脆就開始找理由逃避上學(xué)了,不過一次也沒成功過,所以關(guān)于上學(xué)的話題他裝聾作啞,只管逗著貓兒玩:“貓兒,別吐泡泡,把下巴都吐濕了,濕了可冷,”柳俠用自己的袖子小心的擦著貓兒嘴角的口水,又順手把小蕤的黑爪子拍開:“小蕤,你手恁腌臜,別去擦貓兒哩嘴,哎,哎……貓兒,不是剛把過你嗎,咋又尿了,大嫂,我褲襠又濕了……哎,二哥?”幾個人都看到了從坡下上來的柳茂,秀梅顧不上柳俠的濕褲襠,站起來先招呼柳茂:“茂,你出來啦?小茂,你……哎哎,小茂,你這是干啥咧?”秀梅看著臉色憔悴喘著粗氣氣勢洶洶直沖柳俠那邊過去的柳茂,伸出手想去拉他。“把他給我?!绷拈_秀梅的手,直矗矗的站在柳俠身邊,伸出兩只手。柳俠被貓兒尿了一褲襠,正舉著貓兒沒辦法呢,也沒仔細打量柳茂的臉色,就把貓兒小心的遞給了柳茂:“二哥,你慢點,別閃著孩兒哩腰。”柳茂兩眼通紅,接過了貓兒沙啞著嗓子說:“我不會閃著他哩腰,我直接摔死他?!闭f著就往院子邊的溝沿走。“柳茂!”“二哥!”“二哥!”“二哥!”……秀梅、柳凌、柳海、柳鈺全都追了過去,柳茂瘦成一條兒的背影帶著決絕的瘋狂讓幾個人明白他不是在開玩笑。秀梅大叫著伸手去拉柳茂:“小茂,你瘋啦?那是您孩兒……”“二哥,你干啥咧?”“二哥,可不敢摔,快松手?!?/br>“二哥……”柳凌、柳海、柳鈺也都跑過去拽著柳茂,企圖阻止他瘋狂的舉動。“我摔死他,我摔死這個喪門星,這個喪門星……”柳茂掙扎著往外沖,秀梅幾個人拼命撕扯著他。“小茂,快松手,可不敢?。 毙忝废氚沿垉簥Z過來,一把沒抓住,柳茂就把手里的小東西舉了起來:“就是他克死了小紅跟俺媽,這就是個喪門星,我今兒非摔死他不可……”“二哥,你給貓兒給我,給貓兒給我!”柳俠沖了上來,嗓子喊的都破了音,跳起來去夠柳茂手里的貓兒,可柳茂近一米八的身高,柳俠跳起來也抓不到貓兒。柳茂瘋了一樣的左突右沖,他手里的貓兒哼哼唧唧的哭了起來,柳茂眼睛血紅,一邊罵一邊往院子?xùn)|邊溝最深的地方?jīng)_,這里的人家都沒有院墻,院子下面是十幾米的溝,溝沿上是各種枝枝丫丫的野草灌木和亂石,柳茂邊掙扎著掙脫幾個人邊叫:“滾,都滾,滾,我非摔死他……啊——”柳茂突然大叫了一聲,鮮紅的血順著他的頭發(fā)流進了脖子里。柳川首先沖了上來,跟著是柳魁、柳長青、柳長春……“柳茂,你干啥咧?”“幺兒,你干啥哩咧”幾個人一起跑過來,柳魁和柳長青同時伸手去抓掄著板凳的柳俠,卻被瘋了一樣的柳俠給掙脫了,他跳起來又一次把板凳砸在了柳茂頭上:“我叫你松開,日您娘我叫你松開貓兒……”被柳魁抱住的柳俠拼命掙扎著,他手里的板凳柳魁奪了好幾下都沒有能拿走,柳魁只好把他往院子中間抱,柳俠扭著頭大罵柳茂:“日您娘,你才是喪門星,你才是喪門星,日您娘你給貓兒松開……大哥你松手,我砸死他個王八蛋……”…………柳川終于把貓兒從柳茂手里奪了過來。柳長青、柳長春架著柳茂把他往窯洞里推。柳茂臉上都是血,還拼命的踢打著,回頭罵:“老三,川兒,給那個喪門星摔死,他克死俺媽,克死小紅……”“日您娘,你再敢厥一句試試!”剛被大哥放開的柳俠掄起板凳又追了過去。柳魁還沒跑到被柳茂撞得倒在地上的柳凌跟前,就又折回來追柳俠,柳俠趕在被他抱住前把手里的板凳扔了出去。“柳俠!”“幺兒,不敢……”板凳照著柳茂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