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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可以!”墨乾終于顯出一絲驚慌,他渾身早被芥公子打的襤褸不堪,此刻在本體受到威脅后終于展露了恐懼。芥公子卻不管他如何,嘴角揚起一貫惡劣的笑意:“我就?!?/br>長劍入地,劍身實則為他洞冥草的莖葉所化,有凈化除魔之效,芥公子握著劍感到底下傳來一陣斬碎物件的聲音,心滿意足地抬起頭道:“安息吧?!?/br>前一刻還囂張不已的墨乾此刻終于徹底沒了氣息,漫天的墨汁沒了主人的cao縱如同一場黑色的雨淅淅瀝瀝落下,正當中的芥公子毫無意外的被淋了個完完整整。“……真是……余孽?!苯婀右а狼旋X地抖了抖被浸濕的頭發(fā),雖說主人死了墨汁便沒了腐蝕的效果,可依舊很臟很臭啊。當他挖出地下埋著的古墨殘片時,眼前一晃而過一段段畫面——年輕的秀才拖著病重的身體一遍又一遍在案牘上書寫經綸,他不時咳嗽,手帕上浸漬了斑駁的血跡,可他仍舊不停地寫不停地寫,他的桌案上擺放著的正是那塊三百年前的古墨。那時的古墨還未有妖氣,顯然雖有靈識卻還未能凝聚實體,芥公子透過手中的殘片仿佛感覺到一股逼仄沉重的悲慟,那是一種身為飛蛾卻無法撲火的無力感。“墨是塊好墨,可主人卻是無能。”秀才病重的面容蒼白又憔悴,輕輕撫摩墨身不自覺淚滿衣襟。古墨隨后被放置在桌案上最明亮整潔的一處,卻又與在病榻上的秀才隔得最遠,秀才甚至連最后在病榻上寫著最后一筆的時候都未舍得研磨它——“父愿,高中狀元,吾愿,海清河宴。”秀才是個正直到迂腐的人,他最后的幾個字寫完,終于顫抖地落了筆,舉室慟哭,唯有那塊在桌案上的古墨不言不語,獨自熬過了被供奉著又被紀念著的冗長百年。待到他能化出人形,他所能摩挲的只有那把再無人靠的破舊座椅,還有那張曾經躺過凌云壯志,如今落滿塵埃的床榻。芥公子偷窺了死去妖怪最后的回憶,最終默默將殘片以真火燃盡,放進了他手中提著的燈室里,隨后燈中火焰兀自高漲一番,一點火星似有神識般從燈璧穿出,晃晃悠悠落入了芥公子的眉宇。火入肌膚他仿若未察,那點星火與眉宇紅紋相溶,矜貴又妖異地停在了他臉上,為他本就俊美的面龐又增添了幾分華麗。他走過去踢了踢還在昏睡的徐硯,結果對方睡得和豬一樣怎么都醒不了,他猜測大概是妖氣太過霸道普通人接受不了,于是蹲下身子打算把人喚醒,結果俯身的一瞬似乎想到了些什么,最終還是冷笑著站起身。“若非心有邪念怎會被墨妖趁虛而入?為了一己私欲犧牲家中那么多人的性命,凡人也不過如此罷了。我不涉入凡間恩怨,不為你們的恩怨殺人,留你一命,但不會救你于此劫,醒來后你會癡癡傻傻,便算是懲罰了。”作者有話要說: 芥公子:今天出門沒算黃歷,被狗咬了蠱:公子您受累了,小的給您錘錘芥公子:別扯這些沒用的,給我一個暖床的,我當這事兒沒發(fā)生過蠱:好的好的,小的這就給您去物色一個器大活好不粘人的!☆、聽說狐王絕色青丘坐鎮(zhèn)九尾狐王晏紋,傳聞他曾是仙界萬妖園中受點化的一只天狐,在九尾狐族中是萬年難得一見的尊貴領袖,有他鎮(zhèn)守的青丘向來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又聞說晏紋心性隨和,外邦之人有事相求,行三跪九拜之禮,用心虔誠,凡晏紋力所能及之事他定有求必應。聽著往青丘去的凡人們口口相傳,阿芥忍不住扶額。好一個心性隨和,有求必應,分分鐘將他芥公子派遣至千里之外斬妖除魔,名聲倒都給他賺了,這老怪打得一手如意算盤。他本是黃泉路邊的一株洞冥草,品種沒多么珍貴,大多被修道之人拿來煉藥化丹以煉天目捉妖,可極少有像他這樣能生出靈識修煉得道的。奈何他幼年時也差點被人采擷傷及了根基,幸得晏紋途遇,固了他神魂,護他筑基,于是這不,這么多年都來給晏紋打工報恩么?轉眼他已御風而行至青丘山腰,正面朝陽的山崗下埋藏著珍貴的玉石礦脈。晏紋非常享受這種坐擁萬千財寶的滿足感,于是將自己的行宮建在了這片山崗。每日清晨狐王醒來第一件事就是面對陽光感嘆自己英俊又多金,十分不要臉。正當他打算下落沖進行宮,機警瞥見一個身影倏地從晏紋的宮殿躥出來,那人一襲赭色大氅似逃命似地飛奔,接著一身紅袍的晏紋猛追出來。停在半空的阿芥饒有趣味的瞇了瞇眼,決定偷偷跟過去看看。恰好自己本體為草木,在這植物密集的山崗上饒是晏紋法力高深也分辨不出。“執(zhí)烈,敢做你倒是敢當?。 标碳y氣急敗壞緊隨其后,一頭如火的長發(fā)飛散的無比瘋魔,這般恣意狂暴姿態(tài)哪有平日里高高在上嬌貴非凡的狐王模樣?他一雙桃花眼恨不得泛出刀子把人給剖了,同時指尖勾起狐火朝著前面的人不停攻擊!阿芥嚇得連忙躲在樹后,心想晏紋這火發(fā)的夠大,千萬別把自己傷及。而那名叫執(zhí)烈的男子倒也硬氣,停下腳步硬生生挨了晏紋幾下狐火。阿芥心里盤算著,自己這草木之身可是萬萬不敢輕易招惹晏紋的,看來對方本體不是草木。執(zhí)烈扛了幾下發(fā)覺晏紋果真沒有留情,終于變了臉色,尷尬道:“晏紋,我真沒有碰那只小蛇妖!”話剛說完晏紋手上的長鞭都祭出來了,這條鞭子名逆風,當年在仙界,晏紋祭出這把仙器的時候百名天兵都抵擋不住。這下執(zhí)烈不敢造次了,急吼吼喊道:“晏紋,我昨晚剛來這里,想要找你可被下了藥,不信你直接驗我身體便可看我是否有行過房!”這話一出才制止了晏紋揚手要落的鞭子,他橫于法術構建的林海上空厲眼一掃,沒有丁點嬌媚柔弱:“找我作甚?咱們可都五百年沒見了,你堂堂瑤池天兵統(tǒng)帥這時候想來敘舊?”阿芥驚了一下,重新打量起那人,的確英武不凡煞氣流溢。執(zhí)烈覺得自己受的這股子氣十分憋屈,可又對毫不留情的晏紋不敢發(fā)脾氣,便只能痛苦地實話實話道:“近日星象有異,魔氣升騰,帝師赤松子在瑤池做客時與西王母娘娘談及此事,我聽后想到凡間所認識的只有你了,于是想來知會你一聲,千萬小心?!?/br>晏紋眼中自然流露一絲嘲諷:“不過魔氣而已,凡間污穢,三教九流魚龍混雜,這一千年來何種場面我未見過?如此小事就讓執(zh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