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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欲脫口而出的驅(qū)趕的話,也含在嘴邊說不出來。郁律趁機(jī)擠出來一個燦爛笑容:“世子殿下,看看唄?!?/br>酆都這回沒沖動到把信再次摔到地上,而是兩根手指將那信夾起,甩手往郁律那邊一扔:“拿走!”的確是沒有摔信,但這扔卻也有點……在遠(yuǎn)處觀望的五殿閻王搖了搖頭。郁律怔愣了一下,酆都甚至在某個瞬間從他臉上發(fā)現(xiàn)了一絲失落,可等他再一眨眼,郁律已經(jīng)收好了信,笑瞇瞇地從背后變出一個食盒:“不看就不看,這個是我做的,殿下要不要嘗嘗?”酆都眉間的刻痕越來越深,不懂這個小鬼怎么會嬉皮賴臉到這種地步,眼里幾乎銳利了起來:“你煩不煩?”然而郁律已經(jīng)從食盒里拿出了一塊點心,并且已經(jīng)膽大包天地伸到了他嘴邊:“你嘗嘗,就嘗一口,我專為你做的。”酆都憤怒地一揚(yáng)下巴,躲過了那塊香氣撲鼻的點心。他一躲,郁律的手就也跟著動,中間無論酆都如何惡語相向,他都好風(fēng)度地不發(fā)脾氣,世子急了,霍然起身,霎時間一陣地動山搖——竟然是因為他起身的動作太大,把桌子掀翻了。精致小巧的點心一顆顆地滾落在地上,甫一沾地就碎了,郁律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手一松,連最后一顆點心也不保,啪地掉在地上碎成一塊塊。與此同時,酆都也有點怔愣。他只是想躲開郁律的手,并沒想到會把桌子掀倒。眼看郁律低垂了頭,心里猛地一絞,手僵在半空中想拉住他說些什么,然而郁律已經(jīng)默默地蹲下身,將那些碎掉的點心撿回了盒子里。幾個湊熱鬧的同窗往盒子里探頭看了一眼:“呀,這這這,這不是彼岸花嗎?”“竟然用彼岸花做點心!”“得快點去告訴先生!”酆都變了臉色:“站?。 ?/br>已經(jīng)晚了,那幾個同窗跑得飛快,不過片刻,不茍言笑的前任首殿閻王已經(jīng)走了來,正是他們的先生,老頭子比當(dāng)時的鬼帝輩分還要高出一點,酆都對誰甩臉色,也不能在他面前表現(xiàn)出任何不滿。此刻就見那先生負(fù)手走來,將郁律盒子里的點心看清楚了,道:“大叫喚地獄……”旁邊幾個平日里和郁律相熟的鬼忙道:“先生,這責(zé)罰也太重了些!”老頭子橫了他們一眼,幾個鬼瞬間不吭聲了,先生重新看向垂頭不語的郁律:“大叫喚地獄里有房間,你坐在那,把鬼界律典抄十遍?!?/br>幾個鬼摸摸胸脯,這先生怎么還帶大喘氣的呢……不過大叫喚地獄的油鍋燒得最熱,平日里從那里路過都能熱出一身汗,何況坐在那抄書呢?那還不得熱化了?“是?!庇袈傻馈?/br>同窗們向郁律投以同情的目光,酆都盯著郁律,盯著他垂下去的額發(fā),想他抬頭看一眼,可直到他隨著先生走出去了,也沒有再回頭,更沒有再去看他。年輕的世子殿下的心被什么東西狠狠攥了一下,胸中悶悶地難受。當(dāng)天晚些時候,他被一個銀發(fā)少年橫沖直撞地揪住了前襟。“他花了一個晚上做給你吃的,你不吃就算了,何必非要摔到地上,你還有沒有良心!”酆都也帶著火,一把將他攘開,少年紅著眼睛又往上沖,這回不等酆都動手,年輕的首殿閻王一個箭步過去,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動作,眨眼間已將那少年的手擒住了。銀發(fā)少年正欲大罵,忽然對上了首殿閻王冷峻得如同天神下凡的面容,淺淡的眸子里帶著疏離,哪怕他一句話不說,卻也因那不怒自威的氣勢將人壓得喘不過氣來。少年愣了一下,匆忙從他冰涼的指尖抽出了手,耳尖有些紅。忽然想起自己的目的,他狠狠朝酆都噴了一臉唾沫星:“你等著,咱們沒完!我是西方來的,他們怕你,我可不怕,我告訴你,郁律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管你是世子殿下還是什么殿下,我都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大不了我回西方繼續(xù)溜我的三頭犬!”首殿閻王微微側(cè)目,少年氣哼哼地一轉(zhuǎn)身,大搖大擺地走了,一路撞翻桌椅無數(shù)。酆都臉色陰沉的往外走。“世子?”首殿閻王道。“沒事,你不要管。”酆都道。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因為忙更的都比較短小QAQ大家別嫌棄,我明天盡量更粗長啊~~☆、第54章39.38.36.1.1大叫喚地獄遍布烈火,四處都是惡鬼被處刑的嘶叫聲,郁律就在這滯悶的炎熱和起此彼伏的吼聲里,把剛抄好的第五份鬼界律典放在一旁,開始抄第六份。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此刻正是獄司的公務(wù)時間,時不常就會有人扛著一串惡鬼經(jīng)過,郁律以為這次也是獄司,頭也不回,繼續(xù)抄他的律典。直到一只修長漂亮的手按在了他罰抄的紙上。猛地抬頭,一張妖冶的俊臉沖他微微一笑:“真辛苦啊?!?/br>郁律動了動嘴唇,皺著眉頭看他,五殿閻王噗嗤笑起來:“看見是我,失望了?”郁律垂下眼睛,繼續(xù)抄寫:“沒有?!?/br>“我給你帶了點喝的東西?!蔽宓铋愅踝詠硎斓鼐o挨他坐下,將一杯加了冰山地獄冰塊的果子酒放到他面前,“來,嘗嘗?!?/br>郁律穩(wěn)穩(wěn)拿著筆:“多謝大人,不用?!?/br>五殿閻王拖著下巴嘆了口氣:“唉,世子不嘗你的點心,所以你也不肯嘗我的酒嗎?”蘸滿了墨的狼毫筆在紙上啪地落下一塊黑漬。郁律猶豫了一下,還是端起果子酒喝了一口,清甜的梅子香在舌尖綻開。“好喝吧?”五殿閻王凝著他微微發(fā)亮的雙眼。“……”郁律不好意思了——長這么大,他還沒喝過這么美味的果子酒,想起自己剛才的態(tài)度,他慚愧起來,放下筆沖五殿閻王笑了一下:“剛才失禮了,望大人海涵。”“沒事,我知道你心里難過,世子就是這樣,你莫要跟他一般見識?!蔽宓铋愅醮浇枪雌鹨荒ㄐ?,邊說邊朝郁律那邊又挪了挪,指尖從他額上蹭下一滴汗珠:“看你,出了這么多汗。”郁律不自在起來,不管怎么說,這個動作也太過親密了,想要別開頭,身子卻莫名其妙一軟,腦袋暈暈乎乎地感覺要騰云駕霧,明明要躲開的,腦袋竟然不聽話地往五殿閻王肩膀上一砸。五殿閻王順勢摟住了他:“乖,抄累了吧?!?/br>郁律越發(fā)感到不對勁,掙扎了起來,可視線穿過對方肩頭的一瞬間,忽見不遠(yuǎn)處站著一個人影。酆都站在那里沉默地盯著他,刀削劍刻的五官繃得很緊,沖天的地獄火光下,那雙猩紅的瞳孔也仿佛燃了火。郁律一怔,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