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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掌事大人洗白實錄[系統(tǒng)]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9

分卷閱讀69

    一怔,然而氣力用盡,她很快就又昏了過去。

“胖丫!”郁律嚇了一跳,沖上去才發(fā)現(xiàn)她沒事,松了口氣,隨即回頭道:“大魚呢?”

然后他呆在原地,一道紅光從眼前一晃而過,大魚跌跌撞撞地,栽到了一個人的身上。

那人是何清山!

郁律滾了兩滴冷汗,想幸好何清山在剛才的槍傷里疼昏過去了,不然還不得把大魚弄死?跑過去一把將大魚拽了回來,一雙軟軟的胳膊從他手中接過紅發(fā)少年。

回頭一看,小熊盯著大魚,皺著眉毛一臉不耐煩,居然是自己從大哥大里跑出來了。

郁律忍不住笑出聲,正要揶揄他兩句,耳邊忽然響起一個冰冷的聲音。

“郁律?!?/br>
這聲音如平地一聲驚雷,一下摧塌了還掛在他嘴邊的笑容,以及一把蒙塵了一百年的腐鎖。

一瞬間,他差點以為自己還活著,可四壁荒涼,哪里是他的家?

狠狠打了個激靈,他眼底黯淡下去,萬分平靜地轉(zhuǎn)過身,何清山靠在墻上,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因為失血過多而蒼白的臉上,一雙浸著黑潭般的眼睛深不可測地盯著他。

“郁律?!彼纸辛艘槐?。

回夢術(shù),只對人類有效,能讓人記起前塵往事的回夢術(shù)。

原來如此,郁律心道。

身后一股壓迫感傳來,郁律知道那是誰,他沒有回頭,卻自動地往那邊靠了靠,仿佛只是這樣就能給他無限的力量。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拍了拍身上的臟污,把衣角的褶皺理平了,郁律這才緩緩看入何清山的眼睛,面無表情地道:“賀致因,別叫得那么親,聽得我都快要吐了。”

然后他又扯開一個笑容,嘴唇紅的好像沾了血:“死者為大,你再怎么不濟,也該稱呼我一聲杜先生啊?!?/br>
這就是他和賀致因百年后的第一次重逢,以這種方式。

他以為自己沒有恨了,可開口的時候,語調(diào)還是不自覺地發(fā)了狠。

何清山一愣。

他只是想試探一下,并沒有真的信??捎袈傻倪@副表情,他不信也不行了。

扶著墻站起來,他托著一條傷腿,蹭著地板一步步地朝著郁律走,眼睛沒有亂看,只盯著郁律胸口的血洞,心里默默地想:是他捅的。

或者說是賀致因捅的——他只是被動的接收了上輩子的幾段回憶,看到什么就是什么,至于當時的心理,他則是像個旁觀者一樣霧里看花。

手剛伸出去一半,斜刺了忽然伸過來一只大手扣住了他的腕子,帶著山呼海嘯的氣勢將他狠狠往墻上一推,何清山捂住胸口猛地低頭,硬被他推出了一口黑血。

“別碰他?!?/br>
酆都沙啞道,郁律攥著拳頭,感覺他的聲音很飄,仿佛繃在一根弦上,介于理智和毀滅之間,但他還不能讓酆都殺了何清山,他還有話要問,起碼現(xiàn)在還不能殺。

“何清山。”他重新走上前。

何清山忽然抬頭:“疼嗎?”

“什么?”

“你這里,疼嗎?”何清山指了指自己的左胸,把話說得很慢,血跡沾在嘴角,剛才酆都那一下看著沒什么,實際險些要了他的命。

郁律終于明白他在說什么,差點笑出聲音:“你心疼啦?”

然后他笑瞇瞇地蹲在何清山面前,低頭抬眼審視著對方的虛弱面容,緊緊抿了嘴,隨即,響亮地呸了一聲:“真他媽假!”

隨即像失控了似的咆哮起來:“你殺了我全家,殺了我,你主動接近我,哄得我把一顆心都端給你,到頭來卻是說殺就殺,好,算老子倒霉看錯了眼,可你現(xiàn)在又是個什么意思?殺都殺了,現(xiàn)在假惺惺地又裝起好人了?還問我疼不疼?哈哈哈,你殺人那會兒怎么不問?”

酆都垂在腿邊的手掌虛虛一張,昂起頭,勉強自己不去看郁律顫栗的腦袋和肩膀,心里疼得像挨了刀子——本沒有什么這一世上一世的,就是因為自己的一時疏忽,讓他平白受了這一劫。

何清山依然是不說話,只是抬起下巴,對上郁律的眼睛,從眼睛看到鼻子,再到嘴。

全是賀致因愛過的。

他冷淡的表情徹底惹怒了郁律,一把攥住他后腦的頭發(fā),逼迫他仰頭直視著自己,吼道:“你說!我杜郁律是哪點對不起你?恨得你殺了我還不解恨,還要燒我全家?!”

何清山看進了他墨綠色的眼睛里,終于開了口:“不是你。”

郁律瞪著他:“什么不是我?”

“不是你對不起他?!眰壬铣榻z的疼痛讓何清山輕輕皺眉,他始終是無法將賀致因和自己當成是同一人,他不說“我”,只說“他”。

郁律還是不明所以,何清山破天荒地哧了一聲,一貫抿成直線的嘴微微向上彎了,他顯出了罕見的疲憊相,甚至有點諷刺:“是你的父親?!?/br>
郁律心口一涼,攥著他的手下了狠勁:“你說什么!別拐彎抹角的!”

何清山笑過剛才那一下之后,面孔恢復(fù)了冷淡寡白,他深深看了郁律一眼:“你的父親害死了他一家,他以怨報怨,還你一家的性命,并不過分?!?/br>
“不可能!”耳邊響起炸雷般的一聲喊,箍在腦后的手猛地松了,郁律的眼神還是一如既往的狠,腳下卻是倉皇地往后退了一步,這一步讓他以為自己踩在了棉花上,直到撞上了一堵墻,兩只巴掌落在肩頭緊緊一握,他才發(fā)現(xiàn)那不是墻,是酆都。

酆都低下頭,和他不一樣,他眼里一點驚訝的神色都沒有。

郁律心臟一沉,他早知道了?

指甲在掌心里掐了一下,郁律強迫自己恢復(fù)鎮(zhèn)定,就著酆都的力道站直了,道:“你說我父親害死了你一家?證據(jù)呢?”

“他親眼看到的,還要證據(jù)嗎?”

“我不信?!庇袈梢е勒f,聲音終于沉穩(wěn)不起來了。

他是知道他父親的,一路平步青云,做過商會主席,手里走過幾十萬幾百萬美鈔的買賣,就因為一路順風(fēng)順水,沒受過大挫折,所以一直都是個好相處的溫和性子。賀致因家里是什么出身?和他有云泥之別,他父親犯不著跟這種家庭過不去。

想到這里的時候,他心中其實毫無底氣,他母親死的早,正經(jīng)太太一死,家里的幾房花枝招展的姨太太就作起了妖,郁律可以說是被老媽子和幾個同胞的jiejie拉扯大的,jiejie們和他都沒經(jīng)歷過什么母愛,中學(xué)的時候就知道偷偷往跳舞廳俱樂部里跑,有時候也捎帶著他。

老早就見識過世間繁華的小少爺,哪兒還有什么功夫見證那位看似溫和的父親的人品?

何清山的聲音冷冷地響在耳邊,他從沒說過這么多話,卻是臉孔平靜,像是在敘述別人的事,不帶任何感情:

“他父親曾是你父親手下的伙計,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