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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被營救出來了,只是他也清楚這件事云卿承擔(dān)不起,這個如修竹般美好的男子,他不該毀了他的前途。“步白,別說話,我做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你明白嗎?”步白明白,所以更加不愿接受。“放我下來,求你?!?/br>云卿沒再說話,離得如此之近,步白很輕易便可以看見云卿因?yàn)榫人獋募绨颍r血滴在他的臉上,微熱的溫度讓他承受不起。身后不遠(yuǎn)處傳來追兵的聲音,而云卿的速度也愈發(fā)緩慢下來,看著那人冒著冷汗的臉,步白知道他快支持不住了,若是只有他一人,應(yīng)該是可以跑掉的。“云卿,我是自愿留下來的,這些刑罰都是我愿意承受的,我不能離開,除了他身邊,我哪里都不想去?!?/br>云卿臉上閃過一絲痛色。“就算他這樣對你?!?/br>“是。”云卿終是停下了腳步,前面不遠(yuǎn)處就是白修然派來接應(yīng)他的人,逃走并不是很難,可他忽然不想逃了,自己這般執(zhí)著地救他出來,真的是他所期望的嗎。若不是,他又有什么理由做這一切。云卿將步白放下,讓他的身子倚靠在旁邊的一棵大樹上,隨即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給他裹上,獨(dú)自一人離開了。他尊重他的選擇,無論是對還是錯,他了解那般喜歡一個人的心思,是寧愿死亡也要留在那人身邊。而步白的歸宿是白宇,不是他,更不是白修然,所以他愿意將他放下。“云卿,你今后要好好的?!辈桨讻_那人的背影喊道,費(fèi)勁了他全部力氣的呼喊發(fā)出來的不過是一點(diǎn)輕語。可他知道云卿聽見了,那個溫柔的男子回過頭來,給了他一個微笑,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步白看著云卿的身影遠(yuǎn)去,確定他不會再回來之后,才終于放松了精神,手臂從半空滑落,他已經(jīng)支撐得夠久了。冰冷的傷口在隱隱作痛,他感覺到生命從自己身上抽離,絲絲縷縷的,緩緩?qiáng)Z去僅存的微微溫度。“老大,我在努力活下來,如今有些累了,可否容我上睡一會兒?”湛藍(lán)的天空下起點(diǎn)點(diǎn)小雨來,偶有幾滴透過葉縫從步白的臉上流過,卻驚不醒熟睡的人。樹下,男子面色灰白地合著雙眼,陷入一種極為可怕的死寂,這份安靜深深地刺激到了拼命趕來的白宇,他見過這樣的他,那時他還不是白宇,他叫柒染墨或是邢煙,無論是怎樣的相遇,浮現(xiàn)在記憶里的最后一面都是步白生機(jī)盡失地躺在他的懷里,如現(xiàn)在一般。他一時不知道自己是幸還是不幸,有幸的是哪怕?lián)Q了容顏,改了身份,他依舊能第一時間遇見并愛上這個人,不幸的是無論他如何掙扎,這個人最終都會因他而死。白宇很痛,這種痛刺進(jìn)心臟,直達(dá)整個靈魂,他不敢上前,直直地站在雨中緊盯著男子,一動不動,仿若經(jīng)歷了恒久歲月而僵硬的化石。論紅顏薄命的養(yǎng)成在昏迷的那一刻步白是真的覺得自己應(yīng)該是挺不過去的,他不厭生,不懼死,只是感到對老大淡淡的歉意,若他有足夠的能力,便不用受旁人干擾鉗制,落到如今這般境地了。他都做好了挨訓(xùn)的準(zhǔn)備,可醒來后那滿身的疼痛不是作假,他竟還在身體里面,轉(zhuǎn)過頭去,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白宇面色恬靜地躺在他的身旁,手指緊緊地握住他的衣袖,就是陷入了睡夢中也沒放開,步白覺得這副景象很是奇異,他一直以為白宇雖算不上討厭他,但好歹也是個無動于衷的態(tài)度,猛然看見他在旁邊照顧自己,步白表示從心底里無法接受。神色復(fù)雜地看了白宇一眼,伸手就要將他抓著自己的手指掰開,他著實(shí)受不了這樣的姿勢,卻在碰到他手臂時,瞧見了上面的斑斑血痕。白宇的強(qiáng)大步白從不懷疑,所以一看到這些很自然地猜往了正確的走向,他自虐,細(xì)思極恐,步白覺得還是不要和他太過接近為好,掰開手指的決心愈發(fā)堅(jiān)定了。他不敢太過用力,只是微微撥動了一下白宇的指節(jié),察覺到那人握得比想像中更緊,不覺加大了力道。這么一番折騰把白宇給弄醒了,步白心下就是一驚,真真是被嚇出了點(diǎn)點(diǎn)淚花,在他白瓷般的臉蛋上尤其可人。白宇的情緒比他預(yù)想中要激動得多,閃亮的眼眸看著他,說道:“你終于醒了?!?/br>復(fù)又瞧見了他眼中的淚水,心疼地拂上他的臉頰,虛虛地抱住他安慰道:“別哭了,我心疼?!?/br>步白眼中的驚異之色更甚,在白宇的溫暖懷抱下,劇烈顫抖著。傷口還在疼痛,不斷地提醒著他面前男子所做的一切,步白實(shí)在不愿再受一回那般的苦楚,明知沒用,還是試圖解釋道:“那件事真不是我干的,我和白修然什么關(guān)系也沒有?!?/br>白宇眼睛暗淡下來,仿佛揭去了表面那層明亮的幕布,露出里面深深的悲傷,他溫柔地看著抱著的人:“我知道,我信你?!?/br>步白不可置信地看向白宇,眼中的恐懼還沒有褪去,身體依舊在微微輕顫著。白宇被這眼神一刺激,不小心用力大了些,抓疼了步白的傷口。“疼……”步白痛呼出聲。他便像被灼傷了一般,放開擁著步白的手,雙臂低垂著,只是那雙眼睛還緊緊粘在步白身上,不愿轉(zhuǎn)向別處。“小白,哪怕你真的想傷了我,我也不會還手的?!?/br>步白睜大了眼睛看向白宇,臉上明晃晃寫著我不信這個意思,身子還急忙往后面蜷縮,似乎這樣才能找尋到一點(diǎn)安全感。如果以前對你冷淡如冰,會為了一點(diǎn)懷疑就要你性命的人,忽然悔過自新對你深情無悔,那么他一定有陰謀,這是正常的腦回路。可步白著實(shí)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可圖的,試探著問道:“你想要我做什么”白宇這次沒有辯解,直接從衣服里抽出了一把匕首,遞給步白。“你是要我自盡嗎?”步白問道,言語里透著絕望之后的頹廢。“不是的?!卑子罨琶忉專佳壑g全是焦灼,他握住步白執(zhí)著匕首的手,將它引導(dǎo)向自己心口的位置,“我知道你是為殺我而來,如今我所虧欠你的也無法償還,不如就將這條命給你,也成全了你的任務(wù)。”匕首還握在步白手中,他的腦海一片空白,所有的認(rèn)知都被打翻重組,白宇什么都知道,為何,這么想著,他也如實(shí)問出口了。白宇沒有隱瞞他的意思:“我是白宇,也曾是柒染墨和邢煙,那時我還比較混沌,只以為自己是那方世界的一個人物,便按照他的軌跡生存下去,然后,就遇見了你。”再次回憶起那段時光,白宇的臉上是悔恨,卻有夾雜著隱約的慶幸。“你每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