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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衣的男子抱著死去的愛人,流出一滴清淚,用手合上他因驚訝來不及閉上的雙眼,在他的唇邊落下一個吻,說著最后的情話:“我怎么舍得你痛苦呢?我說過的,不許你再離開我,就算是我死也一樣?!闭f完便垂下了頭顱,呼吸靜止,臨死前也不忘緊緊抓住步白的手,仿佛永生的藤蔓,糾纏不清。一年寒暑,逝去的人終會被慢慢遺忘,一身青衣的男子來到那兩人的墓前,為他們倒上一杯薄酒。“明明年紀都比我大,卻只留下我一個人,等我死后,也要葬在這里,不讓邢煙你一個人得逞?!?/br>那身影是燕樞,或許是真有天護,就算被重傷被拋,他還是活了下來,等到能動彈的時候就聽說了那兩人的消息,從步白被邢煙強行帶走的那一天,他就大致可以猜到是這樣一種結果,一個太過驕傲,一個太過偏執(zhí)。逝者已矣,他不想去責怪任何人,只是偶爾會想,若是當年自己珍惜了那份可貴的感情,他們三人會不會走向一條不那么殘酷的道路。桃花紛紛飄落,自成一股詩意。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論紅顏薄命的養(yǎng)成步白依舊死得一臉懵逼,他本來打算完成任務之后去確認一下主角的安全再離開,可沒想到毒入骨髓的那人竟還有力氣殺他。“老大,我是不是有易被反派干掉的體質?”步白很惆悵。“他不該干掉你嗎?”老大鄙視地瞟了步白一眼。步白也就不那么郁悶了,畢竟他不僅騙了反派的感情還殺了他的人,而他只是捅他一劍,實在很合情合理。一想通整個人就順暢了,一順暢就容易犯傻,抱起毛團就是一頓猛揉,被狠狠咬了一口才作罷,瞪著一雙水潤的眼睛控訴著老大。老大也不搭理他,直接把他呈拋物線狀丟出去了。雖是出來了,步白卻沒有任何著地的實感,似乎自己還是靈體狀態(tài)。眼前是一個打扮得頗為妖嬈的房間,里面隱約可以看見擺放的情趣小用品,步白直覺不好。等到記憶傳進他的魂魄時,他才驚覺,真的不大好。這次的反派名叫白宇,是這個國家的攝政王,終身制的那種。據說當年攝政王還是小豆丁的時候,他生母瓊妃就因與外人私通被處死了,而他又被證實真不是先皇的子嗣,先皇為了顧忌面子,也沒將這件事公布出來,依舊養(yǎng)著他,越養(yǎng)越看不順眼,時不時找人暗殺幾下。表面上卻是一副慈父的模樣,說是可憐他兒時母妃就“意外”身亡,對他極盡寵愛,讓無母妃庇護的他成了皇宮中的眾矢之的。反派就在這個人人都想他死的情況下茁壯成長起來,好在他母族還有些勢力,刺殺也不能做得太過明顯,他本人又早慧,早就察覺到身邊人的不對勁,在有實力之后硬是先一步弄死了先皇,自己當上了攝政王,立他最小的弟弟為皇,說是喜歡這種背后cao縱的感覺。先皇臨死前將他的身世都告訴他,原本想讓他不得安心,誰知這變態(tài)早就不在乎這些,高貴冷艷地吐出一句現在皇位已經在我手中,我是誰重要嗎,生生氣死了先皇。然而,反派全都是帥不過三秒的存在,新皇硬是憑著主角光環(huán),韜光養(yǎng)晦最終扳倒了殘暴不仁的攝政王。這是原本,自這個世界開始走不正常路線后,新皇就從一開始被反派狠狠壓制,直到死都沒能翻身,而原本殘暴不仁的反派竟然變精明了,儼然成為了百姓心中第一偶像,其威望大大超過了男主。至于步白,他是反派一見鐘情的對象。話說那天,春光正好,偶然來喝花酒的白宇只一眼就相中了樓上的男子,不顧他卑賤的小倌身份,愣是包了他好幾個月。而步白也在這點點溫情中動了心,不再把他當客人對待,而真正當成了自己的伴侶,尋個機會就對他說說:“你可否娶我?”沒曾想被輕描淡寫地拒絕了,而步白原本就是個烈性子,當晚就上了吊,香消玉殞了。步白往后看去,瞧見了身后掛的男子,他飄上去查看,早已沒了氣息。男子眉目如畫,即使面臨死亡也沒表現出應有的恐懼與掙扎,好似睡著了一般。用手穿過男子的臉頰,步白問:“值得嗎?”沒人回答他的疑問,身體的主人早已經不在人世了。步白在旁邊靜靜地等著有人發(fā)現,將他放下來,若是現在附身,這具身體怕是還要再死一回。離花街不遠的位置,白宇睜開了雙眼,現在的他說是白宇也不是白宇,原本的白宇是重生而來,他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若是預料到那人會因為他的拒絕而選擇那樣決絕地離開,他決不會為了保護他的安危而欺騙他。他何嘗不想娶他,只是他明白自己處境危險,攝政王寵幸一個小倌沒關系,可要是娶他就值得人深思了,他不想他成為自己的軟肋。有幸重生,他本以為自己可以阻止,卻不想被另一個強大的靈魂險些擠出身體,要不是最后他求他給自己一次救愛人的機會,恐怕他現在已經不在了。對這人他琢磨不透,不理解為什么如此強大的他只因為他要挽回愛人的性命就讓他暫時占據身體,更不理解他臉上那看似茫然的痛楚是什么,但這些都不重要。白宇拼了命地向熟悉的房間奔去,沒人敢攔住這位權勢滔天大人物,他徑直走到了步白的門前。推開門的一瞬間,他就看到了掛在梁上的愛人,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起來,還是來晚了嗎。飛快將人放下來,用指尖觸碰步白的鼻息,果然不在了嗎,白宇想,那他這一次回來是為了什么,若是一開始就不打算給他希望,為什么還要將他拉回來。成年后第一次,不顧形象地痛哭起來,淚水模糊了視線,因而沒看見懷中那人皺起的秀眉和微微睜開的雙眼?!鞍子??!币宦暫魡締净亓税子畹睦碇?,他不敢相信地看著活過來的愛人,感受到他漸漸溫暖的肌膚,高興地像個孩子一樣,卻在下一刻就當機立斷地打暈了他。溫柔地看著昏迷的男子,說道:“你活著就好,我已經沒有遺憾了?!比缓髧L試著央求身體里的那人:“可否幫我娶他照顧他一生?!?/br>體內的那人或許是想要拒絕,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我答應你?!?/br>“謝謝?!卑子钫f,眷戀地看了懷中到底愛人一眼,似嘆息,似滿足,終歸于虛無。此時,另一人睜開雙眼,那人眼瞳中帶著淡淡的血紅,慢慢隱匿不見。白宇低頭看著昏迷的人,頗為不耐地將人扔在床上,自己獨自坐在桌邊飲酒,月色照在他的臉上,為他籠上一層孤寂清冷的味道。他不知道他是誰,從哪里來,記憶里一片空白,只剩一個執(zhí)念,毀掉他的好弟弟白修然,當今的皇帝。這股恨意從何而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