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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了。盧昊澤,你現(xiàn)在說協(xié)議作廢,早干嘛去了?”鄭早春伸手打斷了盧昊澤的話。“你張張嘴就說毀掉的東西,我放在心上放了四年??!”“可我站在門后面偷偷看我的女兒的時候,你干嘛去了?!”“后來終于等到你可憐可憐我,讓孩子們叫我一聲爸爸,然后就發(fā)現(xiàn)我從頭到尾就只是一個影子!”“是,我是喜歡過你,為了你我甘愿把自己變成會生孩子的怪物,可這又換來了什么?你從來不在乎,我懷著孩子躺在醫(yī)院里你可以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給我難堪。你明知道我喜歡你,我執(zhí)意要生下孩子是為了什么,可你不在乎,就因為你從來沒有喜歡過我!你喜歡的是別人!”“你現(xiàn)在說協(xié)議作廢,可你早干嘛去了?哈……喜歡你太累了,真的,太痛苦,我決定放下了。盧昊澤,以前你那么對我我還會心痛會難受,可是當(dāng)我放下對你的小心翼翼和事事在意之后,我發(fā)現(xiàn)無論你對我做什么,都不會再讓我感到難受了。”鄭早春指指自己的心口緩緩道,“這里,已經(jīng)沒有你了。”“你知道嗎?當(dāng)我不再畏畏縮縮整日擔(dān)心害怕做錯什么事惹你生氣之后,我覺得自己在那個家里終于能喘一口氣了。我知道你后來想對我好,可你也說啊,那是看在協(xié)議的份上才救的我。協(xié)議里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我明白的,你只是愧疚了,想做點什么來彌補而已。你也確實做到了,謝謝你送我去大學(xué)。像我這種高中都沒有念的人,竟然去了大學(xué),有時候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謝謝你,讓我有了一次寶貴的上大學(xué)的機(jī)會?!?/br>“我本來想把這些話寫下來同協(xié)議一起寄給你,后來我想想還是算了,都到這個份兒上了說再多又有什么意義呢?”“我們就這樣了,盧昊澤。”盧昊澤記憶中這還是第一次聽到鄭早春對自己說這么多話,卻沒想到第一次聽就這么句句誅心,字字?jǐn)嗄c。“早春,你要我說多少遍你才會相信,不是替身!沒有替身!我是真的喜歡你!”盧昊澤兩拳重重地捶在床沿,聲音里都帶上了哭腔,他拼命掙扎像靠近鄭早春,天花板上吊腿的鐵鏈子嘩啦嘩啦響。“不,盧昊澤,”鄭早春淡淡開口,“不是你再說多少遍我就會信。而是,你無論說什么,我都不會再信了?!?/br>盧昊澤的天,塌了。第二天一早,鄭早春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坐上了去往桐花鎮(zhèn)的蹦子,而這次盧昊澤沒有追。鄭早春趕了個大早回到張灣鄉(xiāng)。剛走到學(xué)校門口,他就嘩得一聲被孩子們圍在了中間。“鄭老師,你去哪里了?!”“鄭老師,太好了你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走了呢!”“鄭老師,我聽彩霞姐說你病了,你的病好了嗎?”“鄭老師……”孩子們七嘴八舌地問開了。望著孩子們擔(dān)憂的目光,鄭早春心口涌起一陣暖意。“老師沒走,只是有點事去了趟縣城而已。”鄭早春摸摸孩子們的頭。“那以后還走嗎?”花花推開其他孩子,費勁擠到鄭早春跟前問道。“以后也不走,看不到花花上大學(xué)我是不會走的!這下放心了吧?行啦,要上課啦,都回教室去?!编嵲绱合褛s一群小鴨子似的把孩子們趕去了教室。走到辦公室,鄭早春碰到了校長。校長正準(zhǔn)備揮手給他打招呼,看到他的臉忽然想起一事來。“鄭老師?你回來了……嘿呦!壞了!我昨天在村里遇到了彩霞,她說她今天要上縣城看你來著!誰知道你已經(jīng)回來了!”“嗯?她要去看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出發(fā)了?”鄭早春看了看墻上的掛鐘。“不知道呀!你趕緊去她家問問,要是沒走遠(yuǎn)趕緊攔下來!”“嗯,好!”鄭早春放下包就往外走。緊趕慢趕趕到彩霞家,鄭早春正準(zhǔn)備敲門,突然聽到院中有人說話。“你真的要去?。俊?/br>“哎呀媽,你都問好些遍了!”“我還不是覺得縣城太遠(yuǎn),你一個姑娘家我不放心吶!”“有啥不放心的?我都去過縣城好幾回了。”“瞧你說的,跟你爸一起去和跟你自己一起去能一樣嗎?”“反正我就是要去!”“哎,你啊……你說要是人家鄭老師不喜歡你你可咋辦?”“媽!你瞎說什么呢?我,我才沒有喜歡鄭老師,哎呀,我走了不跟你說了!”“好了好了,我不說了。錢裝好了嗎?雞湯蓋子蓋好了嗎?到了縣城知道醫(yī)院怎么走吧?”“知道知道知道!我走啦,你進(jìn)屋吧!誒,鄭老師!你回來了?!”彩霞一拉開門就跟鄭早春撞了個正著。“啊,我,我聽校長說你準(zhǔn)備去縣城找我,所以就趕來看看,要是沒走就跟你說一聲……”雖然不是有意偷聽彩霞和張大娘的對話,但鄭早春還是覺得有些尷尬。“啊,是,是的,我這不正要出門么,你,你咋回來了?”彩霞不著痕跡地側(cè)了側(cè)頭,把頭發(fā)挽到了耳后。“我在縣城辦完事可不就回來了?”“辦事?我聽村長說你不是去縣城看病去了嗎?怎么樣?嚴(yán)重嗎?”“那個啊,沒事,就是去做了個檢查,沒什么事?!班嵲绱翰淮_定村長的消息是從誰那里聽到的,總跑不出那三個人就對了。“太好了,你沒事就好?!辈氏忌仙舷孪麓蛄苛艘环?,感覺鄭早春臉色還不錯,不想生了什么病的樣子,就是臉色一如既往的白。“彩霞啊,你咋還沒走呢?”張大娘在屋里聽到了門口的動靜,“喲!鄭老師你回來啦?”“嗯,大娘,害的你們替我cao心了,不好意思。我就是來跟彩霞說一聲,不用往縣城跑了,”看著張大娘,鄭早春就想起她剛才問彩霞的話,“要是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回學(xué)校了?!?/br>“哎哎哎,急什么?我聽彩霞說你去縣城是看病去了,這不,彩霞手里提的給你燉的雞湯,自己家養(yǎng)的老母雞昨兒才殺的,可鮮哩!正好你在這,進(jìn)來進(jìn)來,我再回個火,你喝一碗再去學(xué)校?!睆埓竽镆贿吚嵲绱翰蛔屪咭贿吺箘沤o彩霞使眼色。“是,是啊,鄭老師,進(jìn)來喝一碗再走嘛!”彩霞舉起手上包的里三層外三層的保溫桶給鄭早春看。“我……”鄭早春略顯窘迫,站在那不知說什么好。要是這母女倆知道自己以前的那些事,還送雞湯?不往自己臉上吐吐沫都是輕的了吧?“鄭老師別愣著了,快進(jìn)來呀!”彩霞見鄭早春猶豫,鼓起勇氣款著他的胳膊就領(lǐng)進(jìn)了大門。起初鄭早春還擔(dān)心盧昊澤腿好了以后會再跟過來糾纏,一個多月過去了,他擔(dān)心的事并沒有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