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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的聲音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兩個眼底映著對方狼狽的樣子,一時也不知道是想苦笑還是自嘲。英鳴身上有一股特別濃的煙味,他走到沙發(fā)最邊角坐下:“怎么樣,冷靜點了么?”石毅的嗓子現(xiàn)在咽口水都疼,只能很輕的搖了下頭,意思是想表示自己還沒緩過來,但表情已經(jīng)沒了之前的那種僵硬茫然,雖然樣子還是有點凄慘,但基本上現(xiàn)在這個石毅已經(jīng)比較接近英鳴認識的那個人了。兩個人半天誰都擠不出來話,就對著發(fā)怔,一直到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打破了壓抑的氣氛。英鳴過去接電話,石毅很小聲的嘆了口氣。電話是董曉打來的,問他后天的定妝參不參加,英鳴先答應(yīng)了,但是沒說死,因為不知道到底時候究竟會不會有變動。知道他的情況,董曉那邊也沒硬性的要求。這次的合作到底能否成行現(xiàn)在很難說,不過董曉那邊一天不開口,英鳴自己就不會要求退出,能配合的地方他還是全力以赴。等英鳴這通電話打完,石毅那邊已經(jīng)站起來穿好衣服了。他看了英鳴一眼:“怎么著我都得回家里住,東西什么的,就不搬了,有需要我過來拿吧。”“嗯。”英鳴皺著眉點了下頭,看著石毅依舊有些萎靡的精神,勸慰的話還是沒開口說。他們兩個打也打過了,吵也吵過了,該罵的他都罵完了,最終這道坎還是得石毅自己邁過去,別人幫不了他。這么多年,他口頭上說自己一直活在父親的壓力之下所以很排斥,但心里頭比誰都要依賴他家里,英鳴知道這件事對石毅的刺激很大,但是他知道也做不了任何事,這時候,沒有人幫的了石毅,只有靠他自己。石毅到家的時候,屋里很安靜。他身上其實還有英鳴的血,衣服因為那番折騰搞的很狼狽,他皺了下眉,還是先去了他父母的臥室。這個真正他該稱之為家的地方,以前卻很少回來。其實所有東西都是他熟悉的,哪怕是住的時間并不多,但是有些地方與生俱來的親切是骨子里的,就算想忘都忘不掉,何況他本來也沒想忘。走上二樓腿推開臥室的門,他媽依然是捧著他爸的照片坐在床邊。石毅心底沉了一下,還是啞著嗓子開了口:“媽?!?/br>這還是他父親離開之后,他第一次叫他母親,后者微微動了下肩膀,依然沒有抬起頭。因為這個細微動作,石毅難受的皺了皺眉,然后蹲在他母親跟前:“……媽。”屋子里沉悶的讓人窒息,感覺所有角落都充斥著傷痛,無論是石毅還是他母親都有些精疲力盡了,這連日來的精神折磨遠比身體所能承受的傷害要痛苦,石毅嘆了口氣,低下頭默默的閉上眼睛。過了很久很久,耳邊才傳來他媽的聲音:“……你爸……之前身體不好的時候,就老念叨你?!笨赡苁强薜亩嗔?,石毅mama的聲音也顯得很嘶啞,若有似無的虛弱:“我就說,打電話給你讓你多回來看看,他就說我,說你正在拼搏事業(yè),男人最寶貴的就是這幾年,成龍成蟲,都是靠拼的?!币贿呎f,眼淚一邊就流了出來,淚水都砸在石毅的手上,象用人用錐子戳他心口一樣的疼。“其實你爸也知道小時候?qū)δ愎艿奶嗔?,你當時畢業(yè)……好說歹說的非要出去,你爸在家里嘆氣了好幾天,就一直說,你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他其實是為你好,可你聽不進去。”“媽……”石毅攥了下拳,頭又開始發(fā)懵。但是他媽好像沒聽見一樣,自顧自的還在回憶:“……可是就算你爸氣你不聽他的,走哪兒還是把你夸的天上有地上無,你是你爸的驕傲你知道么?”母親的手摸上石毅的臉:“石毅,你都想不到你爸有多在乎你,你都想不到……”石毅眼睛發(fā)干的疼,但是流不出眼淚。他媽說的話,每一個字都讓他難受的想死,但是每個字又都把他拉回現(xiàn)實,石毅就是認真的聽著,聽他媽把之前他所忽視的,沒在意過的過去一點點講給他聽,哪怕聽的很痛苦,他也還是希望他媽能說的再多一些。一直到他mama說的累了,石毅去倒了一杯水,屋外天已經(jīng)黑透了,隱隱的帶著幾分陰森的寒冷,石毅問他媽要不要吃點東西,后者回答沒有胃口。不過石毅還是進了廚房。他長這么大,自己動手做東西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也就是以前校園里同學(xué)湊在一起他興之所起會稍微試試,最后多數(shù)他自己是不吃的,好賴也沒個標準,就聽身邊的人拍拍馬屁。家里冰箱沒什么東西,有一部分菜因為放的時間長也都壞掉了,他一點點整理著,廚房里充斥著爛菜葉的味道,他把東西都拿出來,能洗的就都給洗了,不能吃的全扔掉,水龍頭里嘩嘩的流著水,沖在青菜上,濺出很多水花。洗到一半的時候,他有點突兀的掏出電話,打了個電話給寇京。“石毅?”對方顯然沒想到會接到他的電話,語氣有點意外,也有點小心翼翼。都知道他現(xiàn)在不好過,做朋友的心有余而力不足。石毅很低的嗯了一聲,然后簡單的說了一下打電話的理由:“英鳴的傷口好像裂了,你去看看他,不行送醫(yī)院吧,頭之前還撞了一下。”“你倆見過了?”“嗯,下午都在一起?!?/br>沒有隱瞞見面的事,但也沒有提及跟英鳴動手的事,石毅的疲憊感是從身體的各個地方透出來的,讓人也沒辦法多問。所以寇京在那邊只是皺了下眉:“行,我一會兒就過去看看?!?/br>“拜托了?!?/br>難得道了句謝,石毅說完也就把電話掛了,不想對方多問,自己也不想多說。英鳴的傷,他大概猜得出來是因為什么。對于他們兩個人來說,任何在對方身上的傷害,其實都等同于在傷害自己,石毅知道英鳴現(xiàn)在也不好受,但是不好受大概是他們現(xiàn)在唯一可以做的事,那種精神上的譴責(zé),無時無刻不讓人想瘋狂。默默的繼續(xù)洗菜切菜,石毅簡單的鍋菜粥做了快一個小時,等收拾完了廚房再把菜粥端上臥室,他母親已經(jīng)趴在床上睡著了。愣了一下,他最后把粥放在床邊。然后拉過被子小心的給蓋上,石毅猶豫了一下要不要把他mama叫醒,最后還是選擇了放棄。關(guān)上門,他下樓之前瞄到了一眼他父親的書房。四肢發(fā)涼的走過去,石毅開門之前深吸了一口氣。入目的東西,似乎都罩著他爸的影子。固定位置的擺放,一看就是用了很久的書桌和書架,石毅坐在椅子上,手摩挲著書桌的棱角,慢慢的沿著邊線往兩邊延伸,隱約覺得似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