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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縝只是暫時(shí)停留在永州,想著趁這點(diǎn)時(shí)間找個(gè)營生賺點(diǎn)潤筆費(fèi),可不想同人發(fā)生爭執(zhí),再說那小姑娘雖然打扮得簡單,可是身上那件胡服的衣料卻是絲質(zhì)的,想必出身富貴人家。他避開了她的瞪視,收拾了桌上的紙筆,想著中飯的時(shí)辰快要到了,他得去買一個(gè)饅頭充饑。 可那小姑娘卻不肯放過他,還一把按住了他的書箱,瞪著一雙明媚的杏目:“誰讓你走了。你都還沒回答我你剛才在看什么?!?/br> 林縝緩緩地嘆了口氣,無奈道:“姑娘,學(xué)生什么都沒看啊?!?/br> “什么都沒看?”小姑娘滿臉的洋洋得意,“可我就知道你剛才偷看我了,可不是覺得我好看嗎?” 話音剛落,她身邊的道士突然重重地捶了她的腦袋一拳。她哎呦一聲,捂著腦袋,一雙杏目滿是水光,敢怒不敢言地望著自己的師父。 道士道:“廢話這么多,到底是誰教出來的?還有你長得可丑了,別為難人家小兄弟?!彼麑α挚b還算客氣,還叫他小兄弟,可是對著自己的弟子卻一點(diǎn)都不客氣,直接一腳踢到她的屁股上:“還不趕緊送信去?” 小姑娘氣鼓鼓道:“我不去!” 道士奇道:“為什么不去?” 她甩著手上的信,答道:“送這種信過去,人家還不氣得當(dāng)場宰了我,我可不敢去。” 道士冷笑一聲:“你去了,是對方想要宰你,可若是你不去,就是師父我親自宰你,兩條路你選一條!再說,你是我青涯的親傳弟子,難道就這點(diǎn)膽子,有人敢對你動手,你就還回去,莫要墜了為師的威風(fēng)!” 小姑娘:“……”覺得自己應(yīng)當(dāng)先練好逃跑的功夫,不然怕是活不到十六歲。 林縝聽他們的口氣,揣測他們師徒兩人大約是江湖上三教九流的人物,這類人身上是非官司太多,他只想要安安分分地去越麓書院讀書,立刻收拾了攤子,決定下午換個(gè)地方擺攤,免得再同他們撞上。 ------題外話------ 李清凰:曾經(jīng)我有一段被師父欺壓的過去,噫,這位小哥在悄咪咪地偷看我! 師父:你這么丑誰會偷看你啊。 ☆、番外 山河兩萬里(中) 翌日,商隊(duì)盤好了貨,把他帶到了雍州境。商隊(duì)是要繼續(xù)北上一直到達(dá)最北面的蕭城,林縝就跟商隊(duì)掌柜告別了。他從前給商行理過賬冊,掌柜看他聰慧,將來許是有前途,總是多照顧一些,商隊(duì)要往北面去,就順帶捎上他一個(gè)。林縝清瘦,也占不到什么地方,再加上他十分識相,商隊(duì)吃飯的時(shí)候他從不湊上前去,只啃著自己的干糧安安靜靜地看書,大家都對他印象很好。 商隊(duì)掌柜笑瞇瞇道:“林小弟一看就是有出息的,將來若是考中了,可不要忘記我們這些老友?!罢乒裾f這話也只是開玩笑,畢竟誰都知道科舉還沒開滿十屆,寒門子弟想要靠科舉入仕那是千難萬難。掌柜這么一說,林縝也這么一聽,微笑道:“自然不會忘記各位?!?/br> 林縝把書箱背在身后,又孤身一人慢慢往越麓書院的方向走去。他現(xiàn)在離雍州府都還有四十里地,過了雍州府往西二十里才是越麓書院。周邊路過的旅人都不禁望向他,這少年背著一個(gè)書箱在路上走著,都是又新奇又感到有趣,還有人停下來同他說話:“小兄弟,你是要去往哪里?” 林縝一板一眼地回答:“學(xué)生是來求學(xué)的。” 路人道:“這雍州最出名的書院就是越麓書院了,小兄弟可是要去那里?” 林縝頷首:“確然如此?!?/br> 路人不禁暗笑,目光在他身上那件洗得都發(fā)白了的舊衣流轉(zhuǎn)而過:“想要進(jìn)越麓書院,小兄弟志向可高!”心里卻不以為然,越麓書院是什么地方,又豈是這寒門子弟能輕易進(jìn)去的?書院的楊院長之前可是當(dāng)過京官的,還是禮部侍郎,他的門下清一色都是清貴人家,還甄選了頗有才華的學(xué)子,面前的林縝一看就是家中一貧如洗,他這樣還想要拜入越麓書院,豈不是白日發(fā)夢? 林縝走了半日,被太陽曬得汗流浹背,就坐在樹蔭下歇歇腳。 忽然,他身后的灌木叢晃了一晃,露出一張倉皇無措的臉來,那是一個(gè)皮膚微黑的少女,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她從灌木中探出頭來,正和林縝對望到了一處。那少女接觸他的眼神,又慌亂地縮下頭去,她似乎十分害怕,只在樹叢中露出一雙眼睛來。 林縝看著搖晃的樹叢,又微微皺起眉。 那少女只抱著膝躲藏在樹叢,周身卻在瑟瑟發(fā)抖。很快,就有兩個(gè)精悍的漢子從他歇腳的地方奔過,粗聲問在樹蔭下歇腳的過路人:“我們這跑丟了一個(gè)人,就這么高,皮膚黑黑的女孩,你們看到了沒有?” 過路人見來者都是滿臉橫rou的兇悍之輩,紛紛搖頭道:“沒看見,沒看見。” 其中一個(gè)身形彪悍的漢子又朝林縝走來,粗聲問他:“你呢?你有沒有這樣的一個(gè)女孩?” 林縝停頓一下,又感覺到對面的樹叢微微一抖,似乎那小姑娘已經(jīng)嚇得魂不附體,他不緊不慢地開口:“學(xué)生并沒有見過?!?/br> 那漢子低頭盯了他一眼,見他就是書呆子,抱著一個(gè)半人高的書箱,說話也是文縐縐的,啐了一口:“沒見過是最好。若是讓老子知道你見過卻偏不說,老子就捏死你!”說完,還一腳踢在了他的書箱上,抬起頭哈哈大笑。 林縝抱著書箱,那一腳的力道踢得他胸口隱隱作疼。那漢子在周圍轉(zhuǎn)了一圈,的確是找不到人,便又去了別處。 那些過路人見這兩個(gè)滿臉橫rou一看就不是好人的漢子走了,這才開始八卦起來:“這是什么人?可也太張狂了罷?” “這算什么張狂,那兩人一人叫賀平,一人叫賀章,是附近村子里的惡霸,他們啊……唉?!?/br> “你說他倆連花拍子都敢去做,這不怕老天降罪嗎?” “他們還怕什么老天爺,我看老天也沒空管這點(diǎn)小事,不然他們做盡惡事,怎么還能富得流油?!” 林縝見所有人的路人都散去了,便把書箱放在一旁,走到樹叢邊上,伸出手去扶那瑟瑟發(fā)抖的少女:“姑娘,你還好嗎?” 那少女雖然皮膚黑黃粗糙,可那一雙眼睛卻很清澈,她一動不動地望著林縝,似乎已經(jīng)成了驚弓之鳥,哪怕有一個(gè)人對她伸出善意的手,她也不敢再去接受那份善意。 林縝見狀,單膝跪地,朝她微笑:“姑娘,他們已經(jīng)離開了,你也趕緊離開,別再被人捉了回去?!彼纳ひ羟宄憾鴾睾停嫔线€帶著正直的少年意氣,極大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