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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吐出了一條毛茸茸的蟲子腿來。李清凰評價道:“噫——這東西好惡心?!笔峭盒?。更不用說每每想到身體還有一只蠱蟲的存在,它寄生在他的血rou里,控制他的神志,控制他的感情,活得格外滋潤,林縝微微握緊了拳,眼神也變得如千年寒冰一般:他會有這樣的恥辱,都是陳氏母女賜予他的,她們?nèi)绻麅H僅是想要他的命也罷了,可是還妄想要用這種歪門邪道的玩意來控制他——只要他還剩下一口氣,這輩子就絕不可能。 等他直起身時,又收斂好那股厭惡的眼神,用溫存的眼神默默望著她:“我沒什么事,現(xiàn)在一天天都在好起來?!?/br> ☆、181白詔行(5更) 他們等了兩天,并沒有像林縝所說的會有人找過來。李清凰向來不是有耐心的人,她開始盤算是不是林縝的中士之法已經(jīng)徹底失敗,只是不太好意思說,她還是先琢磨琢磨她的“下士”之法,再說她的辦法才是向來都是粗暴簡單,直指核心,從無差錯。再說靠實力打出來的成果,有什么不好的…… 但是在第三天上,一位貴人駕臨了他們那間臨時租來的小院。 雖說是貴人不假,可那人一直用紗巾遮著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眼睛來。如果非要有贊美之詞來形容那雙眼睛,那么可以說,她衣裳上綴著的最美麗的珍珠和寶石也及不上她眼睛里的光彩。那位貴婦人微微彎起眼一笑,輕聲道:“妾早該前來拜訪先生,卻一直脫不開身,于是今日才來?!?/br> 她用得也是漢人的禮節(jié),長身福禮,柔聲道:“不知先生大名,可否指點妾身一二?” 林縝根本沒有回禮,而是冷淡地看了對方一眼,一拂衣袖:“鄙姓林。既然夫人還能忙于事務,想必想要在下指點的事情也并不要緊,那便請回吧。” 李清凰不由默默地贊嘆了一句:她原本以為圓善師太已經(jīng)很會扮高人了,可沒想到林縝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這樣一副孤高清冷的模樣,倒還真像這么一回事了! 那貴婦人沒有起身,還是維持著行禮的優(yōu)美儀態(tài):“先生若是不允,妾就不起,只愿先生消消氣,莫怪小兒當日失禮?!?/br> 林縝靜了靜,忽然問:“小公子的手如何了?” 貴婦人嘆氣道:“一切都如先生所料?!?/br> 林縝又問:“你可知道自己到底是得罪那位仇家?” “妾不知,”貴婦人哀愁地皺起了眉,“若是知道,怎么可能還會發(fā)生這些事?” 林縝沉思良久,終于松口道:“在下愿隨夫人去府上一顧?!?/br> 貴婦人頓時大喜,立刻盈盈下拜:“這真是太好了,多謝先生高義!” 李清凰還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她倒是有許多問題想問林縝,但是現(xiàn)在問顯然是不行的,就只能可憐巴巴地憋著。她突然很想念過去那個林縝,雖然他從前也有點自己的小脾氣,可是到底還是隨著她,現(xiàn)在可好,他不喜歡她了,脾氣也就越來越大了。 然而,等他們走進湘庭城內(nèi)那座富麗堂皇的土司府時,李清凰的下巴差點掉下來。 原來那位貴婦人是土司的妻子,白詔的風俗很特別,可以娶三位妻子,這三個女人都是平妻,并沒有什么地位高低之分,然后就不能再娶,也沒有妾這個說法,必須等其中一位妻子過世才能再補上一位。她把兩人領進了自己所居住的庭院,一邊引路一邊介紹道:“這里便是妾身和犬子所住的院子,犬子就在自己的房里,先生可要去看看他?” 不管那位貴婦人說什么,林縝都是一副可有可無的表情,十分的敷衍,可他越是這樣,那位貴婦人的態(tài)度就越加尊重,就差把他當成菩薩給供起來了。 這位土司夫人的兒子就是前幾日他們在街市上撞見的那位,他容貌生得好,雪膚朱唇,眉目秀麗,宛如畫上走下來的翩翩美少年,可是今日一見,他面色灰敗,原本白皙光潔的皮膚上長滿了疹子,整個人似乎都縮短了一截,他的那只手果然如林縝所說的潰爛起來,皮膚腫脹,變得晶瑩,時不時會有皮屑掉落下來,他們過去的時候,他正覺得手背上瘙癢難忍,卻又不能去抓,只氣得在屋子里砸東西。 貴婦人走上前,凄惻地喊了一聲“凜兒”,那少年則立刻從一片雜亂的屋子里跑了出來,撲進母親的懷里,紅著雙眼道:“娘,我的手……我的手實在是太難受了!” 他抬起一只手,那只手已經(jīng)找不到一塊完整的皮rou。怕是再這樣下去,很快就會只剩幾根骨頭。 李清凰只看了一眼,忍不住皺起眉頭。 土司夫人又道:“兩位,這就是小兒楚凜,他今年方才十六歲,卻要受這種五指錐心之痛,作為母親我又如何能夠忍耐?” 楚凜一打眼便看見了林縝,一想到他一口一個他應該回去準備后事,便氣不打一處來,再加上現(xiàn)在他手上臉上身上都癢得難受,心里憋著一股火氣無處發(fā)泄,立刻甩開了土司夫人的手,朝他飛撲過去。誰知他都還沒到人面前,突然身體騰空,呼得一聲摔進了一旁的花壇里,壓壞了好幾株茶花。李清凰抱著雙臂,朝他抬了抬下巴,語重心長道:“少年人,有事不能好好說么,怎么偏喜歡動手動腳。” 林縝:“……” 這個世上最沒資格說這句話的人就是李清凰了! 林縝輕咳一聲,開口道來:“三日之內(nèi),我必將給夫人一個交代?!?/br> 土司夫人頓時激動道:“好好好,別說三日,便是再長些時候妾也等得!” “可是作為交換,我想要土司夫人幫在下一個小忙。” “自然自然,先生盡管說,只要我能做到,我就一定會去做的?!?/br> “那從現(xiàn)在開始,夫人和小公子都不得進食,明日一早來找我。我自然會有辦法?!?/br> 不得進食,相對于身體上潰爛的痛苦來說,實在是一件再小不過的事情。那位土司夫人自然連連答應,還叫人來扶起楚凜,把他送進房內(nèi),為了防止他忍不住瘙癢去抓破手背,還把他的雙手都給綁了起來。正因為林縝目前展現(xiàn)出來的高深莫測的氣質(zhì),安排他們?nèi)胱〉脑鹤舆€是上賓所住,不光位置正,擺設華麗,就連園子里的茶花都有好幾株絕品。 林縝輕嘆道:“白詔的茶花最容易出絕品,這風塵三俠若是擺在西唐花會上,估計還能成魁首,可是在這里,就只是普普通通地養(yǎng)在園子里?!?/br> 李清凰哪有心思聽他說什么茶花,直截了當?shù)貑枺骸澳莻€楚凜是不是染上了尸氣?” 她從前待在平海關的時候,每回和突厥人打完仗,都得去收拾戰(zhàn)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