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縝悶哼一聲,氣息也變得急促起來,他腦子里只有一團漿糊,什么聰明才智、詭辯神機都拿不出來,只能繼續(xù)磕磕巴巴地說下去:“別生氣了,我會負責的。” 李清凰挫敗地嘆了口氣,反正事情都已經發(fā)生,再說什么都沒用,便抬頭道:“可是,負責是不夠的哦?!?/br> 林縝有點詫異:“那要怎樣?” 李清凰嫌棄道:“我才不要你負責呢,誰要你負責了,你現在不情不愿,將來總是要再去找別人的,打斷你的腿那也要力氣的,還要臟了我的手?!?/br> 林縝啼笑皆非,她怎么能把將來打斷他的腿這種威脅說得這樣自然?他正色說:“我不會再找別人的?!?/br> 李清凰瞟了他一眼:“呵,男人。” 林縝簡直都不知道該說什么,明明說得真心她還是不信,死皮賴臉撒嬌賣乖他拉不下臉,他真不知道該怎么哄女孩子,只能一本正經重復道:“真的,我不會再找別人?!?/br> 李清凰嚴肅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只看得他慢慢變得臉色微紅,眼神游離不定。林縝將被子堆到她的肩頭,低聲道:“稍微遮一下吧……” 他慢慢摩挲著她的背脊,輕聲道:“你現在頭還疼嗎?要不再多睡一會兒?” 李清凰的確還覺得頭重腳輕,眼珠干澀得要命,但就是睡不著。林縝披上褻衣,幫她倒了熱茶來,小心地喂了她幾口,又看著窗戶暗淡下來的天光:“外面下雨了?!?/br> 這個季節(jié),正是平遠城一帶的雨季,這春末夏初之際的雨下得不會太大,可是一旦下了又很難停歇,淅淅瀝瀝的,能下上好幾天。在這個鄉(xiāng)下地方,一旦下雨了就意味著出門不便,雨天路滑,附近的山石也有可能會滑落下來,最好就在家里待上幾天。 他們現在有食物,也有準備好的柴火,不出門倒也沒什么。 李清凰靠在他的胸前,一動不動,就像蟄伏不出的大貓,她語聲含糊不清,低聲道:“可惜我現在沒以前長得好看了?!?/br> 林縝:“……”他怎么從來不知道她真正在意過自己的容貌了?安定公主可謂當年長安城中最美最華貴的一枝牡丹,可她上了戰(zhàn)場,臉上也留了疤,女帝謝珝還賜給她消除疤痕的玉容膏,那時謝珝說,沒有哪個父母是喜歡看到子女過得不好的,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她的身體有損,她還是會心痛。 這話說得再是辛酸,可她卻從未阻止過自己的女兒前往殘酷沙場。 而李清凰大概也從不往深處去想那些真情假意,高高興興地收拾行囊就去了貧瘠的北地。 只是他很奇怪,為何就沒有人問一問她會碰到的難題和險境。 他低聲道:“容貌并不重要。” 李清凰笑了起來:“在你心里到底什么重要???容貌不重要,喜歡或是不喜歡也不重要,那你覺得什么才是重要的?” 當然是你。 林縝捧起她的臉頰,低頭吻上了她的唇,她微微瞇起眼,順從抬起頭來接受他的親吻。她忽然張開唇,正想說話,卻被林縝誤解了,他直接含住她的雙唇,趁著這個機會挑逗著她的舌尖。 然后,那扇并不牢固的木門被人重重推開,一身衣裳都被濺到了泥點的少女氣喘吁吁地扶著門框,她到了這里的時候正好碰上了一陣小雨,她幾乎是飛奔過來的。 李清凰轉過頭,正看見那少女低垂的一張芙蓉面,卻是林縝的小meimei林兮之。 林縝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他幾乎是忙亂地撈起搭在床邊的一堆衣裳,直接塞進被窩里,又把被子拉高,將李清凰嚴嚴實實地裹在里面,只露出一張臉來。 林兮之也覺察到這氣氛有些不對勁,一抬頭,正好看見四哥抓起一件外袍披在肩上,慍怒地注視著她。而李清凰卻笑意盈盈,一臉揶揄。 林兮之漲紅了一張臉,她雖然還沒出嫁,卻不是當真無知的,哪里還會不知道四哥他們在做什么,她正要指責李清凰在光天化日之下行事如此不要臉,可是一看林縝的臉色,她又默默把頭低下了,期期艾艾地叫了一聲:“四、四哥……”這一聲四哥喊得婉轉凄惻,可憐巴巴的,若是換成別人,估計怎么也要心軟了,可惜林縝是一點都沒有被她軟化。 他系上外袍,朝她一點頭:“有話出去說?!?/br> ------題外話------ 李清凰:敢作敢當是傳統(tǒng)美德。所以還是……認了吧? 假裝林縝第一次表現得很好,畢竟他也做夢做了這么多次很有經驗了嘛_(|3」∠)_ ☆、022暮鼓晨鐘(3更) 林兮之是來道歉的,她那日跟林縝吵完架后,雖是越想越生氣,可也越想越不安,本來想翌日再跟他好好談談,結果第二天一早林縝就帶著人出門了,一連兩天都沒回來。這下不光是她慌了,就是父母也有些不安起來。母親顧氏甚至還嘆氣道,她從小就知道林縝是個有主意的,可就是這主意未免太正了,一旦下了決定那是誰都勸不回來。她甚至還勸說父親道,要不就按照林縝說的辦法,在城東買一處小一些的宅子,讓趙鈴蘭單過。 顧氏是不指望林縝將來會把趙鈴蘭納為妾室了,他現在為了妻子,已經指名道姓讓她離開林家,顯然是不可能對趙鈴蘭有什么綺念。再說趙鈴蘭這一個未婚的姑娘家一直住在他們林家,總是要被人在背地里說閑話的,她只要在林家住著一日,整座平遠城都不會有人上門和她議親,他們豈不是在耽誤她了? 趙鈴蘭知道此事后,悶頭哭了一場,便要收拾東西離開。 林兮之幾乎是跟她一塊兒長大的,感情好得就和親姐妹沒有任何區(qū)別,甚至還能穿同一條裙子。她知道自己說什么都不管用,只有去求林縝才行,便急急趕來了鄉(xiāng)下,有一段路馬車駛不進來,她只能自己跳下馬車走過來,正好天又下起了雨,把她的頭發(fā)都打濕了。 林縝找了一塊干凈的帕子,扔在她頭上:“你擦擦吧?!?/br> 林兮之接過帕子,擦著擦著,眼眶又變紅了,眼淚汪汪地望著他。 林縝嘆了口氣,語氣溫和:“你哭什么?” 林兮之想撲進他懷里撒嬌,但是又知道自己已經長大了,不是再是小時候那小小的、胖乎乎的一團,可以被他一直抱著背著的年紀了,便抬袖抹了抹眼淚:“我以為你還在生我的氣。四哥,你不要再生我的氣了好不好?我知道錯了。” “你知道錯了,”林縝緩緩地重復了一遍,他其實很容易就能覺察到對方的想法,像林兮之這樣把什么都擺在臉上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