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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思淼透過人群看見陳氏跪在堂下,杜管家則跪在陳氏的身后,兩人皆是兢兢戰(zhàn)戰(zhàn),惶惶不可度日。他立刻擠開人群進去,拱手朝顧長寧施禮:“顧大人,現在這公堂上的兩人,一人是鄙人的內人,一人則是我林府的管家,可否讓鄙人在一旁旁聽?” 林思淼所提的要求并不算過分,顧長寧點點頭,立刻就有師爺搬來一張圓凳,請他坐下。林思淼身負功名,上公堂本就是免于下跪,也多少能說得上話,見此情形,陳氏終于松了一口氣,覺得今日之事還是能善了的。她了解林思淼的性情,知道他最好面子,哪怕就是她收買混混劫持林容娘這件事暴露,他為了自己林家的名譽,也會一力維護自己。 顧長寧按著太陽xue,一雙桃花眼斜斜地瞟了杜管家一眼,又把之前陳氏說的這都是杜管家自作主張瞞著他行事的話重復了一遍,問道:“可有此事?” 杜管家跪在地上,汗如雨下,整個人抖成一團,他哪里會知道當時二小姐塞給他一些銀子讓他去找些“黑道”的法子整治大小姐這件小事,最后會發(fā)展成現在這樣。而本來應當下場極為凄慘的大小姐卻安然無恙地坐在公堂上,一雙冷冰冰的眼睛直直地盯著他不動。他被盯得遍體生寒,下意識地抬頭往邊上看了一眼,只見李清凰坐在一個不太起眼的角落里,安靜地看著他。 她被林縝抱在懷中,只側過小半張臉,可是她的嘴角卻勾起一絲冷笑,見他看了過來,便無聲地做了個口型:“你等著——” 林思淼見杜管家就跟著了夢魘一般,只顧盯著公堂的一個角落,顧大人在頭頂上問話,他卻什么反應都沒有,立刻輕咳一聲,朗聲道:“老杜,顧大人問話,你為何不答?你在我林家當了多年管家,你我主仆之情自是深厚,我便在冒著忌諱提點你一句,做人要堂堂正正,切勿心術不正,做事之前,你都要顧念著自己的父母和兒女,再決定做是不做?!?/br> 顧長寧哈得笑了一聲,格外的諷刺:“林舉人,你倒是挺有意思的。據本官所知,杜管家這一大家子都是為你林府做事,你是在威脅他若是不肯把事情擔下來,你就要拿捏他一家老小嗎?” 林思淼坐在凳子上,拱手道:“顧大人說哪里的話,老杜在我林家做了許多年,我不過是念及過去的情分,想要他不再行差踏錯罷了?!?/br> 顧長寧沒再理他。 所有旁觀的百姓心中自然有桿秤,就算杜管家最后愿意把所有事情都扛下來,大家也看出了陳氏和林舉人的真實面目。他點明這一點就足夠了,實在沒必要再去跟他爭得面紅脖子粗,反正再是爭執(zhí)下去也不過是打嘴上官司,沒有任何意義。只是這樣一來,反倒是要委屈林縝的這位夫人。 他下意識地看了李清凰一眼,只見她根本不關心這件案子的進展,反而把玩著自己袖子上的刺繡圖案。 杜管家低垂著一張老臉,背后濕了一大塊,全部都是汗?jié)n。他深吸了一口氣,嗓音嘶啞:“回稟大人,此事……此事確實是老奴自作主張,與夫人無關。” 他話音剛落,背后的人群響起一陣喧嘩。大家都不是蠢貨,又怎么會相信杜管家敢違背陳氏的意思,做出這種事來?他跟林容娘本就無冤無仇,再說林容娘已經出嫁了,兩人之前也沒有任何利益牽扯,杜管家是豬油蒙了心非要去陷害人家,還是覺得自己這日子過得太好想要找點刺激? ☆、009公主的反擊(9更) 顧長寧示意師爺把杜管家的證詞記下來,又道:“這回是林夫人運氣好,碰上本官同林大人一道去榮通寺接人,方才把人當場救出,羈押了這劫人的匪徒。既然林夫人安然無恙,那么本官判首犯趙衡杜管家二人,各打二十板子,從犯各打十個板子,還有——”他看著陳氏,歪起嘴角朝她笑了一笑:“陳氏知情不報,縱惡行兇,打三個大板,以儆效尤?!彼Z重心長道:“各位可不要覺得知情不報并非大事,可是大家想想,若是今日你眼睜睜見著惡事在這光天化日之下發(fā)生,卻裝作沒看見,當你碰到不平之事時,又會有誰出手相處?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圣人曾說過,若是太平盛世家家戶戶路不拾遺,無有惡事,這樣的盛世前景,對于各位所有人來說,難道不是好事嗎?” 他這一出話說得淺顯易懂,只聽得百姓們紛紛點頭。 只聽一個女子清脆的嗓音響起:“我還是覺得大人你判得不對!” 顧長寧循聲望去,只見人群分開,走進來一個穿著鵝黃色春衫的女子,那女子唇紅齒白,臉龐圓潤,耳朵上戴著手指粗細的珍珠耳墜,卻是林思淼和陳氏的女兒,林家二小姐林碧玉。 顧長寧也不惱怒,只是面上帶著悠閑的笑意,定定地望著她。 林碧玉道:“我母親知情不報,只是不希望看到杜管家一意孤行走上歧途,誰人還不會犯錯,難道犯了錯就得立刻揭發(fā),不給他改過自新的機會嗎?既然我的母親是代人受過,顧大人,你說那三個板子,是不是也應當算在杜管家身上?” 杜管家只木然地望著膝蓋附近那一小塊地方,什么反應都沒有,他這個年紀若是挨了二十個板子,多半是兇多吉少,再加三個,也沒有多少差別。他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能說,甚至也不能喊冤,因為他的兒子就在林府的鋪子里當掌柜,他上頭還有年老的父母,他只能把事情扛下來。 李清凰原本都只在一邊旁觀,現在則淡淡地開了口:“meimei,你方才所言,可有西唐律可循?” 她慢慢站起身來,站在眾人的目光之下,明明她跟林碧玉是面對面站著的,可給人的感覺竟像是她低頭俯視著自己的meimei。她容貌不如林碧玉嬌俏可愛,可是周身的氣度卻很好,有一股難言的貴氣。 林碧玉回嘴道:“我是沒讀過西唐律,可是你難道就懂了?現在母親受難,你不但不回護母親,反正跳出來落井下石,你到底是何居心?” 李清凰看著她笑了,語氣輕緩徐徐:“西唐律中有一條的確是說明可以替人受過的,只是子受父母之過,學生受師長之過,簡而言之,就是母親的罪過可由你我來受。母親那三個板子,我們兩姐妹都可以為她受著,只是這三個板子要變?yōu)榱鶄€板子,不過你我一人一半,還是一樣的。” 林碧玉蠕動嘴唇,本想怒斥她胡說八道,她這位同父異母的jiejie是什么樣的人,她清楚得很,她會去讀西唐律?鬼才相信!可是看她說得這樣篤定,林碧玉又有些舉棋不定。 顧長寧再次把探究的目光落在李清凰身上,頷首道:“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