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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菜譜上有好多北地的菜色,你是北地人?” 宮女道:“回公主,奴婢正是北地人,家中祖上三代都在北地落了根?!?/br> “那你叫什么?是北地哪里?” “奴婢名叫攬月,是蕭城人。” 蕭城,離平海關(guān)只有二十里。她把玩著手上的馬韁,又問她:“那你想回家嗎?” 進宮當宮女的好些都是貧苦人家,家人收了錢,就等于把女兒給賣了,若是運氣好些,被皇帝看上了,也許還能母憑子貴,飛上枝頭變鳳凰,可是絕大多數(shù)宮女就只能在深宮中孤獨終老。 攬月呆了一下,磕磕絆絆地開口:“公主、公主這是什么意思?我、奴婢只想好好伺候公主,絕對不會有二心啊……” 李清凰笑了起來,伸手拂開了她額角垂散下來的碎發(fā):“我可不是興師問罪的,我就只想問問你想不想要回家,要是想的話,等我去了平海關(guān),便一道把你帶回家去?!彼娝€有點不敢置信,便又道:“這也沒什么奇怪的,我很快就離開長安去平海關(guān)了,今后多久才能回來一次根本不知道,若是我身邊還有人想回家的,我都一并放她回去,若是不想,那就繼續(xù)留在這里因為無妨?!崩钋寤水斖砭驮跀堅碌闹更c下給紅燒rou做了好幾盤紅燜冬瓜,它開始都倔著頭不肯吃,不管她怎么按、怎么喂都沒用,最后出鍋的一盤它倒是很給面子地嘗了兩口。 攬月原本以為安定公主是很難相處的,畢竟如長楹公主李葉原在外的風評多是溫柔得體、弱柳扶風之類的贊譽,一回到自己的屋子里關(guān)上門來,就是另外一副樣子,這換成毀譽參半的安定公主,不知道得有多難伺候了,誰知道卻意外的好相處。 她捂著嘴偷笑道:“公主,你每天還要做菜給馬吃,這不是很辛苦嗎?” 李清凰拍了拍馬背,又細致地幫它梳理背毛,笑著說:“將來紅燒rou可是要馱著我跑的,若是打贏了,它就馱著我追擊敵人,若是輸了,它還要背著我逃命,它就是我的小伙伴,我喂它吃點好的,又什么辛苦?” 攬月被她逗得咯咯直笑:“公主是去平海關(guān)打突厥人嗎?” 李清凰嚴肅地回答:“是啊?!?/br> “那公主可要好好打,把那些可惡的突厥人通統(tǒng)趕走。他們實在是太可惡了,每年都有幾回沖進關(guān)內(nèi),燒殺搶掠,無惡不作?!?/br> 李清凰道:“等以后我當上將軍了,肯定把突厥人趕得遠遠的,再不會過來犯事?!?/br> 攬月重重地點頭。 她奇道:“你就這么相信我?” 就算是謝老將軍,最近還在為她發(fā)愁,究竟是直接揭開她的身份,還是讓她男扮女裝一段時間,等立下軍功再揭開她公主的身份。他怕因為她因為公主的身份被人瞧不起,又擔心不亮出她公主的身份,會有很多人找她麻煩。 從沒有一個人會相信,她去了平海關(guān)能做什么,又或是有一個好下場。 “相信啊,”攬月笑道,“公主剛才說話的時候眼睛里有星星?!?/br> “……”李清凰莫名其妙道,“我說你啊,你說話簡直比狀元郎還動聽?!?/br> 林縝那句干巴巴的祝她平步青云,跟這句相對比,她簡直都不想聽第二遍。 這廂李清凰正在準備去平海關(guān)的事宜,到了平海關(guān),不管是氣候還是當?shù)氐纳铒L俗,都跟長安截然不同。就連衣服,她都得重新備制一些。她現(xiàn)在的衣服大多是些宮裝襦裙,將來怕是沒什么機會穿,那些胡服雖然便于行動,可是料子卻用得太嬌貴,穿不了太久就會磨破。 她現(xiàn)在要準備的衣服也很簡單,耐穿不容易破,還要厚實,畢竟北關(guān)的冬天會很冷。 結(jié)果她把一切準備妥當,第一個要奔赴的卻根本不是平海關(guān),而是西南面。英國公劉敬業(yè)突然起兵造反,宣布脫離西唐轄制,還發(fā)了座下策士所寫的一篇檄文,征討女帝謝珝的十宗大罪,責謝珝本性殘暴,絕非溫良賢淑之輩,妄圖擾亂西唐皇室血統(tǒng),把持朝政,縱容外戚。劉敬業(yè)一起兵,一呼百應(yīng),西南地區(qū)迅速陷落。 女帝派出謝勛謝大將軍出征,李清凰赫然也在出征名單上,謝勛之前收攬的武舉人才都編入先鋒軍中。大家都知道,這一回才是真正考驗他們的大好機會,如果能夠立下軍功,這起點就會比同僚更高,武狀元聽著好聽,放在現(xiàn)在,到底還是形式重于實際,大家都是鉚足了勁準備下場爭奪戰(zhàn)功。 李清凰卻是在后軍,后軍無法和先鋒軍爭奪功勛,又無法跟中軍比拼人數(shù)和實力,但是也不能說后軍沒什么用,至少足夠安全。她并沒有把這事往心上去,現(xiàn)在她連紙上談兵都談不上,若是貿(mào)貿(mào)然讓她上陣殺敵、制定決策,那謝老將軍這么多年的仗也是白打了。 當大軍開拔的時候,想要看她笑話的人很多——西唐就算在當年剛開國的時刻出過一位驍勇善戰(zhàn)的公主將軍,可這位公主統(tǒng)領(lǐng)的卻是娘子軍,還沒聽說過有什么女人能在軍營混得開的,就算她是公主又如何,刀口舔血的戰(zhàn)士們誰會去追捧一個只會拖后腿的公主? 劉敬業(yè)很快就和謝老將軍的先鋒軍撞上了,兩軍初次交戰(zhàn),還是在互相試探的階段,誰也沒敢冒進。而劉敬業(yè)占足了地理優(yōu)勢,再加上當?shù)厥孔甯簧讨С?,首?zhàn)告捷。叛軍一時氣焰更甚,揚言要直下長安,直接把謝珝拉下龍椅來。 一時間,朝廷中人心惶惶,大家都清楚地知道,劉敬業(yè)正是壯年,而謝老將軍年事己高,兩方都是武將,不管怎么看,優(yōu)勢還是偏向?qū)Ψ降摹?/br> 一時間主戰(zhàn)和主和兩派人馬都出現(xiàn)了,主戰(zhàn)自然是覺得首戰(zhàn)失利并不代表什么,謝老將軍的軍隊剛剛開拔至西南郡,人生地不熟,將士們都還會有些水土不服,開頭總是地頭蛇要占據(jù)優(yōu)勢的,可是地頭蛇就是地頭蛇,永遠都變不成龍。主和派去上書建議女帝冊封劉敬業(yè)為節(jié)度使,賜下封地,暫時把他穩(wěn)住。 一時間,兩派吵得不可開交。 正當他們還沒吵出一個什么結(jié)論來時,兵部的第二封文書被快馬加鞭送進了長安。 文書送來的時候正好還是早朝。謝珝將文書通讀了一遍,面上不露聲色,掃過剛才正爭執(zhí)不休的兩派:“眾位愛卿怎么都不說話了?” 他們也想知道現(xiàn)在的戰(zhàn)況如何,不論是主和還是主戰(zhàn),都是要站在實際的情況上來分析結(jié)論。 謝珝托著腮,低頭撫摸著龍袍上刺繡的紋路,她輕輕地呵了一聲:“既然愛卿們都不想說了,那就輪到朕來說。剛才兵部的加急文書上說,謝勛謝大將軍剛剛打贏了,這一仗雖然只是險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