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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慰了很久,自己都有些忍不住眼淚。林風揚的遺體已經(jīng)被清理過了,婉姐沒敢看,夏生去看了。雖然清理過了,但是還是能看到臉上和能看到的□□的皮膚上的各種擦傷,等化了妝,估計就看不到了。林風揚的眼睛就那樣閉著再也不會打開了。夏生還記得第一次在學校里遇到他,他是幫一個教授來講攝影知識的。夏生聽他是中國人,那個時候夏生的日語特別差,于是就主動去跟林風揚聊天,林哥很熱情地跟他留了聯(lián)系方式,后來還帶他看拍攝場地,請他吃飯。在夏生日語不會,最無助的時候,是林風揚幫了他。而現(xiàn)在的這位忘年之交,就躺在透明水晶棺內(nèi),一言不發(fā)。“林哥救了我們所有人。”一個年輕的男人在夏生身后說道。夏生回頭看他,這是個個子挺高,但是白白凈凈的帥哥,戴著副黑框眼鏡,頭發(fā)軟軟的,微垂下來。見夏生看他,他微笑著伸手:“我叫宋曉天,攝制組的隨隊專家,你就是夏生吧?”夏生一愣,跟他握手,點頭:“嗯,你怎么知道我?”“哈哈哈,我本科的導師是焦商,經(jīng)??此o我們看你的照片。”宋曉天笑瞇瞇地眨眼,“后來拍還是跟焦教授合作,不過我們方向不同,焦教授主要負責哺乳類,我負責的是鳥類?!?/br>“……”完全不懂他在說什么。“后來跟林哥認識了,他也一直在說你,說你是夏指導的兒子。”宋曉天笑瞇瞇地說。宋曉天有一張看起來很好欺負的綿羊臉,看起來溫和極了,說話也溫溫吞吞,真難想象他是紀錄片的隨隊專家,那得多大的體力和耐力。讓夏生跑個一千米都要死了,更別說要跟著環(huán)繞地球拍動物的屁股。依照宋曉天的長相看著也不像多大,但是聽他的口氣似乎學歷已經(jīng)很高了,因為夏生的母親在教本科那還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而且就教了個兩三年,后來被研究所招走,就算是帶學生也是帶去野外。“你剛才說……林哥救了你們所有人……”夏生問。“林哥聽到不對勁的聲音,我們這才意識到可能會有泥石流,被困住了,也是林哥帶我們找到避難的巖洞,但是他因為帶著器材落在了后面,摔倒了?!彼螘蕴煅院喴赓W地說著,語氣里不無扼腕痛惜。夏生沉默著沒有說話。“下午舉行儀式嗎?”一個個子足以跟歷川游比肩,五官如同刀刻一樣立體,麥色皮膚,高大威猛的男人走到宋曉天身旁,沉聲問他。宋曉天點點頭:“黃歷是下午比較好。過會要帶林哥去化妝了?!?/br>這些話說的,聽著似乎平凡無奇,但是夏生都覺得,一句一句話像刀子一樣割在心臟上。“對了,夏生,這是你爸爸的徒弟,汪洋?!彼螘蕴彀涯悄腥送频缴砬?,“不過他這個人人格缺陷,夏指導就帶了他一個月就嫌煩了?!?/br>“你才人格缺陷?!蓖粞蠡仡^悶聲反駁,眼神里卻沒有絲毫的不悅。兩人更像是在打情罵俏,自然得很。夏生看著他們兩個人,伸出手跟汪洋握手打了招呼。他們兩個是一對吧。夏生的gaydar告訴他。汪洋撇著嘴心不在焉地盯著花圈思考著什么,夏生看向他身后,卻發(fā)現(xiàn)宋曉天沖他挑眉送了個心知肚明的秋波。夏生心“咯噠”一聲——果然是。跟他父母完全一個套路,只是性別和性格不一樣的搭配。但是他們看起來很和諧,宋曉天跟夏生打了聲招呼,拉著汪洋的胳膊就往其他人那邊走了,汪洋一臉的不高興跟宋曉天嚷嚷著什么,宋曉天都一派溫和的態(tài)度,兩人拉扯著跑角落去了。真羨慕。夏生嘆聲氣,回到婉姐那里,坐在她身旁。婉姐已經(jīng)平靜下來了心情,雙目空洞地看著地面,夏生握著她的手,以一個兒子的力量去安慰她——林風揚和婉姐沒有小孩。等了兩三個小時,林風揚終于化好妝了。遺體告別儀式開始。婉姐卻又忍不住痛哭起來。儀式結束,卻是連身體都沒了。參加儀式的人不多,就二十幾個人,一一告別鞠躬后向婉姐道聲珍重和安慰。林風揚沒有什么親人,夏生卻被當做了親人,抬棺送到火化點。到遺體被抬起來的時候,婉姐卻忍不住撲上去想要扒住人,不想放人離開。夏生和其他幾個抬棺的人差點摔倒,幾個女伴過去想拉住婉姐,但是失去理智的人卻是怎么也拉不動的。宋曉天推了推汪洋,汪洋嘆了口氣,沉默著將婉姐拉住,也不知道他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力氣大得很,輕輕松松就將婉姐給帶到那幾個女伴中央,夏生和另外幾個人這才得以脫身。送別朋友的心情特別不好受,特別是親手將他推入火坑。夏生忍不住哭了。做這些工作這么辛苦,這么危險,為什么他身后的這幫人,他的父母,朋友,都這么樂意去做,甘之如飴,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他從來沒有比這一刻更加強烈地,想見到自己的父母。想抱一抱他們,摸一摸他們的臉,感受一下他們還健在的幸福。以前再怎么對自己乏于照料都不是什么大問題了,做為父母,他們將教育,撫養(yǎng)的義務也艱難的做到了,雖然比普通的父母少了點,但是他們也是一直等夏生成年了才徹底的松口氣,開始投身大周期的出差工作。但是為什么這么危險,他們卻從來沒有訴過苦。夏生跟宋曉天留了聯(lián)系方式,跟他說:“我是個編劇你應該知道,我想寫個劇本,能跟你獲取一些資料嗎,關于你們的工作和一些故事。”汪洋在宋曉天身邊,一手就搭在宋曉天肩膀上,插嘴道:“要什么故事,關于這家伙在荷蘭逛紅燈區(qū)的事情嗎?”“喂!”宋曉天耳根通紅,瞪著汪洋,“以前的事情沒必要說吧?!?/br>“他還野戰(zhàn)過呢,工作太枯燥了,拉著巴西的向?qū)砹艘慌?。這些故事你寫進去絕對能紅?!蓖粞笳f著就豎了個大拇指。“……”沒想到世界上還有比他更不要臉張口就污的人。宋曉天惱羞成怒地踢他:“我沒有!你別血口噴人了!那件事情是誤會!你給我滾!你個傻逼!”汪洋輕巧地一躲,對夏生說:“你問夏指導不是更好,他經(jīng)驗比我們豐富多了。我拍的時候,還剛入行呢,這家伙也一樣,剛研究生畢業(yè),還以為拍紀錄片就是去旅游,都沒什么經(jīng)驗?!?/br>夏生一愣,點點頭:“我會去問的?!?/br>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自己無法呼吸——臨時抱佛腳但是效率并不高。導致我碼字都碼不好了——一章三千字都無法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