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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大丫鬟奮斗日常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78

分卷閱讀178

    人沒法子,只得把平兒提溜起來,平兒理事是慣了的,素日又有些威名,倒把一眾上躥下跳不安生的震住了。

    這廂,吳新登家的心道,璉二奶奶這里以前多熱鬧吶,如今只剩小貓三兩只,就連這黑漆大門都沒那么油亮簇新了。

    一時(shí),琥珀和平兒與吳新登家的并幾個(gè)婆子媳婦,又往榮禧堂正后方的羅翠塢里去,方一進(jìn)去,就叫平兒吃一驚。

    琥珀也愣了,笑道:“這可奇了,林姑娘住在這里時(shí),分明不是這樣布置擺設(shè)的,才走了半個(gè)時(shí)辰,就成了這樣了?”

    平兒細(xì)細(xì)打量,又凝神回憶,越想心里越覺古怪,只沉默不語。

    吳新登家的問:“平兒姑娘常到這里來,可知林姑娘平日坐臥起居有什么習(xí)慣?”她不好說臥房里的箱子都是空的,只得轉(zhuǎn)著彎提醒。

    平兒聞言,就笑道:“我們奶奶病了,大奶奶還時(shí)常使喚我過去,真得旬月沒得來這院子了。況且姑娘家的習(xí)慣,不是貼身侍候的誰知道呢?嫂子巴巴的把我們叫來,是為什么事?”

    吳新登家的訕訕的:“林姑娘走的急,太太叫咱們幫著收攏收攏,恐怕丟了姑娘的東西。誰知……”吳新登家的唯恐王夫人怪罪,只死命請琥珀和平兒一起去回話。

    兩人無法,只得都往榮禧堂來。東側(cè)三間小正房里頭,王夫人面沉似水。

    “除了擺設(shè)玩器,都已搬了?”

    吳新登家的回道:“是,不過花帳和錦被緞褥都在?!?/br>
    王夫人一愣,忙道:“她們小孩子家做事,到底疏漏些,你們倒是把這鋪蓋收好了送上來。女孩兒用的這鋪蓋和梳頭的家伙,倒不好叫外人碰觸?!?/br>
    平兒本不想出聲兒,見狀,只得上前回明:“這花賬和鋪蓋,只怕不是林姑娘用的?!?/br>
    “這些玩器古董,還有那花帳子,和錦被緞褥都應(yīng)該是咱們家的東西。方才我看了下,有好幾樣都是我記得的。林姑娘頭一次進(jìn)府來,老太太命我們奶奶收拾布置妥當(dāng)羅翠塢,給林姑娘住。我看著,這些東西倒都像當(dāng)時(shí)開庫布置的物件兒,想來林姑娘不好意思用咱們的東西,好生收起來了,如今又重新復(fù)原了。各房各屋子鋪就裝飾的東西,都是錄在冊子上的,一查就知道?!?/br>
    吳新登家的心里咯噔一下:怪不得那桃紅的花帳子有些眼熟,仔細(xì)想想,幾位姑娘那里的確有掛著一個(gè)樣式的,還有那被褥,一股子樟木箱子里頭擱久了的味兒。

    聽說這個(gè),王夫人還有什么不明白的。林家的馬車常來給她們姑娘送東送西,必然是偷偷搬空了的。況且自家不知道林如海何時(shí)上京,可林家丫頭定然是知道的。這林丫頭果然藏jian心滑!

    她猜的八九不離十。榮府的消息林如海是盡知的,急趕著回京也有這里頭的原因。自打老太太不經(jīng)姑娘意思,就指了大觀園的一處軒館,說叫一起搬進(jìn)去,林安家的就親自張羅,跟螞蟻搬食物一樣悄悄把林家的東西都運(yùn)了回去。

    昨日,朱嬤嬤家去,程家派來的馬車轉(zhuǎn)了個(gè)彎兒,就把幾個(gè)丫頭的鋪蓋都運(yùn)走了。今兒,林如海來接女兒,黛玉雖從榮慶堂離開,可還有兩輛青帷子馬車去羅翠塢接陳嬤嬤、菊月等一眾嬤嬤丫頭的,僅剩下黛玉的鋪用,早已收拾進(jìn)陳嬤嬤所在的馬車?yán)锪?。另有一些零碎東西,杏月等人一人一個(gè)小包袱就全裝好了。菊月仔細(xì),來的時(shí)候就把這里原本的東西都記清入庫的,她指揮幾個(gè)大力嬤嬤,不足一個(gè)時(shí)辰就給‘完璧歸趙’了。

    王夫人平了一下郁氣,正要起身去向老太太回明此事,看看別的地方還有什么轉(zhuǎn)圜的余地,就聽見外頭一陣喧鬧,還有外男的聲音,院子里聽命的丫頭媳婦避之不及,亂成一團(tuán)。

    王夫人正要問,就看賈政一把掀開竹簾,鐵青著臉走進(jìn)來。

    “老爺?”王夫人看他形容狼狽,袍子上還有污跡,一走動(dòng)更有一股子臭味撲面而來,驚得急忙站起身來。

    “彩霞,快去取衣裳來。”王夫人忙忙的用帕子給他撣袍角,一面急道:“您不是去送林姑爺了么,這,怎么?”

    賈政養(yǎng)尊處優(yōu),自小文弱,往日親自打賈寶玉幾板子都累得氣喘吁吁,更何況今日那陣仗。況且一個(gè)活生生的人頃刻碰死在眼前,嚇得賈政連困窘、羞憤的心都顧不得了,撐著叫驅(qū)散閑人、收裹尸體已是極限,門子才扶他進(jìn)了書房,賈政就險(xiǎn)些一口氣上不來。

    幸而他那些門客里頭有懂醫(yī)理的,施展了一番,又給灌下了一碗安神湯,才叫賈政緩過來。只是隨著緩過氣的,還有鋪天蓋地的羞憤欲死,幾個(gè)清客先生都知道他的性子,見他醒了就連忙托詞畢了去。

    若是往日,賈政興許還覺著清客們知機(jī)識趣兒,可今日實(shí)在不同,叫一個(gè)奴婢在大庭廣眾之下指著鼻子辱罵,還有寶玉的事,只叫賈政覺得連門下清客都瞧不起自己了。這下子,性子越發(fā)起來,掙扎著就往正院里來,長隨們生恐出事,百般勸阻。才有榮禧堂小媳婦俏丫頭哄亂的事情。

    “毒婦!蠢婦!列祖列宗的顏面都被你們母子丟盡了!我也沒臉活了,索性勒死那小畜生,再給祖宗磕頭碰死謝罪!”賈政一掌推開王夫人,端著文士派頭慣了的人,連巴掌都甩不利落。

    王夫人被一掌打在肩上,當(dāng)著一地的丫頭媳婦的面,也覺臉都丟盡了,哭道:“老爺,這話怎的說?縱然要我和寶玉的命,也該說明白了!”

    賈政鐵青的臉,嘴直哆嗦。他的長隨在外頭,唯恐再把老爺氣厥過去,只得替出聲兒:“太太可知寶二爺有個(gè)叫碧痕的丫頭?”

    王夫人一懵,隨即疑惑道:“是有這么個(gè)丫頭,只是這丫頭早就放出去了,如何又說?”

    長隨無法,只得挑著把事情一說,“……那碧痕撞死在外頭,說是太太逼得,把她嫁給莊子上的糞夫,百般折磨她?!?/br>
    王夫人冤道:“可是奇了!丫頭們的去處,我從不管!這等小事原先是鳳丫頭cao持,現(xiàn)在是珠兒媳婦管著。若她不好,攆出去或是賣了,如何不成?倒要費(fèi)事磋磨!我只怕給娘娘積福不夠的,怎會做那樣的事?”

    外面長隨就嘆一口,心道太太果然厲害,幾句話里頭帶出了同出王家的二奶奶,帶出了珠大爺,還有娘娘,擱在平常,這個(gè)個(gè)都是護(hù)身符。只如今,“那丫頭說是因?qū)毝敗褜毝數(shù)牟≠嚱o了她,才……”

    王夫人眼一黑,竟把寶玉的病癥給扯了出來。賈政聽這話,火上澆油一般,氣的胸膛起伏不定。

    王夫人看已瞞不過,心口一陣陣的絞疼,只向賈政哭道:“如何是賴她,她哄著寶玉作怪,害的寶玉病了幾年,這才好些了,又來戳人的心窩子!況且哪個(gè)逼死她了,老太太開的口,拿的主意,攆到莊子上做活。莊子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