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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面對先皇時(shí),也都是不假辭色,但這幾日以來,百里安卻覺得國師親和,雖然同他說的話不多,但,但凡是他問的,國師一定會回答。這叫他實(shí)在心中惶恐,即便是連著羅聞佩這層關(guān)系,他也覺得奇怪。按道理說,國師應(yīng)該同宣王更親近一些才是。玉青檀心中,就沒有百里安那么多想法了,他青年時(shí),就替師父在宮中走動,后來國師病重,時(shí)常去長樂宮外探望百里安的事,也落在了他身上。甚至可以說是,百里安就是他看著長大的,對百里安,心里自然也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愛憐之情。只是他天性冷淡,不會表露,倒叫百里安越來越惶恐。但時(shí)間一久,百里安也釋然了,他現(xiàn)在身上,有什么東西是值得國師去圖謀的?百里安又呆了幾天,身子大好的時(shí)候,他忽然想起了羅聞佩,當(dāng)初他離開皇宮,讓羅聞佩離開,不知他現(xiàn)在如何了。百里安一番打聽,卻聽到的是羅聞佩入獄的消息。百里安欠羅聞佩良多,此番羅聞佩入獄,也是和他有關(guān)系,他豈能坐視不理。但他現(xiàn)在都是自身難保,出了國師府,誰還能保他?百里安想著去求國師,玉青檀聽他說罷,派人拿著國師府的令鑒,將羅聞佩救了出來。派去救羅聞佩的人回來復(fù)命,說他如今傷重,需要御醫(yī)救治。玉青檀隨即派了御醫(yī)過去,但百里安還是不放心。玉青檀知道百里安擔(dān)憂,就帶他親赴羅聞佩如今的住處,百里安看到床榻上臉色蒼白的羅聞佩,心中即刻涌起萬分的愧疚來。玉青檀道,“宣王將他關(guān)在牢里兩月,雖沒有上重刑,但——”百里安看那羅聞佩瘦的幾乎要脫了相,哪里還有當(dāng)初清俊無雙的公子形象。御醫(yī)方才替羅聞佩診治完,看到國師過來,上前道,“光祿寺卿身體虛弱,需好好靜養(yǎng)。”百里安為了掩人耳目,出宮來只扮作國師身旁的侍從,面上隔著一層面具,眼睛盯著床榻上閉目的羅聞佩。玉青檀抬手,御醫(yī)便下去了。百里安連忙跑過去,查看羅聞佩的狀況。羅聞佩察覺到有人走近,勉強(qiáng)睜開眼睛來。他目光在百里安身上凝了一瞬,撐著胳膊從床榻上爬了起來,“皇上……”百里安連忙制止他,“聞佩,你好好躺著。”羅聞佩渾身無力,百里安按住他手臂的時(shí)候,好像碰到了他身上的傷口一樣,叫他蹙起了眉頭。雖羅聞佩沒有出聲,但百里安還是看了出來,他將羅聞佩的袖子捋開,看到他胳膊上細(xì)小的傷痕,“這……”羅聞佩反過來安慰他,“無礙的?!?/br>百里安看著他胳膊上的傷口,“我讓你走的,你怎么不走?!?/br>羅聞佩垂睫,默不作聲的將袖子放了下來。百里安也不敢碰他的胳膊,但看他這副模樣,想來身上還有許多這樣的痕跡。尤其是他脖頸上的淤青,看起來甚是駭人。“皇上為何要離開皇都?”羅聞佩在牢里,一直想問的就是這件事。百里安咬唇。羅聞佩見到了宣王那副模樣,也該猜到了,他也不埋怨百里安,只是道,“皇上此次回來,萬事皆要小心。宣王離王他們,恐怕不會罷休——”因國師在這里,他沒有再說下去。百里安見他還在關(guān)心自己,一時(shí)心中更是復(fù)雜難言,“是我害了你?!?/br>羅聞佩道,“皇上不必這樣說?!?/br>玉青檀靜靜的站在門口,見著他們兩人交談。他雖和羅聞佩相見并不多,但還是對這個同門知曉一二的,連國師當(dāng)初都說他是為人溫雅,待人卻疏遠(yuǎn)。他現(xiàn)在說出這樣一番話,可見百里安在他心中的不凡地位。百里安道,“聞佩,你好些了,就快些離開皇都吧?!?/br>羅聞佩抿唇,“皇上是要趕我走?”“不是,我是怕宣王他……”百里安終究是要離開皇都的,他已經(jīng)害了羅聞佩一回,不能再害他第二回,“聞佩,我知道你志在山水,這皇城不會成你施展抱負(fù)的地方,我也不是個雄心壯志的皇上,我……”羅聞佩從袖子里伸出小指,勾了勾百里安按在床榻上的手。百里安愕然抬頭,見羅聞佩竟彎唇笑了起來。他雖長的不是極其的俊秀,但另有一種淡雅的君子之意,即便是此刻,笑來也是如清泉一般。“皇上都回來了,微臣怎么能離開?”百里安望著他執(zhí)拗的目光,說不出話來。許久之后,他才嘆了一口氣,“我何德何能讓你這樣待我。”因?yàn)槭悄?,所以我想待你好。這心底的話說出來太過曖昧,羅聞佩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羅聞佩抬起頭,目光落在一旁的玉青檀身上,“師兄。”玉青檀等著他的下一句。“皇上如今在宮中處境堪憂,還勞煩你多照拂一二?!绷_聞佩說的懇切。即便他不這樣說,玉青檀也不會放任百里安不管。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羅聞佩見他應(yīng)允,才安下心來,又對百里安說,“皇上還是快些回宮吧,國師這一回將我救出來,想來宣王,還會再來?!?/br>百里安急切道,“那你——”“此番得國師相助,想來宣王不會再對我如何了?!碑?dāng)然,更大的原因是百里安回來了。羅聞佩的話音剛落,外面就進(jìn)來一個人,和玉青檀耳語一陣,就退了出去。玉青檀看著百里安,道,“皇上,宣王來了。”羅聞佩手中牽著的百里安的手,一下蜷縮起來,他道,“皇上快回宮去吧,微臣自有應(yīng)對之法?!?/br>百里安聽他這樣說,才終于起身。在他要走的那一瞬,羅聞佩牽住他的袖子,百里安愕然回首,見羅聞佩小聲道,“微臣知道皇上顧念骨血,不愿下殺手,但,微臣卻愿意為皇上雙手染血。只愿皇上,不要再丟下微臣?!?/br>百里安被他這一句話砸的心頭一沉。羅聞佩說完,就松開了百里安的袖子,倒回了床上,“皇上,快走吧?!?/br>百里安走到玉青檀面前,和他一起離開了,臨出門時(shí),又看了羅聞佩一眼,見他雖然病弱,但一雙眼卻和仍舊和從前一樣溫柔。百里安和玉青檀從大門出來,正好撞到了下轎的宣王,百里安自醒來之后,就沒有再見過他,現(xiàn)在乍一眼見到他凌厲的眉眼,下意識的就低下頭來。還好國師身旁的奴才也如他一般,也就并未引起宣王的注意。宣王見到玉青檀,幾步上前,“國師留步——”玉青檀站定。“皇上在國師府休養(yǎng)的如何?是否已經(jīng)醒來?”宣王言辭急切,擔(dān)憂之情溢于言表。玉青檀道,“皇上醒來一回,只是身子虛弱,還需要好生調(diào)養(yǎng)。”宣王聽到百里安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