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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才睡著的。羅聞佩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胳膊,而后開始穿衣裳。“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百里安看窗外天色已經(jīng)大亮。羅聞佩正低著頭扯衣裳上的褶皺,聽到他問,便回答,“還早,你還可以再睡一會?!?/br>百里安哪里好意思再賴床,他一看羅聞佩都起來了,便也起來開始穿衣裳。只是他帶過來的,也只有自己那一件衣裳,他又不好意思再去拿羅聞佩的衣裳穿,便選了一件簡單些的襦裙穿著。男子和女子的穿著終究不一樣,羅聞佩那邊已經(jīng)穿好了衣裳,百里安還在同那襦裙做奮斗。那衣裳對百里安而言實在是麻煩,前后兩道緞帶縱橫交錯,怎么也系不好,百里安手上挽著后面兩條緞帶,一只手去撿胸前那兩條垂下來的緞帶。只是他能勉強讓那衣服掛在身上,卻怎么也系不好。就在百里安手忙腳亂的時候,就感到一雙手從伸手伸過來,指尖挽著他身后的兩條緞帶,在他背后繞了一周,而后在胸口系了一個結(jié)。兩人離的極近,銅鏡就擺在一旁的桌子上,側(cè)首望過去,真如新婚燕爾一般。羅聞佩替他系好了胸前的緞帶,又伸手將他沒到衣襟里的頭發(fā)撥出來。“謝謝駙馬。”百里安還是不能適應這樣的親昵,縮著脖子躲了一下。羅聞佩卻當他是敏感,“你我之間,不必那樣生疏?!?/br>百里安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穿著襦裙不自然的很,總是想去扯胸前垂下來的緞帶。羅聞佩這時才忽然想起來似的,“昨日從宮里來了一個人,是來找六皇子的?!?/br>百里安手上動作一頓。“只是你昨夜回來的晚,我就忘了同你說。”羅聞佩道,“那人自稱是長樂宮里的人……”百里安一聽是長樂宮里的人,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汝煙,“她在哪?”羅聞佩也沒想到百里安會問的這么急,“我安排他暫且住在外院了,你若認識,我就將他調(diào)進來了?!?/br>百里安出宮之后,就不知道柳青蕪的消息了,現(xiàn)在汝煙都出宮來了,正好可以問一問長樂宮的近況。羅聞佩看出了他的急切,很快就將人帶過來了。只是百里安滿心以為是汝煙,所以等見到那個人不是汝煙時,就有些失望了。“六皇子?!卑总咭呀?jīng)換下了宮中太監(jiān)的衣裳,穿上一身布衣,倒也是個秀美少年郎。總歸是長樂宮的人,即便不是汝煙,那也好過沒有。“他是你宮里的人?”羅聞佩只對青河有幾分印象,卻不認得白苓。百里安‘嗯’了一聲。“你宮里的人來了,也是個照應?!绷_聞佩道。百里安正想問問長樂宮的近況,就道,“駙馬,我想和他說說話?!?/br>羅聞佩也是知情識趣的人,聽百里安一說,就帶上門離開了。等房間里只剩下兩人時,百里安還躊躇了半晌才開口,“我母妃讓你來的?”白苓應了一聲,“是,娘娘擔心六皇子?!?/br>百里安實在想不通,按理說,和他最親近的該是汝煙,為何柳青蕪卻要派這個相處不久的小太監(jiān)而不派汝煙過來。白苓是頭一回見百里安穿著女子的衣裳,雖然未施脂粉,卻也已是一種動人心魄的姿態(tài),想到自己與六皇子之前種種,心頭就是一蕩。百里安自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你知道我和玉真公主的事了?”“娘娘早在出宮時,就將一切告知給奴才了?!卑总叩?。柳青蕪既然能將這樣的事都告訴白苓,可見對這小太監(jiān)有多信任,都這樣了,百里安自然也不好說什么,“長樂宮里,怎么樣了?”“娘娘讓青河在宮中代替六皇子,對外一直稱病,并未有人發(fā)覺。”白苓起先是低著頭的,但不知怎么就漸漸抬起頭來,目光從百里安的裙袂,一直落到他的臉上。許是身子沒有長開,身著女子服飾的百里安倒也不顯得違和,頭發(fā)未梳起,披在肩上,也是一種楚楚動人的韻致。“太子去過長樂宮嗎?”百里安不擔心皇上會來,只是怕太子。白苓道,“太子諸事繁忙,不便過來探望,只經(jīng)常會將汝煙找去,問六皇子身體的情況?!?/br>百里安聽到這一句,才明白不是柳青蕪不想叫汝煙出來,而是汝煙脫不開身。白苓看百里安皺眉冥思的模樣,勸慰道,“娘娘派奴才出宮,就是怕您太過憂慮。如今長樂宮里一切安好,六皇子實在不必給自己這樣大的負累?!?/br>百里安也不知柳青蕪執(zhí)意讓他出宮對還是不對,他本來就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稚子,心思一多,憂慮也難免就多了。“六皇子——”百里安猛然聽到聲音就在耳畔,抬首一看,剛才還在幾步外的白苓已經(jīng)走到他身前來了。兩人隔的極近,憑空生出了幾分曖昧來。“有什么能讓你開心一些呢?”白苓伸出手來。百里安想到自己同那白苓有過的荒唐事,連連后退幾步,避開白苓伸過來的手。白苓見到百里安慌張避開,一下也露出有幾分落寞的神情。百里安是弄不懂這小太監(jiān)的心理,自己說碰,也只是碰了一半兒,他這一副被辜負的樣子是為哪般。白苓捧起百里安的手掌,用舌尖抵上百里安的指尖,他本來就是有幾分女氣的面容,刻意擠出的笑都帶著幾分女子的嫵媚之氣。指尖上濕熱的感覺太過撩撥,叫那本來就心思不堅定的百里安觸電似的將手抽了回來。“奴才很想六皇子?!?/br>第181章金雀翎(181)白苓忽然的親近真的把百里安給嚇到了,他雖然貪圖床笫之間的歡愉,卻也沒有那些褻玩男子的癖好,在宮中與白苓的那兩回,也都是色令智昏,現(xiàn)在都到了宮外,自然不會再做那樣混賬的事情。白苓伸出手來捧百里安的面頰,“六皇子想不想奴才呢?!?/br>“你大膽!”百里安不知他為何會有這樣的膽量,初來駙馬府就敢與他這樣的親近。白苓并未被百里安喝退,他反而又欺上前一步,已是一副難以抑制的情態(tài)。百里安抬手摑在他臉上,而后連連往后退了幾步。白苓挨了這一下,才終于是清醒過來了,垂下一直盯在百里安臉上的目光,站在原地不動了。百里安一副警戒的模樣,“這已經(jīng)不是在長樂宮里了,你不要再,不要再這個樣子了。”白苓低著頭,伸手捂著面頰。百里安看他這副頹喪模樣,心里就軟了一線,當初要不是他色令智昏,也不會惹來白苓,“母妃既然讓你來照顧我,只要你不是做的太過,我是不會趕你走的。”白苓一下子聽出了百里安的潛臺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