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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著水珠,就將他攔下,“你怎么衣裳都不穿好?”“熱的很,等會再穿。”燕城沖肖時卿擺擺手。肖時卿看了周瑯一眼,聲音沉下來,“回房里穿衣裳去,周公子是客人,你這樣一點(diǎn)禮數(shù)都不講——”燕城嘟噥,“平日我這樣也沒見你說什么?!?/br>周瑯聽了有些想笑,“本來是我過來叨擾,你們一切如舊就好了。我也不是什么古板的人?!?/br>“你聽,周公子都這么說?!毖喑且幌聛砹藙拧?/br>“你!”燕城這時候想起自己要說的話,“周公子,房間已經(jīng)收拾好了,只是竹床我剛才洗了一遍,今天怕是晾不干了?!?/br>周瑯還沒開口,肖時卿就道,“我們房里還有張空床,若是周公子不嫌棄,今天就先將就一夜?!?/br>“也好?!敝墁槍?shí)在不想再回去了。肖時卿心里一喜,拎著包裹就進(jìn)了屋子。周瑯帶了薄被褥過來,肖時卿替他鋪好了,又將衣裳疊好了放在床邊。周瑯見他這樣客氣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燕城卻將他拉到一旁開始問東問西,“周公子是哪里的人?”“臨安人?!?/br>“聽說臨安富庶繁華的很。”燕城只聽人講過,“周公子怎么會來邊陲這樣荒涼的地方?”肖時卿也在一旁聽著。“我同將軍私下里有個約定,就過來了?!敝墁樂凑遣缓靡馑颊f自己是為了與令狐胤的meimei和離才過來的。燕城提到約定,就想起自己酒醉的那一回來,“如果說約定的話,將軍也和我有個約定?!?/br>周瑯問,“什么約定?”“將軍說,這一回打了勝仗,回去就去替我尋一門親事?!毖喑堑浆F(xiàn)在還記得。周瑯聽了忍不住彎了唇角。令狐胤認(rèn)識的女人只怕都超不過十個,還替人做媒?“怎么了?”燕城不覺得哪里可笑。“你要將軍替你尋親事,不如找我,我認(rèn)識的女子比他多得多?!敝墁樥f的倒是實(shí)話。燕城眨了眨眼睛,“真的嗎?”“自然是真的?!敝墁樀溃熬褪遣恢滥阋夷臉拥呐??”燕城面色有些發(fā)紅,還是鋪好床的肖時卿走過來幫他說,“燕城喜歡好看的,腰細(xì)的?!?/br>周瑯還真的認(rèn)真思索了起來,“臨安南街胭脂鋪老板的女兒,腰細(xì)如柳,只有一尺七寸,長的也頗是秀美?!?/br>燕城知道肖時卿是又在拿他那回醉酒的事做文章,但聽周瑯這么說,也隱隱有些心動,只是他又望了周瑯一眼。周瑯被他這一眼看的有些莫名其妙,“怎么,燕郎將不愿意么?”“不,不是不愿意。”燕城在對著周瑯的時候,說話就結(jié)巴的厲害,“只是想問,周公子有沒有meimei?!?/br>周瑯沒想到燕城會問出這么一個問題,但還是如實(shí)回答,“我是家中獨(dú)子,并沒有姊妹?!?/br>燕城一臉失望。肖時卿怕燕城再說出什么嚇著人的話了,連忙接腔,“燕城喜歡知書達(dá)理的女子,所以才這么問。”周瑯一副了然的模樣,“知書達(dá)理的也有,我府上西席的女兒,如今年歲正好,和燕郎將也有些般配。”燕城不知怎么,聽周瑯說的女子一點(diǎn)興趣也沒有。周瑯正說著,外面忽然響起了軍號,肖時卿和燕城都豎耳去聽,聽了一會,肖時卿說,“周公子,軍中號角聲響了,我與燕城都要過去一趟?!?/br>“那你們快去吧?!敝墁樋磧扇松裆椭滥擒娞柵率浅隽耸?。燕城穿好衣裳,急急的和肖時卿走了。周瑯在屋子里又坐了一會,他昨晚沒睡好,在床上靠了一會兒就睡著了。燕城和肖時卿趕到演武廳的時候,就見十幾個士兵打扮的男子被麻繩捆著,跪在前面。令狐胤也在,他臉色冷的很。肖時卿不知道是什么事,就去問旁人,但不等他問的那人回答,坐在高位上的令狐胤就站了起來。整個演武廳鴉雀無聲。燕城和肖時卿站在一起,兩人看令狐胤走到一個綁著的男子面前,揪著他的頭發(fā)將他的頭抬起來,才看清是軍中一個品階不低的將軍。“臨戰(zhàn)前夕,你膽敢給北狄通傳我屯儲糧草的營帳?!绷詈飞砩详幊粮懈酢?/br>令狐胤既然將他綁到了三軍前,自然拿得出證據(jù)。那人口中喊著饒命,被令狐胤拔劍一下斬掉頭顱。令狐胤挨個問罪,手中長劍的鮮血滴了一路。燕城看到滾到自己腳下的頭顱,有些惡心的踹了一腳,問身旁的肖時卿,“這些是jian細(xì)?”肖時卿也不知道,盯著燕城筆出一個噤聲的動作。這一隊跪著的人中,還有三個北狄國歸降的將軍。令狐胤走到三人面前。三人皆是冷靜的很,令狐胤的劍指著他們脖子的時候,他們還仰著頭一副甘愿受死的模樣。“他們犯了什么罪?”燕城又問肖時卿。他雖然不喜歡北狄國的人,但這些北狄國歸降的將軍,來了天擎也從未做過什么逾越的事。肖時卿也不知道。令狐胤殺了兩人,最后一個北狄的將軍抬起頭來,說,“太子,北狄才是你的故國?!?/br>他聲音壓的極低,只有令狐胤一人聽見。下面的將士只看到令狐胤神色一變,平靜無波的眼中陡然涌現(xiàn)出極其強(qiáng)烈的戾氣,而后一劍刺過面前人的肺腑。等到地上的鮮血流淌開之后,令狐胤指著一地的尸首開口,“再有通敵叛國者,這便是下場?!?/br>血腥味彌漫開。“散了?!绷詈氛f完,將手上攥著的染血絲絹擲在地上,轉(zhuǎn)身離開了。等令狐胤走了之后,演武廳的眾人望著地上那一地的尸首打了個寒噤。戰(zhàn)場上殺人如麻他們見多了,但沒有多少人,在殺人時,能同將軍這樣平靜。令狐胤回了議事廳,他這幾天為了查處軍中的細(xì)作,都睡在議事廳里,今天終于將人除去,他心里沒有一點(diǎn)輕松,反而更沉重了許多。令狐胤將沾滿血的衣裳脫下來丟在椅背上,眼角的余光瞥向身后,“出來?!?/br>云藏從他身后的屏風(fēng)里繞了出來,開口叫了一聲,“太子?!?/br>“我不是什么太子?!绷詈愤@一回是直接否認(rèn)。云藏抿唇。“那些人我已經(jīng)殺了,你若是不想死,趁早滾回北狄去?!绷詈繁贿@樣的身世困惑許久,如今終于是下了決定。云藏從幾天前,令狐胤下令查處細(xì)作的時候,就知道令狐胤要借著這個托詞動手除掉那幾個欲輔佐他回北狄起事的將軍,好徹底斷了與北狄的聯(lián)系。“無論你承不承認(rèn),你身上流淌的,都是北狄皇室的血?!?/br>令狐胤長養(yǎng)在天擎,對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