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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果師姑打那樣的主意,我不聽師姑話,師姑多的是辦法讓我聽話,甭管我是不是入了玄真道宗的門?!?/br> 她親眼見過許嘉眉瓦解趙國那些士紳豪族,許嘉眉想對付別人,動腦子的能力有,動手的能力也不欠缺。 與許嘉眉為敵不是個好選擇。 拒絕與許嘉眉為敵的葉秀徹盯著盒子里的紙條,又看黃泉之水和黃泉之沙,舍不得將兩樣賀禮送回給許嘉眉。 “唉,我欠師姑的好像越來越多了,不知道這是否是師姑的陽謀。 “玄真道宗的外門不是桃源樂土,老弟子欺負(fù)新弟子不必說,雜役欺負(fù)外門弟子這種事亦有發(fā)生。我挨著師姑,有師姑當(dāng)靠山,麻煩會少很多。師姑要我做事,以她的為人,想來也不會故意耽誤我的修行,收下這賀禮利大于弊?!?/br> 她又想:“我入了玄真道宗的門,不會像從前那樣伺候師姑的生活起居,還衡量師姑給予我的是否值得我?guī)退鍪隆?/br> “師姑會后悔允許我登山門嗎? “亦或我境界太低,理解不了師姑允許我們登山門的心? “我若是師姑,我多半不會允我和陸哥、小八此時登山門,要登,也得過了約定的效忠時期再登?!?/br> 在許嘉眉的書房,貓形的許優(yōu)香臥在云朵般柔軟的小墊子上,問許嘉眉:“眉眉,你有料到秀徹會登上山門嗎?” 許嘉眉道:“我沒有料,但結(jié)果沒有讓我感到意外。” 葉秀徹的修行資質(zhì)略好于陸守風(fēng),陸守風(fēng)追求修為的晉升稍微刻意,偶爾拿自己和葉秀徹對比,越對比越是落在后面。至于云八…… 云八能得到太沖南宗的,可見修行資質(zhì)不差,但太沖南宗沒有要他,他能不能登上山門尚是一個未知數(shù)。若能,許嘉眉不會意外;若不能,許嘉眉也不會意外。 她對三人的評價,許優(yōu)香是不清楚的。 許優(yōu)香問她:“秀徹得到你的賀禮之后避著你走,你……會不會后悔?” 許嘉眉:“若是如此,我錯看秀徹,看錯人是難免之事,很正常?!?/br> 許優(yōu)香:“報復(fù)么?” 許嘉眉:“見到她就教訓(xùn),見不到懶得管。六萬塊普通靈石而已,我給得起?!?/br> 許優(yōu)香吐出一聲喲,瞅著許嘉眉:“你有錢呀,借二十萬靈石給我花花?我看上豐華城的一個花魁,睡過他的說他活好,我想睡他?!?/br> 談及借錢,許嘉眉立即翻臉:“不借!我窮,一個靈珠也不借!你想要錢,自己賺去!” “眉眉真冷酷?!痹S優(yōu)香說,“我沒化形,你叫我小甜甜,天天摸我;我化形了,你一個靈珠也不肯施舍給我。莫不是嫌我性別,盼著我化形為美少年?” “滾。”許嘉眉冷酷無情地說,“別打擾我畫符?!?/br> “眉眉,你這樣說話會失去我的。”許優(yōu)香換了個躺姿,尾巴悠閑地一晃一晃,“云八或許登上山門了,不去瞧瞧?” “他還沒有走到第九千九百級臺階,我過去了也無用?!痹S嘉眉道。 “非要他走到第九千九百級臺階才肯瞧他,眉眉不覺得自己過于勢利?”許優(yōu)香試著分析許嘉眉的心思,“還有陸守風(fēng),若他知道你送了秀徹那么貴重的賀禮,會恨你不公平的。” “恨我的人多了去,再多一個又何妨?”許嘉眉描畫符,寫出一個個流暢的云篆,“人往高處走,結(jié)交能夠為自己帶來好處的人不是錯,你說我勢利也沒有說錯。可我不是小八和阿風(fēng)的母親,我只是他們效忠的主君。他們能登上山門,我祝賀;他們登不上,我不會嫌棄,也不會溫柔小意地安慰他們?!?/br> 許優(yōu)香過了很久也沒有說話。 待許嘉眉畫完四張靈符,她說:“眉眉,你越來越不掩飾自己不善良美好的另一面了?!?/br> 許嘉眉道:“錯了,我不善良也不美好。我在試著認(rèn)清自己?!辈徽J(rèn)清自己,是找不到自己的本心的,找不到本心則無法立道心。 她握著在白山界買的用的很多年的符筆,蘸了朱紅色的墨,在淡黃色的符紙上描畫七品靈雨符。這種符一般用于澆灌靈草或靈花,一張靈雨符共有三十六道篆紋,一道篆紋由十八個云篆組成,篆紋的數(shù)量即靈雨符的使用次數(shù)。 繪制靈雨符的難度一般,一張靈雨符約三百塊普通靈石,還不怎么暢銷。許嘉眉很少繪制靈雨符,成功畫出七八張找到手感,畫符速度加快至一刻鐘一張。 見她如此專心,許優(yōu)香無意打擾,閉上眼呼呼大睡。 后半夜,許嘉眉收到竇想容的傳訊符。 云八登山門到了六千多級臺階,可惜一步踏錯,跌出白玉臺階了。 他渾身汗水,虛弱得躺在地上爬不起來,張著嘴喘氣,表情呆滯,眼神渙散。竇想容捏住他的手把脈,得知他損傷了筋骨,趕緊掏出溫養(yǎng)經(jīng)脈的丹藥給他吃,順手將他斷裂的骨頭接續(xù),把他移到一邊,免得妨礙了別人。 休息了兩刻多鐘,云八緩過神來,道:“登山門真不容易!”感嘆良多,問竇想容,“秀徹和陸哥呢?” 竇想容道:“秀徹姑娘登上去了,陸先生在一千多級臺階,是第四次上去了。” 云八沉默須臾,道:“秀徹天賦好,心態(tài)也好?!?/br> 他卻老了。 盡管他的容貌和身體保持在精力旺盛的青年時期,他的心態(tài)卻不是少年。 少年的他為了不可知的未來,敢拿自由做賭;二十七歲的他得與許嘉眉重逢,許嘉眉要他效忠十年,他猶豫了。許嘉眉前來東極洲,他考慮了半年,才下定決定追隨她。 隨著年紀(jì)的增長和各種不如意之事的磋磨,他的熱血變冷了,思慮變多了,沒有了不撞南墻不回頭的莽和拗。 回想在白玉臺階上經(jīng)歷的幻境,云八舉起自己的手看了看,皮膚緊致,血rou豐盈,沒有皺紋,一拳能打死一個煉氣中期的妖獸。然而他恐懼衰老,害怕自己失去價值,被越來越強(qiáng)的許嘉眉拋棄。 不服老的他錯信幻境,被幻境里的假人打傷。 黑夜?jié)u漸地過去,陸守風(fēng)再次登山門失敗,看著云八,嘆息道:“我不想登山門了,登不上去?!?/br> 云八仰望山門,不甘心接受失敗的結(jié)果,道:“我還會來的。” 一人一鬼和竇想容回到牙山。 提前知道他們回來的許嘉眉讓芽苗去膳堂買早餐帶上山,對一人一鬼說:“你們休息三天,三天后,我有事情交給你們做?!?/br> 她給受傷的云八用了甘霖術(shù),云八的傷頓時好了